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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两人都喝得有些兴起,呼延锦哂笑道:“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似的,我看陶姑娘对你就很有意思,怎么不见你‘你情我愿’?”

    易呈锦眨眨眼睛:“那个……”

    话刚开了个头,就听到窗户外面一阵喧哗。一个男声叫到:“站住!哪里来的野小子?跑到京城里来撒野!本公子的车你也敢拦?”

    易呈锦连忙打住,两人靠近窗户朝外望去。

    暮色中,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正拦在一辆豪华马车前面,马车旁边是一位挑着两个桶,沿街卖豆花的老头子,此时,老头坐在地上,桶里的豆花也撒了一地。看样子,是车撞倒了老头,那小子要替老人出头。

    果然,听到那男子说:“你的马车撞倒了人,难道还想一走了之?”

    呼延锦和易呈锦面面相觑:这声音怎么这样耳熟?

    “陶姑娘!”二人异口同声道。

    呼延锦站起来就要出去,易呈锦拉住了他,说到:“等等,我们先看看,找机会再下手。”

    两人站到窗前,易呈锦又说:“那是兵部赵尚书的儿子,去年皇上北征蒙古,赵尚书运粮有功,得了皇上赏识,可他这个小儿子赵吉已经三十多了,整天无所事事,在京城里也算是个有名的无赖。他父亲挣的那点脸,都给他丢光了!”

    呼延锦笑道:“刚刚才说到陶姑娘,陶姑娘就来了,咱们也别等了,我去缠住他,你把陶姑娘带到这来吧,省得狗扯羊肠是非多。”

    两人很快来到马车旁边,赵吉正从车夫手里抢过鞭子,想去抽陶青羽,呼延锦微微一笑:玩鞭子的祖宗在这呢!他左手往赵吉手肘上一托,赵吉的手便不由自主的伸直了,呼延锦右手一晃,便将送到面前的鞭子笑纳了。

    “你,你是什么人?敢坏本公子的事?”赵吉也顾不得管那个瘦小男子,气急败坏的去抢呼延锦手里的鞭子。

    呼延锦起了玩心,逗起了这位三十多岁的老公子,忽而左忽而右,赵吉就是拿不到那条马鞭。

    趁着赵吉不注意,易呈锦过去将呆呆站在那里看戏的陶青羽一拉,陶青羽刚想大叫,被易呈锦捂住了嘴,谁想到青羽张开嘴,对着他的手狠狠就是一口!

    “喂!你属狼啊!看都不看就咬人!”阴影里传来易呈锦恼怒的声音。

    “易二哥?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那臭不要脸的什么公子的人呢!让我看看,手有没有出血……”

    “出你个头!”易呈锦拽着她的胳膊就走。经过那老头身边,他扔下一锭碎银子,连桶带豆花一起买下也够了。

    两人前脚进了包间,呼延锦后脚也跟了进来。

    “陶姑娘,你好大的胆子!”

    第73章 呼延锦千里表心意

    呼延锦看见一身男装的陶青羽,就想到了经常男装打扮出门的花荞,心里不由柔软下来。

    大明对女性的要求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朝皇上甚至曾让解缙等人撰写了《古今列女传》,并亲自作序,尽数历代贞洁烈女,做为大明女子的行为准则。所以女子要出门,只能女扮男装,掩人耳目,自欺欺人。

    “陶青羽,你不在子婴沟待着,跑到京城在干嘛?你以为这里是槐楼镇吗?京城里随便一个人,捻死你像捻死只蚂蚁一样容易。”呼延锦就想吓唬吓唬她。

    陶青羽扁扁嘴,却顾不上拌嘴,一把拉过易呈锦的手,咬得还真狠,好几个牙印。

    易呈锦抽回自己的手,没好气的说:“上次踢你那一脚抵消了,咱们各不相欠!”

    “那我欠你的行不行?”陶青羽自知理亏,好声好气道:“你就大人有大量,别跟小女子计较了嘛……”

    “说吧,到京城干嘛来了?”

    “我爹很早以前就认识工部尚书李庆李大人,之前去信告诉他,我爹做出了一个帮助水田分流引水的装置,李大人很有兴趣,我爹就让我哥哥……和我,带着模型来给李大人。所以我就到京城来了!”陶青羽理直气壮的说。

    “哦?陶青翼也来了?他怎么没和你在一起?”呼延锦还是挺喜欢陶青翼那个耿直男。

    “他……他去给李大人讲解装置去啦,我就上街逛逛,看能不能……遇到个认识的人。”陶青羽瞄了易呈锦一眼,抿抿嘴高兴的说:“这不就遇上你们了?”

    “可惜我明天就要回去了。要不还可以见见青翼,也见识一下你们那个分流引水装置……”一想到回去要办的事,呼延锦又有些沮丧。

    “咦?这是什么?”青羽忽然看见椅子上放着一个牛皮袋,而且是装信函的那种。

    呼延锦接过来,收进怀里,叹了口气道:“袋子有点大,刚才下去怕打着打着掉出来,就暂时放这里了。”

    “这里也不安全,重要信函不能这样放,丢了不知找谁要。”易呈锦关心的说。他早就看出呼延锦见了太孙回来,就有些不开心,估计是和这封信函有关。

    “丢了才好……”呼延锦不由得脱口而出。

    易呈锦笑道:“一定是你不喜欢的差事,让我来猜猜,是与花荞有关?”之前他奇奇怪怪的问些跟女人有关的问题,易呈锦便赌一下。

    “花荞?跟花荞有关那我要看看!”陶青羽不由分说的就去呼延锦怀里掏那个牛皮袋子。熟悉是熟悉,青羽到底是个大姑娘,呼延锦吓了一跳,赶紧捂着胸口躲开。

    易呈锦一把抓住她,怕她还要不屈不挠扑过去。

    他看着一脸愁容的呼延锦说:“有什么难办的事,如果可以说出来,你就说来听听,说不定三个人的主意更多呢?”青羽拼命点头。

    呼延锦又叹了口气说:“我是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又不确定,她的心意如何……”

    “这个姑娘……就是花荞吧?”陶青羽笑嘻嘻的问。

    易呈锦有些猜到那个牛皮袋里装的是什么了。他离开京城以前,义父之所以提要替他定亲,就是因为宫里要给皇子皇孙们选秀,在催各州府上报秀女名单,义父有感而发。如果真是花荞要选秀,还是不说透的好。

    他笑笑说:“花荞又不是个矫情的姑娘,你们本就是师兄妹,有什么不好说的?”

    “对啊,对啊!我看花荞也是喜欢你的。”青羽就像自己被表白了一样高兴。

    呼延锦一听青羽的话,像三伏天吃了块冰,惊喜的问:“真的吗?她跟你说的?”

    “说……倒是没有,是我自己感觉到的。”青羽老实说到。

    虽然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增加了一点信心。呼延锦“腾”的站起来说:“我连夜就走!”

    “城门早关了,而且也快要霄禁了。早点休息,明早再走。明早我拿一对信鸽给你,带回宝应去,给它们搭个窝,养熟了再放回来,以后我们传消息就快多了。我……送这个大麻烦回去。”易呈锦笑笑,超窗外看了一眼,赵吉的车早走了,路上行人也少了。

    陶青羽虽不愿意被叫做“大麻烦”,但还是挺愿意易呈锦送自己的,而且是单独送。

    “易二哥,你住这附近吗?”

    “嗯。”

    “我还要在京城待两天……”

    “嗯。”

    “我是第一次来,不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嗯?”

    “你一定是记恨我咬了你手心!你踢我手背我也没记恨你那么久,小气包!”

    已经快要走到客栈门口了,易呈锦除了“嗯嗯嗯”,什么也没说,陶青羽不由得停下来,气呼呼的抬头瞪着他。

    易呈锦也停下来,回头一看,青羽那娇嗔的样子,忽然有些心动,他走到她跟前,两人贴得很近,近到让青羽觉得心慌。

    “要想让我不记恨也可以。”易呈锦将陶青羽的下巴抬起来,两人的脸就快要贴在一起了。

    陶青羽大囧,呼吸急促的轻声问到:“那要怎样?”

    易呈锦附身下去,在陶青羽的唇上咬了一口,松开她邪魅一笑:“现在不记恨了!”

    也不等陶青羽清醒过来,他含笑负手走了。等青羽双手捂着自己的嘴,抬头看他的时候,正好看见易呈锦头也不回,边走边抬起手摆了摆,算是跟身后的她告别。

    这算什么嘛?

    陶青羽低头进了客栈,连小二跟她打招呼都听不见,三步并作两步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易二哥……这是亲自己吗?

    可他没有亲,他是用牙咬……

    陶青羽坐在桌前,猛的将铜镜抓过来,昏暗的油灯光下,铜镜模模糊糊,照不出她唇上有什么不同,却依稀透出她脸上的绯红。

    他是喜欢我的……

    她是喜欢我的?

    呼延锦已经披着晨光离开了京城,这个问题萦绕在心头,像一个被指甲划了格子的蚊子包,有着根本解决不了的痒。

    不管了,回去就问她,如果她不喜欢我,就高高兴兴的送她入宫,如果她喜欢我,那,我们又该怎么办?……

    马背上的呼延锦,想得痴了。

    第74章 枯井案宝应县闹鬼

    被人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花荞,正愁肠百结的坐在自家院子里,一边替阿娘剥着豆子,一边竖着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终于,院门被推开了,花荞把手里的豆子一扔,飞快的迎了上去:“阿爹!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花有财摇摇头。这不科学,根本不可能有真的鬼啊,可自己怎么看,也没发现其中的蹊跷。花有财百思不得其解。

    呼延锦他们走了没几天,宝应县县衙就出了一件怪事。

    宝应许县令一家,住在县衙后院,许县令有一妻一妾,但是只有妻生了一个女儿,便是十七岁的许茉妍。

    连续几天,县衙后院闹鬼,而且县令一家人都遇到了。现在他的小妾哭哭啼啼闹着要回娘家,她多年无所出,又不能葬进许家祖坟,早就心灰意冷,趁这个机会离开,正好。

    “阿爹,昨天我偷偷去县衙找许茉妍了……她告诉我,她真的看见了一个男鬼,就是头发披散下来遮着脸,舌头伸出来老长,本来她的窗是关着的,硬是被挂在窗外的鬼给撞开了……”

    花荞讲得津津有味,却被花有财喝道:“都跟你说了,这段时间别往县衙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在装神弄鬼,你去,回头就栽你头上!”

    “我又不是鬼,怎么栽我头上?您瞧,我有影子呢!”花荞伸开手转了一个圈,阳光下,地上的一团影子也跟着动。花有财忽然心中一动:既然抓不到那个鬼,不能用科学的方法解释,不如就用传统的说法,鬼不能见光。

    他转身往外走,就算听见花荞急得在后面直叫“爹”,他也不去理会。到了县衙他就跟胡虞候说:“胡虞候,要是那些捕快、衙役不敢去捉鬼,你就叫人在许县令和家人的窗口点上火把,鬼见不得光,怕火,就不敢来了。如果再来,就看看他有没有影子,有影子,就是人!”

    “你这个办法好,一举两得,还不用我们上前去白白送死。”胡虞候点点头,又神秘兮兮的说:“花仵作,你也小心点,这事可能与你也有关,只是鬼暂时没找上你!”

    花有财一下懵了,舌头都有些捋不直:“什……什么与我有关?我可不是鬼,你看我有影子……”

    “嗨!没说你是鬼,你没听外面的人在传什么吗?说县衙闹鬼,是与十几年前那个枯井案有关!你不记得了?那可是你验的尸!”胡虞候有些好笑,花仵作胆小怕事是出了名,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经不得吓。

    “十几年前的枯井案?我有印象……”花有财是洪武二十九年到大明来的,枯井案就应该是永乐四年的事,那时,他成为明朝人正好十年。刚来那几年正好遇上朱棣夺权,建文帝无所踪,朱棣登基后,秋后算账,又是血流成河,冤死的忠良尸横遍野。

    动不动就砍头,他一个“异乡人”,哪敢有一点行差踏错?这就养成了他小心谨慎的性格。

    “是十七年……十七年前的案子,有什么不对吗?”花有财喃喃自语的往外走,想想又去了文书房,他想找那个案子的记录看看,到底有什么纰漏。

    胡虞候笑着摇摇头,去安排窗前点火把的事去了。

    主簿吃饭去了,把钥匙给了花有财,他钻到一堆案宗里,翻了一下午,天黑了,又掌起灯继续翻,直到花荞伸了个小脑袋,在门口唤他:“阿爹!阿爹!回家吃饭啦!”

    花有财手上刚好翻到枯井案的记录,心里不禁暗道:女儿真是我的福星!

    “阿爹?你在找枯井案吗?”花荞已经钻到文书室内间里来了。

    “你怎么进来了?外人不得入内,快出去!”花有财赶着花荞,自己也拿着那本案宗一起走了出来,他又问道:“你怎么知道阿爹找的是这个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