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曼很愤怒,打死她都没有想到,谢牧竟然会耍她!
而且,还是在这么大的事情上耍她!!
那可是整整十万枚天元丹啊!!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
谢小曼靠在谢家堡的城墙垛子下,默默的流着泪,在那一刻,她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恶意。
“心很疼吧。”
苦婆婆出现在谢小曼身侧,低头看着那个如同找不到家的小奶狗似的徒弟,眼神中满是心疼。
谢小曼抬起头,当看到师父那张熟悉的脸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苦婆婆蹲下身,将徒弟搂紧怀里,轻轻拍打着徒弟的后背,小声哼着小时候哄徒弟入睡的歌谣。
“狼抱柴,狗烧火,耗子炕上攥饽饽……”
日头已经西斜,暖暖的阳光透过城墙垛子,洒在这对师徒的身上,像是一副晕着光的国画,美的动人心魄。
……
“师父,你说他为什么要耍我?”
哭过之后的谢小曼,顶着哭的通红的眼睛,委屈的看着师父。
“他是为了你好。”
苦婆婆和谢小曼并肩坐着,伸手将徒弟进怀里,轻轻拍打着:“赌博这种东西,的确是沾染不得的,这个道理本该由师父教你,但是师父疏忽了,被谢牧当了这个坏人,你不要恨他。”
“那可是整整十万枚天元丹啊,他可真舍得!”谢小曼很是心疼的道。
苦婆婆笑了,指了指徒弟的小脑袋:“你觉得谢牧缺少那十万枚天元丹吗?!”
“他是不缺,可是我缺!!”谢小曼嘟嘴道。
苦婆婆笑容更深,将额头抵在徒弟的头上,喃喃:“有师父在,你也不缺。”
谢小曼愣了一下,随即憨笑起来,但转瞬却是再度变得失落,瘪嘴:“早知道他会这么做,我就不把那枚天元劫丹押上去了,那可是他送给我的。”
苦婆婆伸手从袖里取出一枚印有劫纹的丹药,笑盈盈的看着徒弟:“你说的是这颗吗?”
谢小曼先是一怔,眼中随即泛起惊喜之色:“它怎么在您这儿!!”
“我跟赌场老板讨来的。”苦婆婆道。
谢小曼吃了一惊:“都吃到嘴里了,他们竟然肯吐出来?”
“容不得他们不肯,要么交还丹药,要么丢掉性命,他们总得选一样。”苦婆婆平静说道。
谢小曼微微瞠目,她还是头一次看到师父如此霸道的一面呢!
“还愣着干什么,接过去啊。”苦婆婆催促道。
谢小曼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劫丹收好,转而冲着师父憨笑:“师父,您真好。”
意外的。
听得徒弟这么说,苦婆婆的脸上却不见任何喜色,反而闪过一抹惭愧。
“小曼,如果……我是说如果,师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原谅师父吗?”苦婆婆小心翼翼的道。
对不起我的事?
谢小曼愣了一下,疑惑看着师父:“好端端的,您为什么说这个?”
苦婆婆摇头:“你不要问这么多,你只管回答我,会还不是不会。”
“会呀,当然会呀!您是我师父嘛!”
谢小曼很干脆的回答道:“弟子是您一手带大的,您做的任何事都是为了弟子,弟子怎么会怪您呢!”
呼。
听到这个回答,苦婆婆顿时松了一口气,但神情依旧怅惘,喃喃自语:“是啊,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是我一手带大的。”
谢小曼很迷糊,她发现今天的师父很奇怪,神神叨叨的,像是有心事一样,于是她试探着问:“师父,您……没事吧。”
苦婆婆摇摇头,勉强撑出笑容:“放心吧,师父没事,就是感慨时间太快,一转眼我们小曼都成大姑娘了,再过两年就该嫁人喽。”
听到嫁人两个字,谢小曼的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人的脸,俏脸随即一红,轻啐:“呸,我才不会嫁给那个贱人呢!”
满怀心事的苦婆婆并没有听清徒弟的话,当即问:“你说什么?”
谢小曼俏脸更红,连忙否认,然后强硬地转移话题:
“师父,这次的十万赌资除了我那一万之外,余下都是谢老慢爷爷的,他现在肯定恨死我了。”
听到谢老慢三个字,苦婆婆眼底不禁闪过一抹异色,随即愤愤道:“输了也好,省的他总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说完这话,苦婆婆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徒弟面前说这些,当即看向徒弟,却发现后者正低着头,红着脸,不时还冒出几声傻笑,根本就没有在听她说什么。
苦婆婆这才松了口气,转而敲敲徒弟的脑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谢小曼回过神来,连连摇头:“没什么,什么也没想。”
尽管心知徒弟有心事,但苦婆婆还是明智的选择了装傻,都是从那个时候走过来的,试问哪个少女不怀春呢?
“小曼,解开面具让师父看看你吧。”
苦婆婆抚摸着徒弟的小脸,笑容满面:“总是带着这副面具,师父都快忘了我们家小曼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长什么模样了。”
谢小曼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四周:“在这儿?您不是不许我在外面显露真容吗?”
谢小曼记得很清楚,在很小的时候,师父就和她说过,她的父母有一个很厉害的仇家,厉害到连她师父都不是对手,所以为了免于被仇家发现,她必须带着面具过活。
而到后来,当她得到异火·幻象冰炎后,她便利用幻象冰炎,将自己整个人的形象都改变了:
将一个倾国倾城,姿色动人的楚楚美女,变成一个正值青春期,充满叛逆的问题少女。
看着徒弟的犹豫,苦婆婆眼底闪过一抹复杂,面上却带着笑:“没事的,这附近又没有人,即便有人,也不会那么巧,就是追杀你父母的仇家的。”
谢小曼讷讷点头,再一次看向四周做最后确认。
确认身边没有人后,谢小曼轻轻打了个响指,周身随即被一股雾气包裹。
片刻后,雾气散尽,一个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聘聘婷婷地站在那,顾盼生姿,楚楚可怜。
望着徒弟的倾国真容,苦婆婆眼中满是复杂。
有羡慕,有怜爱,还有挥之不去的惭愧。
看着师父略显呆滞的目光,谢小曼有些担忧:“师父?”
苦婆婆回过神来,伸手将土地搂进怀中,喃喃:
“小曼你记住,师父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更不会让别人伤害你哪怕一丝一毫,师父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