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之上，谢牧四人跟在牛帅两人身后，不紧不慢的走着。

    之前朱颜三人在与龙烈交手时，虽然都身受重伤，但是在谢牧轮回星炎的治疗下，伤势已经有所恢复，虽然暂时依旧不能与人交手，但是行走坐卧已经基本没有问题了。

    谢牧这一手治疗本事，也赢得了毒道人跟孔老道的一致赞许。

    朱颜之前便领教过谢牧这一手神奇医术，此时自然不会惊讶，相反却有些担忧。

    因为她发现，自从谢牧突破之后，她总觉得谢牧让她越来越看不懂，甚至有些陌生。

    冥冥之中，朱颜觉得，谢牧在这次突破中，一定得到了什么东西。

    但究竟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不得不说，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种科学都无法解释的神奇能力。

    光凭一丝蛛丝马迹，朱颜的猜测便已经距离真相不远了。

    谢牧，还真的得到了一些东西。

    那是一大段记忆。

    谢凡的记忆片段。

    这些记忆片段很奇怪，零零散散，大多都是些有关修炼的片段，诸如谢家封天技，封天印法，以及轮回领域的修炼要诀等等。

    除此之外，有关谢凡的生活片段，却少的可怜。

    像是被人故意掐掉了一样。

    尽管如此，信息容量依旧恐怖，幸亏谢牧神识强于常人，否则必定会被这海量的信息撑爆！

    从这段记忆中，谢牧得到了许多令他百思不解的消息。

    比如当年，谢凡得到的天外传功，也是轮回星炎。

    谢凡也到过黑龙岛。

    谢凡也去过大悲凉寺。

    谢凡也到过冰原。

    谢凡更来过大漠！！

    这给谢牧一种很恐怖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在沿着谢凡当年走的轨迹，又重新走了一遍！！

    “难道，自己是谢凡的转世？！”

    不。

    谢牧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因为，谢凡当年虽然也得到过轮回星炎，但是他最终并没有能够将轮回星炎融合。

    因为，谢凡当年虽然也到过黑龙岛，但是他没有遇见玄黄青蝶的虫茧。

    因为，谢凡当年虽然也到过大悲凉寺，但是并没有得到佛心种魔，以及往生阵法。

    因为，谢凡当年虽然到过冰原，但是他并没有如谢牧那般，奇遇不断，收获满满。

    至于大漠这段经历就更不同了。

    当年的谢凡来大漠，是为了抵抗帝家联军。

    而谢牧，是为了救秦暮云。

    谢牧不知道以上这些，能不能作为他不是谢凡转世的证据，但是他就是坚信，自己就是谢牧。

    不是谢凡！！

    “可，那为什么自己见到当年的人或物，会从心底里生出一种亲切感呢？”

    谢牧喃喃自语，百思不解。

    冥冥之中，谢牧觉得，如果想要弄清楚自己与谢凡的关系，要么得到谢凡的全部记忆。

    要么，亲自见到谢凡本人！

    “如果能见到本人，那所谓的转世之说，就不攻自破了。”

    谢牧暗忖。

    他不知道谢凡是死是活，但是谢牧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轮回领域修到第五道，也就是轮回·人道时，能够修出一道分身。

    谢牧觉得，以谢凡的实力，必然已经修到了这一层，即便谢凡身死，那道分身也该有极大几率被保存下来。

    当然，这也只是谢牧的猜测而已。

    可不知道为什么，谢牧总觉得这道分身，亦或是谢凡本人就是没死。

    ……

    当然啦，这次突破除了这段稀里糊涂的记忆之外，谢牧的收获还是很大的。

    不。

    准确的说，应该是非常大，大到在梦里都会笑醒那种！

    谢牧不仅成功打破壁垒，破入道境四品，觉醒了轮回领域。

    而且，还得到了谢凡在飞离地球之前，几乎全部的修行记忆。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谢牧得到了一部堪称世上最强的修行攻略！

    这意味着，谢牧今后的修行，将会有个无声老师，在无时无刻的指导他，而且这位老师不会厌倦，随叫随到。

    如果不出意外，谢牧只需要按部就班，依样画葫芦，就能达到甚至超过谢凡！！

    这没有丝毫夸张。

    试想一下，根据修炼记忆，谢凡当年吃的亏，谢牧可以轻松躲开。

    谢凡当年修炼时的所有心得体会，包括招式要领，动作精髓，谢牧都可以全盘接受。

    况且，当年谢凡在谢牧这个阶段，可没有谢牧这么雄厚的资本。

    试问，在这种情况下，谢牧凭什么不能超过谢凡？！！

    ……

    山道之上，谢牧一边走，一边如同看电影一样，翻阅着谢凡的记忆，对于轮回法则的领悟，不断加深着。

    刚刚突破的修为，也开始朝着半步五品缓缓增加。

    而不知不觉间，山道上的风越来越大。

    看样子，已经距离山巅不远了。

    “到了！”

    侍女兔兔指着山道的尽头，遗世而独立的佳人身影，顿时雀跃不已：

    “快看，小姐在那，她来接咱们了！！”

    “小姐，我们在这儿，我们回来啦！！”

    相比起兔兔的欢呼雀跃，余下几人的脸色却都多少有些复杂。

    牛帅是尴尬。

    朱颜和俩老道是紧张。

    而谢牧，却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复杂情绪。

    在谢凡留下的记忆中，虽然只有一小段和修炼无关的画面，但画面的主角，都是山巅上的那个女人。

    画面不长，大概只有几秒的样子，但却让谢牧彻底记住了这个名叫帝十的女人。

    画面中，两人似乎被困在一个山洞里，帝十的右肩似乎受了伤，她蹙着眉，忍着痛，一如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水仙花，令人心疼。

    说实话，在第一次看到画面上的帝十时，谢牧真的有种被撞心口的感觉。

    那女人真的太美了！！

    比谢牧见到的任何女人，都要美。

    这是一种不夹杂任何肮脏心思，只单纯从欣赏眼光出发，而得到的感受。

    而往往，就是这种感受才更加真实，更加珍贵。

    此时，脱离记忆画面，重新在现实中看到那抹陌生而熟悉的倩影，谢牧心中突然生出一种极为复杂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久别老友的突然重逢，是欣喜。

    又像是旷世恋人的姻缘重聚，是激动。

    同时也像是生死对手的再度交锋，是战斗的欲望。

    除此之外，还有遗憾，悔恨，羞愧……

    谢牧知道，这所有的感觉，都是谢凡的记忆在作祟。

    之前，由于有关于帝十的画面，实在太少，谢牧本来不敢胡乱猜测谢凡与帝十的关系，

    但是此时此刻，感受着谢凡的记忆在识海中翻腾，谢牧顿时明白了。

    “这俩人，关系一定不一般！”

    一瞬间，谢牧甚至脑补出了一段悲惨爱情故事。

    故事的男女主角，是两个彼此敌对势力的首领。

    在一次次的交手中，两人从敌对转为互生好感，但是碍于身份，却不敢吐露心思，最终遗憾终生。

    这让谢牧不仅联想起，当年为了泡妞，读过的一部世界名著：《罗密欧与朱丽叶》

    在那个故事里，男女主角的家族，同样处于敌对关系。

    但是不同于谢凡的沉默，罗密欧与朱丽叶大胆的表达了对爱情的向往，并最终以死明志。

    当然，这个故事的结局是悲惨的，但至少人家敢于表白。

    相比之下，谢凡的沉默无疑是落了下乘。

    可转念一想，谢牧却又开始同情谢凡。

    身处他的位置，很多事情早已身不由己，况且当时的社会风气，绝没有现在这么开放。

    如果，谢凡当年真的跟帝十走到了一起，那迎接俩人的未必是祝福，

    而极有可能是全天下人的唾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