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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节
    不,现在就可以保护,不过到底没说出口,少年默默决定回头问问老爷子要吃什么才能快快长高,免得她老觉得自己是姐姐,哼……

    罗家。

    老太太笑容慈祥地看着平日安静话少的孙子,此时手舞足蹈,把上午阮清秋如何机智要回自己口粮,村民最后的态度如何转变,赖英子又是怎样落荒而逃,都惟妙惟肖演绎了出来。

    “秋秋真棒,林子也棒,以后阿奶不在了,你也要像今天这样保护她,知道吗?”

    听到这话,阮清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担忧地看了看老太太,知道她最放不下顾青林,便笑着说:“罗阿奶,青林将来肯定会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她伸手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掌,似承诺一般:“有我在,您放心。”

    “嗯,秋秋在,阿奶很放心。”老太太轻轻把小姑娘耳边的碎发捋到耳后,神态和蔼柔和。

    “阿奶,我会的,以后好好保护秋秋和您。”顾青林也握住了老人另一只手,认真说。

    “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

    为庆祝分到了口粮,罗细妹决定今晚奢侈一回。

    老太太主厨,顾青林打下手,阮清秋挑水摘菜,祖孙三人合力做了一顿丰盛的大餐,八仙桌上摆了土豆焖竹鼠,蚕豆炒腊肉,青椒炒鸡蛋,白菜芋头汤,凉拌豆芽菜。

    以及,白生生的干米饭!

    来到这个时空几个月了,阮清秋第一次吃到米饭,夹了一口放在嘴里,不加任何菜,慢慢咀嚼,感受舌尖上大米的滋味,幸福得眯起了眼。

    真好吃,大米饭就是她的本命饭,她爱大米饭,呜呜!

    可惜,一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她的幸福感。

    堂屋门外站了个女人,阮清秋抬头看去,这不是隔壁”热心“邻居,还能是谁?

    不对,不是一个,是两个,她身后露出挂了两条清鼻涕的小男孩,他吸吸鼻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那碗竹鼠肉。

    母子俩儿如出一辙,张翠莲的眼神仿佛把桌上带肉的菜舔了一遍似的,她深深吸了口肉香味儿,露出不好意思的笑,“罗婶,你们吃啥呢?老早就闻到香味,直往我家钻,把我家二虎都馋哭了。”

    阮清秋撇嘴,那叫二虎的小孩哭没哭,她不知道,张翠莲快馋哭了,她倒是看出了。

    “妈,我想吃,好饿啊。”

    小男孩说着,嘴一瘪就要哭,张翠莲为难地看着老太太,陪着笑脸:“您看,可以匀点给我们家二虎尝尝不?”

    她说着,牵了那孩子走进堂屋,端着碗眼巴巴站在桌前,瞅见白米饭,眼珠子都红了。

    “米饭也来点,正好下饭,不要多的,就一口!“

    老太太脸色也不好看了,正要说话时被阮清秋捏了捏,便咽下话语,没说话。

    “我做主,替罗阿奶答应了。”她笑意盈盈,脸上一派大方。

    张翠莲盯着那些肉,不住地吞咽口水,闻言咧着嘴直笑:“那敢情好!”

    在女人期待激动地目光下,阮清秋接过她的碗,端起白菜汤,朝碗里倒了点汤,又夹了一片白菜,一坨芋头,几根豆芽。

    最后,用筷子挑了三颗米饭,认认真真地放在白菜叶上。

    一脸肉疼心疼肝疼肺疼,总之全身都透着疼地说:“喏,拿去,我每次一口饭吃三粒呢!还有,这可是肉汤煮出来的白菜芋头,你闻闻,还有肉味儿!”

    张翠莲脸绿了,气的。

    祖孙俩脸红了,憋的。

    作者有话要说:葛秋秋:想打我秋风,做□□梦去!

    第52章 我就是小气(一更)

    “罗婶, 哪有这样的?羞辱人呢!”

    被一个半大孩子当猴耍,张翠莲的脸都气成了猪肝色,大声朝老太太嚷嚷时,她儿子却接过碗, 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翠莲婶, 这怎么会是羞辱人?你恐怕有什么误会, 我只是比较小气罢了,饿怕了, 希望你理解。”

    小姑娘表情特别真诚, 说自己抠的时候, 语气光明正大又理直气壮, 张翠莲竟无言以对, 向来无往不利的招数, 居然在这里失了手?

    “好吃, 我还想吃肉!”

    葛朗台.秋笑的温柔, 看着吃得恨不能吞下舌头的小孩说:“二虎,你想想, 这白菜芋头是用肉汤煮的,四舍五入一下,不就约等于你吃了肉吗?”

    二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虽然不懂什么四啊五啊的, 但觉得小姐姐说得好有道理。

    阮清秋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哄他:“二虎真乖,回去让你妈给你做肉吃。”

    小孩眼前一亮, 扬起流鼻涕的小脸, 哭闹不休:“妈!我要吃肉!”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张翠莲捞起儿子,撒气似的几巴掌拍到屁股上。

    哭声骂声交织在一起, 阮清秋若无其事地扒了几口饭,又朝正打骂孩子的女人说:“翠莲婶,你还是回去打吧,罗阿奶身体不好,吵到老人家了。”

    张翠莲闻言,脸色益发难看,以往进行到打娃这一步,再难缠的人家,迫于面子和哭闹的孩子,多少会分些给她。

    往常好说话的死老太婆不声不响就算了,死丫头居然也无动于衷,心肠真硬啊!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和轻视,又狠狠打了儿子屁股一巴掌,拎着鼻涕都快流到地上的二虎,愤愤不平的走了。

    哭骂声逐渐远去,屋子里安静下来,发觉老太太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阮清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脸微红讪讪道:“罗阿奶,对不起,是我自作主张了。”

    “秋秋做得很好。”

    老太太声音温和沉稳,没有一丝责怪之意,眼里尽是浓浓的激赏,对阮清秋的评价又上了一层。

    聪明而不莽撞,正义而不死板,真真是个顶好的姑娘,尽管自个儿眼里,孙子也哪哪都好,但……

    看了一眼眸子闪闪发光看着少女的孙子,罗细妹心里微微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强扭的瓜不甜,相信小姑娘会护好她的乖孙,这便够了。

    “秋秋真棒!”

    顾青林惊叹地称赞,随后不高兴道:“每次我们吃肉,翠莲婶闻到香味就带二虎来要吃的,不给就闹,因为是邻居,又经常需要他们帮忙,阿奶没办法,总会给他们些。”

    “咱们这周围每家都被她要过,翠莲婶第一次铩羽而归!”

    阮清秋露出原来如此的眼神,怪不得这种年代,张翠莲居然有点胖,二虎也肥嘟嘟的,薅羊毛的好手哇!

    “后来,我们这一片的人家,但凡做肉就提前下工,先悄悄做好,吃饭的时候热一热,实在是怕了她!”

    难怪那么熟练,是打秋风的惯犯啊,阮清秋便说:“多好的写作素材,你可以写成一个有教育意义的小故事,寄去给报社呀。”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少年兴奋得声音高了几分,眉眼间都是开朗愉悦。

    老太太微笑地看着一对少年男女互动,觉得自己做得最对的事,就是给孙子说的这门亲,她放心了。

    “秋秋啊,灶房的锅里热着一碗竹鼠肉,给李老哥送去。”她又对顾青林说,“林子,你陪秋秋去。”

    “哎,好!”顾青林颠颠应了,立刻跑去厨房端肉。

    阮清秋没拒绝老太太的好意,挎着装肉的小竹篮,与拿电筒的少年一起出门了。

    天黑后,气温更低了,四周影影绰绰,枯树在夜晚看起来张牙舞爪,显得有些阴森,冷风吹在顾青林脸上,他说:“秋秋不要怕,阿奶说走夜路的时候,我们走中间,就不会撞到脏东西了。”

    嗯?阮清秋忍俊不禁,还是个小迷信。

    她忍着笑,从鼻子里哼出声,“好,我不怕~”

    少年一路絮絮叨叨,罕见的话多,阮清秋突然明白过来,是在给他自己壮胆吗?

    真是,害怕还跟来。

    突然间,顾青林噤了声,在这寒冷漆黑的冬夜,一股热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刚才还冷得直打颤,现在居然热得他想松松领口,因为……

    少女热烘烘又软绵绵的手握住了他冷冰冰的手,他的脑子瞬间乱成一锅粥,哪还有心思害怕?

    “嗯,怎么不说话了?”阮清秋有些奇怪他的安静。

    “没有,我,我忘了要说什么……”少年随便扯了个小慌,另一只手握紧又松开,生怕被女孩听到自己心跳如鼓。

    剩下的半程路,二人牵着手,安安静静走到牛棚。

    “来啦,坐。”老爷子瞥见两只牵在一起的手,眼里的笑意变深,却没说什么。

    顾青林被看得面红耳热,连忙松开手,咋地失去温暖,他心里一阵失落,被老爷子招呼着去把脉,才勉强压下失落感。

    “嗯,不错,身体在好转,过两天我给你换副药吃。”

    “好,谢谢李阿爷。”

    见他们忙好,阮清秋上前与老爷子说话:“阿爷,你这屋里是不是漏雨啊?”

    “没事,床那块不漏就成,下雨天用盆接着凑合凑合。”他不在意地说道。

    顾青林闻言一愣,他从来没注意过这个,于是抬头朝屋顶看,还真发现有条缝隙。

    这边他在观察,那边阮清秋把想给老师修葺屋子的想法说了一下,一开始老爷子是拒绝的,理由是麻烦。

    经不住小徒弟的央求撒娇,遂无奈同意了,只是高高翘起的胡子悄悄泄露了他的真实心情,有人关心美滋滋!

    阮清秋了然地点点头:“那行,我去找张支书问问,他应该能找到这方面的好手。”

    二人告辞了老爷子,直奔张献民家。

    “春花婶,前几天我用竹鼠跟人换了几个贝壳油,给您一个。”

    “你自己拿去用,哪能给我。”管春花拒绝了,无缘无故她不好意思要。

    一旁,顾青林说话了,“春花婶,今早分粮多亏献民叔,秋秋只是想谢谢你们,而且我们还想请你们帮个忙……”

    阮清秋鼓励地看着少年,敢跟人主动说话了,有进步。

    “你们说,能帮一定帮。”管春华与丈夫对视一眼,这样说道。

    “给小满看病的李医生,您应该知道,我们想麻烦献民叔帮忙找会修葺房屋的人,帮李医生修修屋顶,一下雨就漏雨,窗户纸也破了。”

    听到这儿,夫妻俩毫不犹豫道:“帮!正好农闲,大家没事做,后天就去弄,放心!”

    阮清秋顿时眉开眼笑,搞定了。

    她把贝壳油塞到管春花手里,吐吐舌:“我不管,您帮忙就得收,不然下次我不敢麻烦婶子。“

    说着,不给对方推拒的机会,拉了顾青林就跑。

    “这孩子!”

    管春花无奈又好笑地看着丈夫,一副她也没办法,她可没想收好处的促狭模样。

    张献民也笑了,“行了,不说你,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