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赵恒风与赵其澜正在书房商量要事,一名仆从匆匆跑来道,“老爷,二公子,不好了,大少爷不好了!”
赵恒风一下子站起身来,“出了何事?”
仆从一脸惊心动魄,“大少爷刚刚醒了过来,吵着要寻短见,小人拦截不下,老爷您快去看看吧!”
赵恒风立马收敛了神色,快步往外走去。
赶到赵其锐的院子的时候,大老远就听见赵其锐的嘶吼声已经家丁的劝阻,还附和着赵大夫人的哭求声。
赵恒风面有沉色地走进屋,里面可谓是乱做一团,字画古玩摔了一地,都没有留下能容人站立的位置。
赵其锐被几名家丁按在床上,他双眼通红面色狰狞,嘴里嚷着,“让我去死!这副模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赵大夫人在旁止不住地流眼泪,赵恒风一时怒急攻心,走上前便是一通训斥,“逆子,你还要发什么疯?!”
屋中静默了一瞬,赵其锐仿佛不可置信般望着自己的父亲,赵大夫人猛然捂住嘴挡住汹涌的哭声。
赵恒风深吸了一口气,“如今这副模样还不都是你自找的?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怪只怪,为父没有教好你。”
赵其锐声音低了几分,“父亲,我这副模样都是被萧锦颜那个贱人害的,是她到应天府状告我,给司马域施压,陛下也是因为她才如此惩罚我的!”
赵恒风捏了捏眉心,“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看就是我们一直以来的包庇纵容才造就了你你今日的地步,从今往后你好生在府上养伤,哪儿也不许去!”
“父亲!”赵其锐声音嘶哑,“错的凭什么是我?!分明是萧锦颜那个贱人害我,若不是她我不会是如今这副模样,你是我的父亲,您不帮着我说话,反而帮着别人教训我!”
“你给我闭嘴!”赵恒风没好气道,“你今日刚醒,再这么激动乱动,你这右腿是彻底没有希望了!”
“老爷,您是说?”一旁的赵大夫人满是希冀地看着他,赵其锐也一下子安静了。
赵其澜道,“母亲,大哥,姑姑那边已经跟陛下求情,带着御医出来给大哥治伤,想来很快就到了。”
赵恒风狠狠咬牙,“蓉儿为了这件事劳心劳力,你就好生在这儿养伤,不要再折腾了!”
赵其锐不甘愿地看着他,赵恒风道,“你心里的气心里的怨都只有等到伤好之后才能为自己出气,害你的人也只有你亲手报了仇,否则罔顾性命,不过是让亲者痛仇者快罢了!”
赵其锐眸中充斥着红血丝,搭在身侧的手死死握成拳,“我知道了,多谢父亲提醒!”
赵恒风点了点头,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外面才有仆从才通报,“老爷,夫人,赵贵妃娘娘到了。”
赵恒风立刻起身迎出去。
赵贵妃也没那些闲工夫摆贵妃的谱,等着人出去接,自己就已经带着御医走了进来,待赵恒风等人行礼之后,她抬手示意身后的御医道,“这是太医院颇负盛名的王太医,赶紧让他给锐儿瞧瞧吧。”
赵恒风夫妇自是不多说,赶忙让人领着王太医进屋,随后对赵贵妃道,“娘娘,锐儿此时情绪还不太稳定,我还是带你去隔壁暖阁歇息片刻吧!”
赵贵妃却是道,“锐儿遭受这般劫难,心绪不稳实属正常,我身为他的姑姑,理应进去看望安抚他,大哥大嫂不必担心。”
闻此,赵恒风夫妇也不再推拒,三人前后进屋,里边王太医已经检查了赵其锐腿上的伤势,开始把脉。
三人便站在一旁等着,眸子里难掩担忧。
赵其锐不知是因为方才赵恒风的话还是伤口太疼,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着眼,任由王太医检查。
半晌后,王太医收回手,赵大夫人忙道,“我儿如何?”
王太医叹了口气,朝赵贵妃拱手道,“娘娘,赵大公子的膝盖骨被打断,加上这几日治疗不及时,要想复原只怕是……再加上大公子在受刑之前身体就已经及其虚弱,如今,恕臣无能,无法令大公子痊愈。”
“什么?”赵大夫人脚下踉跄,险些晕了过去。
赵恒风忙扶住她,问王太医,“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王太医弯身赔罪,“下官无能。”
赵恒风脸色白了白,虽然早有预测,但是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赵贵妃脸色也异常难看,她冷了声音,“陛下命你前来医治锐儿,这就是你给本宫给陛下的答案?”
王太医忙跪地,“娘娘息怒,大公子的腿已经彻底废了,臣实在无能为力!”
“放肆!”赵贵妃脸色阴沉,“来人,将这无能的东西拖下去,给本宫用刑,他一日医不好锐儿,便废其双腿,让他也尝一尝这蚀骨的滋味儿!”
“娘娘饶命!娘娘恕罪啊!”王太医大惊,“娘娘,臣是奉陛下之命前来的,您不能如此对臣!”
赵贵妃根本不听他的话,直接命人将他拖出去用刑。
“娘娘恕罪……”
“住手!”
赵言承和赵其澜从院子外赶来,正巧看见这样一幕,赵言承拦下押着王太医的宫人,进屋朝赵贵妃行礼,“十一见过姑姑,还望姑姑三思,王太医乃是奉陛下之命来替大哥看诊的,陛下还等着他回去复命,您若是废了他,陛下那边如何交待?”
赵贵妃冷哼一声,“他救治不力,本宫废他一双腿已经算是仁慈了,陛下不会怪罪的!十一,你莫要拿陛下来压本宫。”
赵言承拱手道,“十一绝无此意,陛下素来对姑姑十分宽容,但是姑姑,眼下乃是特殊时期,大哥的事刚刚结束,若是这个时候再生出是非,到时候就算是陛下不怪罪,满朝文武也会施压于陛下,我们赵家本就树大招风,姑姑此举实在不妥!”
赵贵妃寒了眼,“十一,你身为我赵家的人,怎能帮着外人说话?无论那些官员说什么那又与本宫有何关系,只要陛下一日宠爱本宫,本宫又何惧他们?!倒是你,这些日子以来你做事是越来越令本宫瞧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