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啊,有刺客!”一道尖锐的疾呼打断她的念头,几名黑衣人眼中瞬间划过惊慌,陆少离趁机一跃而起,一脚踹开抓着张玉的人,拉着她就地滚了一圈,滚出黑衣人的包围圈。
“来人,抓刺客!”声音越来越大,很快便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一名太监为首,宫中禁卫军和九城兵马司从不同的方向包抄而来。
“快,救陆大人!”那太监惊慌失措地大喊着,赵言承第一时间赶过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便知赵家的人失手了。
没有过多的想法,他一挥手下令,“拿下!”
几名黑衣人相视几眼,迅速后退撤离,他们武功奇高,尤其是一身绝顶的轻功,此处的城墙约莫有三丈高,他们硬是一人踩一人肩膀跃了上去,然后几人合力将最后一人拉上去,一齐翻过城墙不见了踪影。
“追!”禁卫军统领没有丝毫犹豫,扬手下令,一群人持着刀剑朝永定门奔去。
赵言承犹豫了一瞬,也带着人去追,刚走几步便听那太监道,“陛下有旨,宣应天府少尹陆少离觐见!”
他敛目隐去眸中情绪,带着人出了永定门。
那太监正是燕帝跟前的总管大红人李江,他快步跑上前来询问陆少离,“陆少尹,您没事吧?”
陆少离没能回答他的话,倒是咳了几声咳出一口血,张玉从方才突如其来的转变中回过神来,连忙扶着陆少离坐起来,“陆大人,您怎么样?”
陆少离这才缓过一口气,摆手道,“我没事,李总管,带我去见陛下吧。”
李江连忙和张玉合力扶起他,陆少离轻咳了一声,脚步有些迟缓地往前走着。
今日的早朝下得格外的晚,大臣们将将才出了大殿,突然又被召唤了回去,说是陛下有重要的事情相商。
大臣们猜测着叹着气又往回走,赵恒风脸色有些低沉地杵在原地没动,承儿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也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了!
正这样想着,远远一名禁军打扮的人小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话,然后又迅速跑开,另一名大臣见状,有些谄媚地问,“赵大人这是出了何事?”
赵恒风淡淡看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地往回走去。
那人冷哼一声,愤懑地甩了甩袖。
大殿内,燕帝脸色有些发沉地坐在上方,两名太监手中展开一张卷轴呈在他面前,萧景行站在下方的台阶上,目光不偏不倚地对上进殿的赵恒风。
见此情形,大臣们更是丈二摸不着头脑,却是赵恒风目光瞬间就凝固住了,他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那卷轴上,脚步粘住了般硬是迈不动。
“陛下,不知陛下召回微臣等所为何事?”刑部尚书陆靳道。
燕帝目光从卷轴上抬起,抬了抬手,两名太监立时交换位置,将手中的卷轴面对大臣们,然后步下阶梯走到大臣们跟前,让他们能更清楚地看见上面的内容。
这卷轴不是旁的,正是陆少离今日让人写好的万民请愿书,上面的内容都是关于赵其锐目无王法伤人性命辱人清白云云,然后是希望陛下为百姓做主,裁决赵其锐的话,在着周围写满了百姓的名字,就是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密密麻麻全是名字。
大臣们瞠目结舌,户部尚书有些结巴道,“这,这是?”
萧景行道,“如大家所见,这是一张万民请愿书,赵家嫡子赵其锐害人性命,在民间为所欲为,强辱民女等事做尽,如今燕京城内已是怨声载道,五日前有人在应天府状告赵其锐的罪行,应天府府尹秉公审理此案,已经将赵其锐收押应天府大牢,如今百姓们又联名写了这么一张请愿书,这件事情可想而知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对于此事,大家有何看法?”
话音落下,大殿内一片沉默,且不说赵恒风还在这里,上一回陛下明显偏袒赵家,如今陛下尚未发表意见,他们谁也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他们不说话,不代表赵恒风不着急,他一下子跪道大殿中央,“陛下,这件事有误会,犬子是被冤枉的,还望陛下明鉴!”
。
前面的事情尚未传至后宫,可是一早就关注着动向的赵贵妃还是立马就得知了消息。
“娘娘,那万民请愿书如今已经呈到了陛下跟前,陆少尹也带着证人正往那边赶去,这些日子您在陛下面前说尽好话,若是因为这一个万民请愿书而付之东流……”
“摆驾,去宣和殿。”赵贵妃直接打断青枝的话,宣和殿正是大臣们早朝的地方。
青枝道,“这恐怕不妥吧,后宫不得干政,若是娘娘就这样过去……”
赵贵妃瞪她一眼,“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若是本宫去得晚了,就没人能救得了锐儿!”
万民请愿书事关重大,她原以为大哥那边会处理好此事,她自己也已经在陛下耳边说了许多好话,陛下已经隐隐松口要答应她放过承儿了,岂料那边居然出了问题!
“贵妃娘娘这是要去哪儿啊?”戏谑调笑的声音在外响起,萧锦颜一身淡蓝色交领齐肩长裙,臂间挽着白色披帛,她从殿外走来,唇间含着笑。
她身侧的宫女战战兢兢地朝赵贵妃道,“娘娘恕罪,奴婢没能拦下公主。”
赵贵妃眉间含着沉怒,“出去!”
那宫女连忙退了出去。
萧锦颜淡淡一笑,缓步走到赵贵妃跟前,“娘娘火气这么大,可是因为颜儿不请自来,所以不高兴了?”
赵贵妃胸口上下起伏着,闭眼将情绪压下去,“公主哪里话,你能来本宫自是高兴。”
萧锦颜走到她身后,抬手轻抚绣架上的绣品,“早就听说娘娘一手绣工冠绝天下,今日一见,这一幅凤凰于飞确实栩栩如生,只是凤凰代表的是皇后尊位,娘娘虽是贵妃,只怕还是用不了这样的东西的!”
赵贵妃绣拳紧握,指尖的护甲直接嵌入了手掌心里,“公主见笑了,此幅绣作正是本宫要送给皇后的礼物,手艺拙劣,让公主看了笑话,青枝,还不快撤下去!”
萧锦颜收回手,目光掠过殿中许多的装饰,凤凰灯,凤凰至首的笔架,多为不起眼的小东西,却又那么明目张胆地宣誓着自己的地位。
赵贵妃心里着急,便没有与她周旋的意思,直接道,“不知公主此来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