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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跷
    车子载着符黛和符月很快驶离了夜江滩,一路奔出了城,在郊外的一处废弃已久的炼铁厂停了下来。

    几个面目凶悍的男人将符黛和符月绑了扔在一处,对余秀娟道:“你先在这里看着人,我们去知会老板一声。”

    余秀娟有些焦急道:“老板有没有再说把人怎么处理?”

    男人嗤笑一声,道:“你不是跟他们有仇?老板已经给你铺好了路,自己把握机会吧。”

    余秀娟一听,心中一阵狂喜,看向符黛的时候眼眦发红。

    符黛听见她要吃人一样的表情,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想着法子脱身。

    几个男人走后,空荡荡的炼铁厂只剩下他们叁人,余秀娟一想符黛在她手上任由她折腾,心里就激动得发抖,压根忘了之前蒋楚风给她的阴影。

    “你这个小贱人!害得我家小音瘸了腿,你满意了!”余秀娟说着,上前就压着符黛抽打起来,左右开弓,一副泼妇样。

    符月见状,挣扎着坐起身,拿头顶了余秀娟一下,余秀娟一下没坐稳,栽到了地上。

    余秀娟坐起来,对着符月又是一顿,边打边骂道:“贱人!你自己瘸了腿不服气是不是?八成是你合伙他们害的我家小音!你个贱丫头!”

    符黛见她完全不知悔过,反而觉得都是别人害她,也来了气,抬起脚就朝余秀娟踹了过去。

    废厂里没有其他人,叁个女人扭打成一团也没人管,不过符黛他们束缚加身,终究有些敌不过余秀娟,被她又掐又打了一顿,靠在一处急喘。

    “两个小贱人!让你们不得好死!”余秀娟披头散发,也没落着多少好。她啐了一口,看见吊在梁上的吊钩,一把抓起符黛,将她手腕后绑的绳子勾在了吊钩上,然后一拉后面的绳子,将符黛吊了起来。

    符黛的下面是一个水泥筑的蓄水池,摔下去虽然不至于要了命,可是磕个头破血流也不是没可能。

    余秀娟也不急着就要符黛去死,一直拽着控制挂钩的绳子,来来回回地拉,让符黛吊在上面忽高忽低,看着她面露害怕,就觉得十分泄气。

    符月急得满头是汗,看见一旁集装箱上翘起来的铁片,便悄悄挪了过去,抬手在上面磨着绳子。

    符黛挂在上面,仅有手腕上的绳子勾着,身体的下坠加重了绳子上的负荷,她觉得手腕都快要断掉了。

    余秀娟看见她痛苦的样子,将牵绳狠狠一拉,将她拉到最顶端,把绳子的末尾拴在了一边的石柱子上。

    符黛被长发遮掩的脸上,也已经是一片青白,她喘了口气道:“余秀娟,我既然能让符音断掉一条腿,就有本事让她断掉两条,你现在在这里放狠,可想过后果。”

    符黛觉得好言好语对余秀娟是不顶用了,不如让她知道害怕,或许她还会因为顾忌蒋楚风而收敛一些。

    谁成想余秀娟这次是找着了大靠山,底气足得很,呸了一声道:“你少吓唬我!这越州城也不是那姓蒋的一个人说了算,老板自然会帮我善后!”

    符黛听她又提到“老板”,暗想这个老板到底是何方人物,难道是蒋楚风的仇敌,所以才会帮余秀娟绑架她?

    余秀娟将符黛吊在上面,转头又去为难符月。

    符月见她要过来,狠了狠心,手腕用力蹭了一下,将捆在腕上的麻绳一下割断,在余秀娟扑过来的时候一把揪住她。

    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衣服上、脸上全是灰。符月救符黛心切,拼着全力将余秀娟推向一旁的杂物堆里,然后快步跑过去解柱子上的绳子。

    余秀娟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从杂物堆里翻起身来,就扑回了符月跟前,抱着她的腰身不让她动作。

    符月正是拽着绳子尾,被余秀娟一通干扰,连带着上面的符黛也左右乱晃起来。

    符黛头晕眼花,觉得手腕上的束缚猛然一松,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离地几尺了。

    “黛黛!”

    符月吓得一声尖叫,顾不得余秀娟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就要扑过去接符黛,还没伸过手去,斜刺里已经冲出来一个人,将符黛一把接到了怀里,正是匆匆赶来的蒋楚风。

    符黛看到蒋楚风同样心惊不已的脸,长吁了一口气,身上的冷汗已经把衣衫都浸透了。

    若是蒋楚风迟来一步,她今日怕是要脸蛋开花了。

    余秀娟也不过一个没多少本事的妇人,蒋楚风的人哗啦啦涌出来一片,她顿时就生了怯意。她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似又想起来什么,从袖子里掏出来一个圆形的物件,拉开上面的扣,朝着中间的空地上就扔了下去。

    “趴下!”蒋楚风大喝一声,抱着符黛迅速躲到了蓄水池的后边,伸手护住她。

    只听砰地一声,中间的空地爆开一阵火花,等烟雾散去,就见余秀娟躺在地上四肢抽搐,满是灰黑的脸上双眼大瞪,似乎有些死不瞑目。

    韩元清捡起地上已经空了的弹壳看了看,蹙起了眉心:“是改装过的手雷?”

    蒋楚风看了一眼,里面似乎只装了极少的火药,炸近一点的东西还好,远些却是威力不足。他看向地上睁着眼的余秀娟,心里也有些奇怪。

    符黛也觉得以余秀娟的个性,不可能会为了谁送了自己的命,又想起来她之前说的话,犹疑道:“她一直在说有个老板在帮自己善后,应该不可能跟我同归于尽吧?”

    “老板?”蒋楚风琢磨了一下,没名没姓,想也是对方怕暴露身份而胡诌的一个称呼。

    韩元清扔掉手里的手雷壳,拍了拍手道:“这女人怕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蒋楚风将事情从前到后想了一遍,也觉得太过简单了些,对方不止行事不缜密,还给符黛留了求救的机会,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会不会是蒋老叁干的?”

    蒋楚风沉吟了一下,也不是很确定。蒋成良虽然一心想要争夺鸿门,不过他没有完全的准备,应该不会贸然挑战自己的底线,再者以蒋成良的心性,定然也不会觉得他会为女人多上心,怎么会想到拿黛黛来牵制他呢?

    蒋楚风眉头打成了死结,一时间对今日的事还真没头绪。他看见一旁动作迟缓揉手腕的符黛,忙回过神来,道:“先把能找到的线索整理一下,宁可多防范,也不要掉以轻心。”

    韩元清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先陪九嫂回去吧。”

    蒋楚风抱着符黛上了车,看见她胳膊上腿上全是被打出来的红印,浓黑的眼底就翻腾起戾气,就想回去把余秀娟再吊起来抽一顿。不过想到她今日还是挺机灵的,便欣慰地刮了刮她的鼻尖,笑道:“这小脑筋还挺灵,知道给我留勾子,而不是着急心切就跟着人跑了。”

    今天保镖来他办公楼传话的时候,他就觉得奇怪,岳父过生日黛黛怎么可能会缺席,而且明明说好是她来找自己的,怎么忽然又成了让他接?这前后不一的话让他觉得十分蹊跷,后来看到保镖交给自己的手提包,里面夹的手绢上染了血迹,他一下子就惊觉不对了,连正在谈的生意都没顾上,马不停蹄就叫人追。也幸而有保镖留了个心眼,一路跟着余秀娟他们的轨迹,这才没花多少时间就找到了人。

    符黛摸摸自己的脑袋,不服道:“我本来就不笨的!”

    蒋楚风笑着亲了口她的脑袋瓜,看见她勒得满是淤青的胳膊,又心疼得不行。

    “真遭罪,身上其他地方疼不疼?”

    符黛把他往自己屁股上摸的手揪到前面来,摁在自己的手臂上,娇声道:“我胳膊疼,你帮我揉揉。”

    蒋楚风边揉,边撩开她的头发,发丝蹭着脸蛋,符黛都疼得嘶嘶吸气,苦恼道:“怎么办,一会还要回家。”要是被爸妈知道今天发生的事,他们大概又要担心得几天睡不好觉了。

    “现在看来是瞒不了了。”何况还有个符月也是一身狼狈,这事怎么样也是瞒不下去的。

    “那先消消肿吧,起码看起来不是这么可怕。”符黛肿着两个脸蛋,揪了揪蒋楚风的衣摆,水汪汪的眼睛瞅着他,似是央求。

    蒋楚风觉得她这样子着实招人疼,想掐掐她的脸却又没处下手,只能勾着她的下巴,亲了亲她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