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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
    他能不能控制住自己,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没准儿今晚狐狸尾巴就又秃了。

    “咕!叽!”

    想!都!别!想!

    黏皮糖一看他这个眼神儿,就知道这个人的话靠不住。

    明显就是要出轨的表情!

    今晚它要是放他出去了,明天这个混蛋主人就会带着一身狐狸味儿,沾满了狐狸毛,飘飘然晕陶陶的回来,连魂儿都被狐狸给吸走了。

    没准儿精神力都要喂给那只狐狸!

    渣男的话。

    一个字、不,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戎玉见糊弄不过去了,开始耍赖,抱着黏皮糖哼唧着边亲边笑:“你乖一点儿,回来我给你带甜水儿……”

    “咕叽!”黏皮糖气得鼓了起来。

    “带上次的草莓牛奶好不好?”戎玉诱惑它,“喝了就是好看的奶团子了!”

    上次给黏皮糖喝了一点儿,小家伙变成了一个粉白的草莓奶团子,似乎很喜欢这个颜色,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老实说,戎玉也喜欢这个颜色,揉起来就像是欺负一团小奶包。

    “咕叽!”

    可惜今天的黏皮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似乎对那只狐狸有过分的敌意。

    戎玉看了一眼时间,计上心来,打算先斩后奏,去了、揉完了、回来再哄。

    大不了就让黏皮糖拿小触手抽一抽。

    没想到黏皮糖忽然伸长小小的触手,将他两只手腕绑在一起。

    戎玉:???

    小东西什么时候有这种技能了?

    仔细看,黏皮糖原本已经被他喂成了胖乎乎、圆滚滚的一团,现在小触手变长,整个糖就又缩小了一大圈。

    淡蓝色的透明小触手像是细细的绳子,绕着他的手缠了两圈,黏皮糖本体就黏在他的手腕上跳,得意洋洋地“咕叽咕叽”叫。

    对付渣男,掉眼泪已经没有用了。

    要来硬的才行。

    “你这什么时候学的,跟季礼偷师的么?”戎玉忽然觉得,跟季礼的小触手有点像,但是黏皮糖的触手又太软了太细长了,这样细细的小触手,他是一挣就断的。

    不过黏皮糖肯定会疼。

    他不舍得让黏皮糖断触手。

    “你放开我,”戎玉哭笑不得,“你现在都学会欺负我了。”

    黏皮糖假装没有听见,它欺负的就是这种渣男。

    戎玉反手要捉它,它就在他的身上乱跳闪躲。

    一人一糖在宿舍大战。

    “咚咚。”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戎玉去开门的时候,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上念叨着黏皮糖是成精的妖怪,眼里却盈着满满的笑意。

    黏皮糖正蹲在他的头上。

    季礼站在门外。

    跟黏皮糖面面相觑。

    黏皮糖立刻僵硬了:糟了,欺负主人被本体抓包了。

    季礼冷冷地看了黏皮糖一眼,眼神儿向下移,刻意规避了戎玉散乱的领口,又落在戎玉被绑了一圈又一圈的手腕上:“怎么了?”

    戎玉笑着说:“黏皮糖学坏了,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季礼已经伸手要帮戎玉解开了。

    戎玉又诉苦:“我本来跟季演约好了练习,它不让我出门,就把我给捆上了。”

    季礼的手又回去了,甚至还反手一推,把门“咔哒”一声带上了。

    戎玉一无所觉,笑着说:“小醋包不想让我摸狐狸……喂,不许揪我头发啊!”

    黏皮糖在他头上跳了跳:它才不是醋包!

    季礼面无表情地往前走了走,把戎玉逼得往后退了几步,才低声说:“这么晚了,别出门了。”

    戎玉向他伸了伸手:“那你也先帮我把触手解了啊。”

    季礼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不会,就这样吧。”

    他觉得自己精神体还是很聪明的。

    对付这种人,就应该这样。

    季礼想,戎玉未免也太狡猾了。

    明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就算戎玉讨好他也没用。

    可他白天说了那些,他还怎能生他的气,因为狐狸而跟他翻脸呢?

    他满脑子都是小小的一只戎玉,半夜自己偷偷在角斗场房间抹泪的样子。

    尽管戎玉没说他哭了,但他就是感觉,戎玉应该也哭了。

    他应该是很难过的。

    但季演不在了,狐狸也没有了,没人能去抱一抱那时候的戎玉。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给自己找足理由,就又能突破自己的下限,亲自来找戎玉了。

    他想跟戎玉说。

    没有狐狸也没有关系,至少会有他。

    谁想到,刚一进门儿,这人就跟他说要去找季演……未免也太过分了。

    季演季演,那家伙除了早到一点儿,哪里比他强了?

    季礼越想越酸,恨不得把戎玉直接偷走,把季演直接送回那个帝国军校、念上几百年才好。

    却又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他要克制自己,不能把戎玉吓跑了。

    戎玉要是跑了,就去找那只狐狸了。

    果然,戎玉问他:“你这么晚过来做什么?”

    季礼轻轻拉住戎玉的手,找了一个最蹩脚的借口:“戎玉,我做噩梦了。”

    戎玉这才发现,小少爷竟然罕见的穿着睡衣就出来了,睡衣是光滑柔软又轻飘飘的小衬衫,整个人都看起来冷淡却无害。

    戎玉却也愿信,给了黏皮糖一个眼神儿,示意小家伙松开他,去倒了一杯热水:“做什么梦了?”

    季礼说不出。

    戎玉就愣了愣,忽然想到了什么,笑着问:“是不是我白天说的那些?”

    他表情下面,其实有点掩饰不住的小心翼翼。

    季礼沉默了一小会儿。

    “……我以后不说了,你别怕我。”他又说。

    季礼没忍住,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想想也就算了,你真以为我是公主么?”

    戎玉闻言大惊失色:?!!季礼居然都知道!

    他知道他天天背后想他是公主啊?

    季礼看他了一眼,冷哼了一声。

    一说漏嘴就公主公主的叫,还天天暗搓搓撺掇他穿裙子。

    只不过是看戎玉很喜欢……他不愿意计较罢了。

    但他不是他想象的那种,什么都不懂、傻乎乎、什么都没办法分担的小少爷。

    不是需要戎玉捧起来,什么都不说、只会哄着他让他开心的公主。

    他希望戎玉能对他……跟别人都不一样。

    他现在已经不希望戎玉乖了。

    不那么顺着他也没关系、不按照他想的那样也没有关系,但戎玉要信任他、对他毫无保留才行。

    没错。

    ……就是像对季演那样。

    季礼不愿意承认,他就是嫉妒季演。

    嫉妒他提前认识戎玉的那几年。

    十一点五十了。

    宿舍的锁门的时间就要到了,被挑破公主幻想的戎玉有点不好意思,轻声提醒季礼:“你要不要……先回去。”

    “我做噩梦了。”季礼撇过头去,又重复了一遍。

    戎玉看了他一会儿,笑了起来:“……那公主要在这儿睡吗?”

    季礼嘀咕了一声:“说了不是公主。”

    却没否认要在这儿睡。

    戎玉耳根稍微热了一点,又忍不住有点儿开心,去打开柜子,找备用的睡袋:“那你睡床上……”

    又不是没有一起睡过。

    怎么跟狐狸呆了一下午,连睡都不能一起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