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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那可不行,”梅子立马笑着说,“奔哥得陪着跑,俩胖腿俩瘦腿,不然达不到喜剧效果。”

    “做梦呢?你奔哥那体型,直接就把咱们都赘在原地。”宝丽说。

    几个人嘻嘻哈哈笑一通,江初笑着用脚尖垫着华子屁股底下的小马扎,抬头想跟老杜说话时,突然发现老杜那个娇气包侄子在盯着覃最看。

    江初觉得覃最这个天外来弟到他这儿之后,他整个人的思考模式都不一样了,跟个爹似的。

    见娇气包挺好奇的打量覃最,他第一反应就是虽然覃最跟娇气包差不多大,但覃最那个性格,估计跟老杜这侄子玩不到一块儿去。

    然而他这思路还没成型,娇气包就非常突然且直接地对覃最说了句:“你二十七中的吧?”

    一车人的视线顿时都集中了过来。

    自从几年前老杜他哥嫂两口子出意外没了,老杜接手了这个倒霉侄子以后,每回带出来一块儿吃饭一块儿玩,这小孩都一副跟谁都带刺儿的状态,还从来没见他主动说过话。

    不过他这么一说,江初跟老杜对看了一眼,倒是突然想起来好像这孩子也是在二十七中。

    覃最的视线一直无意识地落在华子扶在江初小腿的手上,听他这么说,抬抬眼皮扫了眼娇气包,“嗯”了声。

    “我见过你。”娇气包坐直了点儿,“我十五班的,杜苗苗。”

    江初看了眼覃最,覃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忆,面无表情地又“嗯”了声,没说话。

    杜苗苗瞪了会儿覃最,好像对他见到校友的冷漠表现有点儿委屈,撇撇嘴又去瞪老杜。

    “他叫覃最。”江初只好开口替覃最说了句。

    “现在的小孩儿,真有意思。”老杜眯缝着眼笑笑,把刚没收的手机又给了杜苗苗,让他接着玩儿。

    到了山上先分房间。

    这边房间改得挺好,不是小楼,也不是大院平房,住宿区挨着一个慢坡,搭了一排木头小屋,门口还挂着大蒜辣椒什么的,进了门,大花床单大花被罩,窗子推开就是慢坡上粉粉紫紫的小花甸。

    “怎么着,俩俩一间?”方子靠着根木头桩子点人头。

    “俩俩一间正好落个你。”华子说。

    “哪止啊,”大奔又划拉一遍,“我跟宝丽,华子跟梅子,老杜跟大侄儿,初儿跟咱弟弟,你跟……”

    还多了个陈林果。

    陈林果跟方子对一眼,互相有点儿尴尬又都想笑,一块儿再看向江初。

    江初没接他们眼神儿,人是宝丽弄来的,反正不管怎么分,也不能把他跟陈林果分一个屋里。

    他直接挑了个靠边儿的房间,把覃最的包扔在桌上。

    “谁跟你一间,”宝丽把陈林果拉过去,“昨儿晚上就说好了,我跟梅子果果我们仨住大房,还带单独的卫生间,你跟华子俩人凑去吧。”

    “小间没有独卫?”老杜开了扇门进去看看。

    “澡堂,”方子指指不远处一个大平房,“重回学生时代。”

    房间都定下来后,离着饭点儿还有大半个钟头,各人先回各屋收拾收拾东西。

    江初昨天睡得有点儿晚,今天开了一个多钟的车,虽然说不上累,也想先趴会儿。

    覃最从包里拽出两双能穿去室外的拖鞋扔在地上。

    “心够细的。”江初在床上翻个身,支着脑子半躺着看他,“你跟那个杜苗苗在学校见过没?”

    “没印象。”覃最拧开瓶水灌了一口,他是真没印象,一个班的人脸他都没多看过几张,别说别班的了。

    “头回见他主动跟人打招呼。”江初朝覃最勾勾手,示意他把水瓶递过来。

    覃最边给他瓶子边打量着床的大小,说是大床房,其实也就普通的双人床,俩人并肩躺着都得贴着胳膊的程度。

    江初靠在床头喝水,覃最靠在床前的矮柜上,视线正好对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

    “你睡里边外边。”他顺着江初的喉结往下扫了眼,收回目光又看看江初的嘴角。

    “你半夜起不起?”江初正想说“我都行”,他们房间的窗户被敲了两下。

    “覃最?”杜苗苗的脸在花窗帘上方露出半截来,滚着两个大眼珠子朝屋里看着,见覃最跟江初正一躺一靠,一起扭脸看向他,他朝覃最招招手,“一块儿去卫生间么?”

    第21章

    “一块儿去卫生间……”江初听着就没忍住乐了,从床上起来,给杜苗苗开门。

    “江叔。”杜苗苗别别扭扭地喊了句。

    别说他别扭了,江初听着都别扭,感觉自己一瞬间起码老了十岁。

    “去吧,小朋友一块儿去尿尿。”他扭头对覃最说。

    覃最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冲杜苗苗很轻地皱了下眉,说:“不去。”

    “去啊!干嘛不去。”杜苗苗喊了一声,干脆一步跨进来,直接把覃最拉出去了。

    他看着跟个竹竿似的,到底是个大男孩儿,猛地一拽,劲儿也不小。

    覃最不耐烦地抿抿嘴,到了门口,他甩开杜苗苗的手,说:“别碰我。”

    杜苗苗这倒很配合,立马松开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

    “你干什么。”覃最盯着杜苗苗问他。

    “什么干什么,不是说了么,卫生间。”杜苗苗反倒比他更奇怪,“这儿就咱们两个同龄人,还是校友,都打过招呼了,一块儿去个卫生间怎么了?”

    “你愿意跟你哥在一块儿啊,不嫌没劲啊?”杜苗苗压了压声音又说,还杵着胳膊捣了覃最一下。

    覃最觉得这人脑子不太正常,或者说,杜苗苗觉得自己太正常了,实际上一点儿都不正常。

    两人瞪着眼互相看了会儿,杜苗苗翻翻眼仁儿,没好气地一挥手:“走吧!我憋一路了。”

    听着两个小孩儿你一句我一句地走了,江初在床上伸个懒腰,还是觉得可乐。

    跟小丫头似的,还一块儿上厕所。

    感情老杜这侄子不是不爱说话,是嫌他们没劲。

    也是,毕竟代沟是实打实的在那儿,每次看杜苗苗跟老杜也说不了几句话,还连炸刺儿带上火。这次跟他们出来,好不容易碰上覃最这么个同学,人立马也挺活泛的。

    这也挺好,江初其实也怕覃最跟他呆一起太久了无聊,毕竟在这儿不像在家里,能各干各的,江初也不能时时刻刻考虑着覃最,大奔他们真闹起来,媳妇儿都能扔脑后去。

    歇了一会儿给手机充充电,方子来喊他去吃饭。

    这儿吃饭是在一个布置成农家小楼的大院子里,一张大长桌,弄得挺干净。

    大院后面就是个小仓库,什么食材都有,要吃走地鸡活水鸭也能直接去抓,想自己颠勺还是店里给做都行。

    华子开饭店的,这方面是行家,带着方子大奔他们一块儿去点了菜,给老板和后厨散了一圈烟,回来后几个人各自找地方坐下,边扯皮边等上桌。

    江初回头要找覃最的时候,发现杜苗苗正拉着覃最要往旁边凉阴地里的小桌上坐,手上还拿着手机,兴致勃勃地说着游戏。

    覃最也看不出是有兴趣还是没兴趣,眼神反正有点儿无奈,但也没拒绝,陪杜苗苗先坐着了。

    老杜在江初旁边坐下,不知道从哪抓了盘瓜子推到桌子中间。

    “你侄子这倒不认生了啊。”江初朝小桌抬抬下巴。

    老杜看了眼杜苗苗,笑笑说:“小孩儿熟得快。”

    这边开始上菜的时候,江初喊了一声,覃最过来在他旁边坐下。

    杜苗苗看看覃最左边的江初,又看看右边的大奔,就是不往他小叔那儿看,拖着凳子过来挤在覃最跟大奔之间,还让“奔子叔”往旁边稍稍。

    老杜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管他。

    宝丽在大奔那边冲老杜使眼色,让他把江初旁边的位置腾出来,给陈林果坐。

    老杜正要挪窝,陈林果忙笑着摆摆手:“别别杜哥,你们得喝酒,坐一块儿有话说,我不能喝,就不过去碍事了。”

    老杜让老板给陈林果拿了瓶果汁,小声对江初说:“这妞儿挺懂事儿,可以考虑。”

    “没谱的事儿。”江初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陈林果无感。

    他上段谈恋爱都能支到小两年前了,可能人单身一阵子,就懒得认真琢磨感情的事儿。

    “别说我,你自己呢?”他把话题扔回给老杜。

    老杜耷着眼皮笑笑,朝杜苗苗看了眼,说:“跟养了个儿子似的,脾气还大,姑娘来一个被他气跑一个。”

    江初突然笑了,拍了下老杜的肩,本来想说仿佛看到了未来的我自己,想想覃最在他这儿也住不了那么些年,性格那么稳的小孩儿,更不可能把别人往外赶。

    他们这些人聚在一块儿就没别的事儿,主要就是聊天,喝酒。

    这回能把人凑这么齐不容易,后面没正事儿也要忙,也不用顾及早晚,两圈酒一提,杯子碰来碰去就是喝。

    不过中午这场都还有点儿节制,尤其是江初。

    他心里有数,这顿只是预热,等晚上状态都来了,小氛围也起了,那会儿才真是主场,不喝懵几个不带散场的。

    覃最中午没喝酒,跟一群不认识的人新来到不认识的地方,他习惯保持绝对的清醒。

    江初也不想让他喝,他知道覃最能喝,但大奔他们不知道。

    这群人真灌上酒没个数,他直接给覃最拿了瓶雪碧,让他跟杜苗苗喝着玩儿。

    杜苗苗不爱跟这一群人呆一块儿,吃得差不多就想走,还问覃最要不要去他那儿打游戏。

    江初嚼着条炸小鱼,不由地支了支耳朵,覃最说了个“不”。

    “那你吃完了我再找你。”杜苗苗也没坚持,端着盘西瓜溜了。

    一顿饭喝到下午一点半,方子先站起来晃晃脑袋,说:“不行,回去歇歇,我等会儿还得去钓鱼,晚上再干。”

    “钓鸡毛,”大奔笑他,“鱼竿耍得二杆子似的。”

    “二杆子是什么意思?”陈林果听乐了。

    “谁知道从哪瞎抓来的词儿,晚上得比这还能扯,到时候咱们就搓麻,别管他们。”宝丽吃着牙西瓜笑着说。

    江初脑子也有点儿木,吃饱喝足,还有点儿热,他现在就想回房间开上空调睡一觉,感觉能踏踏实实睡上一下午不带睁眼的。

    这种感觉还挺舒服,他站起来跟方子一块儿撤退,在覃最后脖子上捏了捏,又刮刮他的耳朵,问:“我回去睡觉,你再吃会儿?”

    覃最耳后根一麻,腰背瞬间板得笔笔直直的,站起来送江初回去。

    江初勾着他的肩挺开心地哼哼着不知道什么调儿,覃最听了半天才听出来是“让我们荡起双桨”,他觉得江初虽然控制了,但对他那点儿猫尿似的量来说还是多。

    回到房间,覃最这边还没想给江初开一瓶水,扭头再看,江初已经脸朝下趴着,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