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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 王矮虎心头生恶计
    那女娘贴着楼梯向下滚去,在场的的人都傻了,王英心里暗叫:“完了,可惜了一个小娇娘了!”

    萧嘉穗突然飞身而起,就在空中一一转,人已经到了二楼下面了,双手在身下一撩,他穿得道袍下摆翻起,罩住了双手,然后向前一托,把那女娘给托在了手里,跟着双脚脚尖点地飞纵而起,就到了二楼,然后把女娘放下,手里还托着道袍的下摆,沉声道:“幸未唐突。”

    只是萧嘉穗话音没落,那小娘疼呼一声,身子一歪,一下倒在他的怀里,却原来,她摔下去之后,身子就贴着楼梯打滚,身子已擦伤了,姑娘身子娇弱,哪里还站得住啊。

    就在女娘倒在萧嘉穗怀里的一刻,王英和扈成竟然同时轻声说道:“幸已唐突!”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一翻白眼,这两个人天生气场不合,谁看谁都不舒服。

    那秀才急声叫道:“香晚,还不扶了你家姑娘!”

    那丫环早吓得心慌手抖了。这会匆匆过去把女娘给扶住了。

    那秀才看到萧嘉穗这会还托着道袍的下摆,刚才那女娘倚在他身上的时候,他也尽量以侧身担着,不由得暗赞:“此人当真是个君子!”于是一拱手道:“这位仁兄,多谢援手,在下济州萧让,这是我的盟兄金大坚,未敢请教仁兄贵姓高名?”

    萧嘉穗收手一礼道:“小可张世英,苏州人氏,访友不遇。正要南归,刚才是我同伴的错,还请先生见谅。”

    扈成这会道:“借问一声,阁下可是‘圣手书生’吗?”

    萧让急忙还转头向着扈成一礼道:“正是小可,尊驾是谁?怎么知道小可的微号?”

    扈成一笑道:“圣手书生和玉臂匠,这样的好名字,岂有不知的道理啊。”

    萧嘉穗心道:“师弟你还真是相识遍天下,什么人你都知道,这会大家尴尬,多说什么啊。”想到这里拉了扈成,招呼了王英、郑天寿,向萧让金大坚两个道:“二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完径自下楼去了。

    那女娘这会缓过来一些,急声叫道:“恩公慢走,奴家还没有……。”只是话没说完,萧嘉穗他们已经下去了。

    萧让赞道:“这是一位君子,怕留下来,让我们尴尬。这才走了。”

    那女娘哼了一声,道:“都怪哥哥,非要来什么酒楼吃饭。”

    萧让苦笑一声,无奈的和金大坚对视一眼。

    这女娘是萧让舅舅的女儿,他的表妹,姓贾叫贾淑兰,她父亲贾明在京里给王黼家中坐馆,王黼的儿子王景看中了贾淑兰,要取她为第十九房小妾,贾明事先知道他消息,辞了馆逃回老家,王景当时奉皇命在外,知道消息之后暴怒不已就寻了人,到了贾家的老家济州府金乡县,诬了贾明为盗,至使贾明下了大狱。

    萧让知道消息之后,匆匆赶到金乡,仿了蔡京书,送到了那县衙里,把人骗了出来,但是贾明着了牢瘟,出来已经焉焉一息了,这贾明知道王景不能放过贾淑兰,就让萧让找了族人,把贾淑兰给了萧家,寄而姓‘萧’就让贾淑兰这个人在世上消失,以决了王景的心思。

    萧让在金乡给贾明送了老,把王景再查过来,就带着萧淑兰回到济州,由于不知道哪天赶回,萧让就没有让人往家里带信,他妻子就是金大坚的姐姐金氏和金大坚的妻子蔡氏就向着东岳庙烧香去了,要明日才回。

    萧让的母亲曾给萧让和萧淑兰议过亲,后来因贾明上京,这才把这事给放下了,偏金氏有些醋意,兼长萧让几岁是,是幼时定亲,带着萧让长起来的,所以平日里萧让有些怕婆,家里没人不敢和萧淑兰在家里独坐,正好中午,就寻了金大坚拉了萧淑兰,只说给她接风,这才到酒楼吃酒,这才遇到这事。

    金大坚道:“好了,我们也别吃了,赶紧回去吧。”

    几个人无奈,也都下楼,就回州衙文庙边上的萧家宅子,那金大坚却不住在这里,而是住在城西,只是萧让死拉活扯也不让走,金大坚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性,无奈只得留下。

    扈成他们一路出来,四下打听,就在文庙边上一家客栈住了,这里以接待上州府赶考的举子为主业,所以房屋干净,每室也都清静。

    进了屋之后。萧嘉穗脸色一沉,冷声道:“王英兄弟,我们是好汉,行得正,坐得端,平素里你虽有不端,但是并没有出阁,今日你太过了!”

    王英被说得脸上难堪,冷笑道:“圣僧,我不过说了你师弟几句,又是喝得多了,你也不至于这么说我。”

    扈成也是一肚子火气,冷笑道:“喝多了?只怕是酒醉心没醉吧!”

    王英也是急了,口无择言的道:“我就是真醉了,也知道人事,这里有个有颜色的,我不没碰吗!”

    萧引凰脸胀得通红,萧嘉穗猛的转头看着王英,王英心里有些害怕,郑天寿也急道:“二哥,别胡说八道!”

    扈成则是缓缓的站起来,看着王英道:“这话是你说的?”

    若是扈成不问,王英也就缩了,可是扈成一问,王英被激不过,叫道:“不错,就是我说的!”

    扈成上手就是一拳,捣在王英的嘴上,立刻皮破血迸,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王英大吼一声。轮拳回击,扈成闪身让开,冷笑道:“你再喷粪,打得就不是你的嘴了!”

    王英气急,骂道:“你个舅子的……。”这本是一句寻常的骂人话,可是却犯了扈三娘的忌讳了,扈成脸色大变,上前一步,抬腿就是一脚,快若闪电,疾如奔雷,王英根本来不及防备,脸早着,被踢得整个人飞了起来,顺窗户就出去了,趴在地上,狗一般的喘着,脸色蜡黄,郑天寿急跑出去,就要扶王英起来。

    王英一把推开了郑天寿,回手拔腰刀出鞘,扈成冷哼一声,也要出去,萧嘉穗急忙把他给按住了,随后萧嘉穗闪身出来,叫道:“可有伤到?”他也烦透了王英,虽然问伤,那个‘王英兄弟’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王英冷哼一声,向着萧嘉穗一拱手道:“圣僧,请恕小弟不能陪你前行了!”说完也不让郑天寿陪着。径自出去了。

    郑天寿急得团团乱转,追也不好,不追也不好,萧嘉穗长叹一声,道:“郑贤弟,你快跟出去看看,若是他伤重,先送他去看伤,然后送他回梁山去吧。”

    郑天寿有踯躇的道:“可是……我奉军师将令,随哥哥去……。”

    萧嘉穗摆手道:“你不必说了,只管前去,我一个人来得,就一个人去得。”

    郑天寿是个伶俐人,一听这话不对头,急忙施礼道:“哥哥不可用气,我二哥是个浑得,虽然义气,但一颗心就着了一个‘色’字,他也是这几日迷了心了,方才说话无状。绝无意伤害小官人,还请哥哥不要记在心里。”

    萧嘉穗深吸一口气,道:“我不与他见识,你只去吧。”

    郑天寿又道:“我二哥这会有酒,又着了伤,我不敢放他独行,只能去找他,但哥哥回去之后,还望早归,天王哥哥、军师哥哥都乔首以盼的等着哥哥呢。”

    萧嘉穗眼看发郑天寿说得话软,也不好再不给他的脸,于是道:“贤弟只管回去,我自记下就是了。”

    郑天寿担心王英,听到萧嘉穗的话软和了,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他气扈成一路和王英争执,刚才又打了王英,所以也没和扈成招呼,径自己走了。

    王英撑着从客栈里里出来,就有点受不住了,心中不住的暗骂道:“姓扈的,我却记住你这一脚了,王英爷爷若不报此仇,就把这名字倒着写了!”

    王英实在心口实在疼得厉害,一眼看到文庙前面,有一个卖汤药的摊子,就过去道:“有什么治心疼的汤药,给我点一碗。”

    这汤药摊子卖得都是醒酒汤、避暑汤类似于茶饮之类的东西,这心疼就在病了。谁家的汤摊子有卖这个的,但是王英提着一口刀,生得又凶,那人不敢多话,就随便点了一碗热姜茶给他。

    王英一口灌了下去,滚烫滚烫的茶水熨得心口一暖,疼劲减了几分,王英满意的点头道:“再来一碗!”那卖汤药的不敢多说,又点了一碗给他。

    王英这一回喝得就慢了些,一边喝一边随意的向四下里看着。一眼看到了几个差役拿着缉捕告示在府衙门口贴呢,他打量了一眼,那画影虽然希里古怪看不出来是谁,但是那上面写明,缉拿萧嘉穗。

    王英以前是车行老板,走南走北的运送人货,为了不被人骗也学了几个字,这会囫囵着也能看下来,就把茶碗丢下,走过去看看。原来萧嘉穗是两浙路犯事,两浙路的提刑司要先报到京里,然后才能通谕全国画影缉拿,不然的话,就只有两浙路,加上周围的几处州府会能缉拿,这济州府接到消息不久,而且他们不认为两浙路的犯人能跑到京东东路来,所以又耽搁了几天,今天才把那缉捕告示给贴出来。

    王英看着那告示一个念头猛然而起,而且越来越重,竟然无法遏制,最后一咬牙心道:“你们师兄弟合起手来对不住我在先,那就别怪我了!”他也不敢过去明说,就看着周近没人了,地上拾了一个土块,凑过去用口水沾了土块,就在那告示下面,写了‘人在马家老店’六个字,还想再往下写的时候,就听郑天寿的声音响起:“二哥!”

    王英手一哆嗦,把土块丢了,急回头时,就见郑天寿从一旁过来,他急忙迎了过去,揽住了郑天寿,不让他看到那告示,道:“兄弟,你怎么来了?”

    郑天寿埋怨道:“你让人打了,那脸黄得都不成样子了,我能不出来找你吗?”

    王英哈哈笑着说道:“还是自家兄弟,知道想着我。”

    郑天寿道:“行了,别的不要说了,我们却寻一处客栈住下,明天给你看看伤,然后回去。

    王英只怕萧嘉穗真被人抓,闹得动静大了,郑天寿再知道,于是从他手里夺过马缰道:“这破地方我一会都不想待了,我们回山!”

    郑天寿犹豫的道:“你身上那伤……?”

    王英哈哈一笑。指了指那卖汤药的道:“他那里有好药,已经给我治好了,我们只管走。”

    郑天寿却知道,那样的摊子哪里有好药,劝王英找个药铺请坐堂的郎中看看,可是王英只怕走晚了被堵住,不由分说的上了马,拉着郑天寿径出城去了。

    王英走了,他走得匆忙,也没有丢钱给卖药的,那卖药的气哼哼的抱怨道:“什么人啊,还在官府的告示下面写字,不想活了!”

    那卖药正嘀咕呢,突然有人道:“谁在告示下面写字了?”

    卖药的急抬头看去,就见本府都头‘黑吻狼’钱彪凑了过来,一边随意的问着,一边道:“却给我点一个姜茶,这天都春日了,怎么又凉了。”

    卖药的急忙陪着笑道:“都头,刚才有一个生得五短。手里提着刀的家伙,在我摊上要喝得医心疼的汤药,我胡乱给了他一碗热姜茶,他喝了之后看到李头他们贴得告示,就过去拿着土块也不知道在下面写了什么。”

    说话的工夫,姜茶点得卖药的送到了钱都头的手里,钱都头一边伸手拿起来,一边随意的向着那告示看去,只看了一眼,就跳起来了,急匆匆走了过去,仔细的看认了认那字,随后又回身向那卖药的道:“李小子,我来问你,那人是什么样子?”

    卖药的呆了一下才想明白钱都头问得是谁,就把王英的样子给描绘了一翻,钱都头听了心道:“这是个江湖人,他既不来领着赏金,却写了这话这里,莫不是那萧嘉穗的仇家?”

    钱都头越想想有可能,就匆匆的出来,向着府衙而去,向济州知州禀报这事去了。

    而就在这钱都头回去的时候,对面宅子房门打开,萧让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幅字,这是济州知州求他写得,本来他烦那新知州,不愿意给他写,可是这回萧淑兰落籍需要求人,他这才回来之后匆匆写了,然后就来府衙给那知州送去,好求他帮忙,把萧淑兰的户籍给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