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表个态。”吃土左右瞧瞧，第一个举手，面对昔日万象天帝，今日同队战友，他还是略有腼腆，“我在地球上吃过，见过，玩过，现在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只想着能追求不一样的人生。”

    “我愿意战死在他乡，只要死的值得。”吃土舔了一下嘴角，又笑了下，”当然不死最好，凭我的根本道法，应该是很难死的。“

    林冲仔细瞧了一眼吃土。

    这是一个……嗯，精神状态不怎么正常的地球人。

    心理评估等级较低，但确实如他所说，他的根本法，队伍很需要。

    吐生万物大法，在昆仑仙身根本法的掩映之下，其作用被大大低估了。

    昆仑仙身根本法赋予了穿越者们不死之身，而能够分裂重生的吐生万物大法，看起来有点多余，但若是没有昆仑仙身，其战略价值，就会直线飙升。

    这也是吃土入选飞升名单的原因之一。

    “身为军人，唯死而已。”亚历山大握拳在胸，眼神无比坚定。

    这是个战斗意志达到顶级的军人代表。

    唯一问题是容易激动，一激动就会自爆……林冲记下这一点。

    “愿主保佑我们。”圣约翰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我会把主的福音，传播给其他世界，我永远不会背叛主。”

    你在一个天界讲自己的上帝是不是有点辱神……林冲觉得有点诡异。

    圣约翰也是军队出身，参与过各种战斗，可能精神上也有点小问题，但704给出的评估是可以信任。

    毕竟亚历山大、圣约翰这种国家军队出身的天仙，都是各国集中力量供养出的希望，在品格上早就经过层层筛选，今日站在越骆天界，就意味着他们早就明白自己可能的归宿。

    至于赵虎，更不用提，人民子弟兵中的精英，无论是对国家的忠诚，还是对于人民的忠贞，都是不必怀疑的。

    “那我们出发吧！”

    林冲推开‘阴影世界’的门。

    五人依次进入。

    ……

    异界墙后。

    林冲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气。

    说不担心，那是假的。

    地球文明第一次接触界外的文明。

    虽说有可能是被天魔啃食殆尽的一个尘世。

    但那也意味着地球迈出了成为超维文明的第一步。

    想像着以后统御万千尘世、横跨时间与空间之上的不朽人类文明。

    林冲有点激动。

    他现在无人可分享。

    就走到阳台，瞧着已经长出一棵新芽的大蘑菇，给大蘑菇浇了点水……

    ……

    进入阴影世界的时候。

    每个人，都在心头起了一种明悟。

    林冲是当前第一个，他得到的信息是‘9’。

    赵虎第二个，是‘8’。

    之后依次后排，最后的圣约翰，则是‘5’。

    事后总结起来，这应该是这个通天祷文能够通过的人数上限。

    应该是再过四人，等归零的时候，这个通天祷文和座标就将失效。

    这是很重要的一点。

    那意味着在进入一个空白世界的时候，每个天界能派出的仙人，都是有限的。

    至于这个通行上限由什么决定，先画个问号。

    ……

    入界的感觉。

    很怪。

    像是五感被剥夺，又重新赋予。

    但是之后再获得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有句歌词是这样唱的：你说的黑不是黑，你说得白是什么白。

    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混乱的五感，仿佛降维打击一样，让五个人混乱了很久。

    连时间的概念都混淆了。

    就跟存在于一团浆糊中似的。

    ……

    异界墙后。

    林冲能够以他界巡念大法勾连这个金仙遗壳。

    这时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信号不大好。

    “开拓小队的情况如何？”

    面对704的问题，林冲只能回答，“他们很混乱……”

    混乱了多久呢？

    足足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每次林冲去感应化身所在，都是一团色彩斑斓，逐渐脱去颜色，往黑白两色转化的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旧日里对于世界，特别是颜色的认知，被转为黑白两色，对于形体的认知，被判断为虚实与否，对于环境的认知，则是浓重为分……当林冲把这种感觉描述出来的时候，704都觉得是不是在和一个精神病人对话。

    ……

    阴影世界。

    后历九万七千六百八十一年。

    启正背着他的老母亲，准备到集市上去交换。

    他担忧得看着母亲，母亲现在已经淡得像是一滩水。

    几乎瞧不出形迹来了。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换到足够份量的食物。

    他来到集市。

    瞧着街上到处都是背着父母来交换的子女。

    果然，母亲因为颜色太淡，很少有人愿意交换。

    最终启只是换到了一个颜色同样很淡的老年男性。

    “好好照顾孩子们啊。”交易的时候，老母亲对启说。

    “是的，母亲。”启恭敬得回答。

    启把这个老年男性带回家，化开在锅里。

    被融化的时候，老年男性略显不安。

    启知道，老年男性是在担心他家中孙儿们能否吃饱。

    “老丈，你且放心吧，应该够吃到他们长大成人的，到时候若被‘大黑天尊’选中，能够征战沙场，就不必担心一家的生计了。”启安慰老年男性，如果心情不好，颜色就会更淡，就更不够吃了。

    “哎，征战沙场也不过马革裹尸，指望他们带回食物来，却是难上加难。”老年男性说罢，也闭口不言了，尽量让自己保持一个好心情，为对方提供多点的桌上食物，是一种礼仪。

    瞧着老年男性在锅中化开，变成了浓浅不一的黑水，启按了按自己的肚皮，还能坚持几个月，让几个孩子先吃吧。

    于是他从屋子里把几个已经簿成纸片、但底色很深的孩子，浸入到锅里，稍微丰满一点，便拿出来。

    几个孩子纷纷叫着，想要多吃一点。

    但这可不行，这可是他们成长到十八岁的食物。

    一边想着，启又一边从屋里，拿出一条布绢，绢布早已漆黑，上面的文字也辨认不清，但据母亲说，这上面是一些关于神的祷文，不同于大黑天尊，是异神，悄悄祭奠一下，只为求个未来。

    什么样的未来呢？启无法想像，他已经习惯于这种养子杀母的生活，千万年，大家都是这么过的。

    启把绢布稍微沉入锅中，沾了一点黑水。

    绢布上忽得爆出一团五彩光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