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沐寒对祁梦婷上心这件事,余小鲤百思不得其解,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对她的任务是非常有利的。
所以欣喜之余,余小鲤就直接把它算成是自己幸运值爆表影响事态发展。
自从发现晏沐寒的奇怪举动以后,余小鲤的行动就豁然开朗了。
她一面假装是晏沐寒给祁梦婷送温暖,一面又开始假装是祁梦婷,向晏沐寒示弱求助。
很快,一切就向着余小鲤希望的方向发展起来。
且说余小鲤这边忙着当月老,晏瑾毓那头却是凶险异常。
他们根据两个身形相似的死士的样貌,做了两副人皮面具,一副给晏瑾毓、一副给墨砚。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主仆两人乔装打扮完毕,吞下能让人深度昏迷的药物,由自己人放到了相府后门的一个角落里。
第二天一早,相府的小厮一出门就发现了这昏迷中的黑衣人,两人身上均是伤痕累累,一眼便能看出都是刀剑伤。
但好在两人都没有伤到心肺,没有性命之虞。
小厮不敢擅自做主,速速跑进府中禀报。
余苋刚好还未出门,听得情况略显不耐烦:“这点小事也有得问?拖远一些扔了便是。”
小厮想到两人都没有性命之虞,有些犹豫:“这……”
话还未出口,就见一袭白衣闪了进来,声音清朗,掷地有声。
“别急着抬走,过两天看看,还是这般在相府门口躺着,就抬进府中看看究竟。”
其实余凌枫对待这类情况,向来也都懒得理会,但不知怎的,这回他直觉这两人不一般,想看个究竟。
依余凌枫的吩咐,晏瑾毓和墨砚又在相府门口躺了两日,一直到第四天。
第四天一早,相府里出来了好几个小厮,把他们抬进了府中。
相府后门口暗处,这几天一直有几个乔装打扮的武士在暗中观察,见到晏瑾毓和墨砚被抬入相府,这才放心离开。
两人被抬进相府以后,安置在柴房边上的一间下人房中,余凌枫一得知他们被抬入府中就到下人房来了。
他瞧着还在昏迷中的两人半晌,眸中划过一丝若有所思,许久,他勾唇:“不管怎么说,这么来到相府,还是很有意思的。”
“本少爷很有兴趣陪你们玩玩。”
临走,余凌枫吩咐小厮们照料好两人,并请来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二人疗伤。
在相府门口就耗了四天,晏瑾毓和墨砚的昏迷的药药效没几天就过了药劲,很快,他们就醒来了,身上还有伤势还没好,但不影响日常生活。
醒来的那日,余凌枫让人把他们俩领到内院见他。
那是一座清幽别致的小院,晏瑾毓他们到的时候,余凌枫正在院中的小池边焚香抚琴。
旁人的到来半点没有打断余凌枫的琴音,小厮不敢出声,领着晏瑾毓和墨砚在一旁静静等候。
晏瑾毓和墨砚自然还戴着人皮面具,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到余凌枫的住处,晏瑾毓一路上自然花了许多心思探究这里的摆设。
从这院子的布置里,晏瑾毓只看出了院子主人超然世外的情怀,可余凌枫真是这样的人吗?晏瑾毓心中的问号非常巨大。
待余凌枫一曲终了,才睁眼看来人:“这曲子悠扬绵长,意境幽远,后半段却骤风急雨,叫人心血沸腾,作曲之人将这二者融为一体,鬼斧神工,妙哉。你们觉得呢?”
这话仿佛意有所指,可晏瑾毓来不及想,他目前的身份早已规定了他的标准答案:“小的没文化,不懂大少爷说的东西。”
他有意避开余凌枫的对视,作垂眸恭谨状。
墨砚自然紧随其后:“小的更听不懂了。”
余凌枫勾唇浅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好似闲聊般问道:“听说你们俩都不记得自己的身世了?”
晏瑾毓一副茫然的模样应道:“这位兄弟的情况小的不知。小的只知道自己应当是个粗人,再者是依稀记得一个地址叫朝阳直内大街一号,那日昏昏沉沉,但还能走动,便直接来了。”
朝阳直内大街一号,正是余苋的宰相府。
“他至少还记得个地址,小的是一概不知,不知道怎么回事,醒来就在这里了。看衣服样式,我们像是一起的,只是实在没有印象,大少爷若是知晓我们的身份,能不能快告诉我们?”
墨砚学着粗人说话,倒也是有模有样。
这些话余凌枫早就听小厮转述过,他不过想亲耳再听他们说一次罢了。
他认真听完,便道:“你们确是相府的小厮。你叫刘大牛,”余凌枫看着晏瑾毓说,又看着墨砚道:“你叫曾七八。”
“两人原都是我们府中跑腿打杂的伙计,一直在大厨房做事。但你们为什么会在外身受重伤,这恐怕要问你们自己了。”
话说到最后一句,余凌枫话语中多了一丝凌厉。
他还未说完,继续道:“鉴于你们这副模样回府,府中也不明白你们在外发生了什么事,为避免有人再对你们下毒手,所以会给你们派一个侍卫,严加保护。你们看这样可好?”
余凌枫言语客气,且安排得似乎考虑周详,用了一个显得关心府中下人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就给晏瑾毓他们加了看守。
二人久经沙场,自然面不改色,双双跪下高呼:“谢大少爷保护,谢大少爷保护。”
“你二人就继续在大厨房打下手,这些日子就别做出府跑腿的活了,做些什么听厨房管事的安排就是。”
余凌枫给香炉加上一勺新香,双手又附上琴弦,不再多言了。
于是,晏瑾毓和墨砚的卧底生活,就在充满烟火气的大厨房里劈柴烧火中拉开了序幕。
一方面是有一个专门的侍卫看着他们,另一方面是他们对相府的生活规律还不熟悉,他们规规矩矩地扮演着厨房帮工的角色。
他们持续这样的生活十多天以后,已经大概摸清了相府的运转规律和看守他们的侍卫的起居习惯,开始做起了秘密行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