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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节
    第一百六十章 贝贝的家

    “那么费劲干什么?封了她不就完了。”

    “你个小娘们懂个屁。”

    当然了,最后这句话我是呢喃出来的。

    我可不敢得罪这个小姑奶奶,人家可是无偿帮忙,虽然她垂帘我的大表哥,但那也不能光让马干活不给马喂草不是?

    “她咋不简单了?你看出啥来了小月姐。”

    小月媚眼翻了翻,瞪了我一眼。

    显然那句低声的呢喃小月听到了,但她大人有大量,没搭理我这茬。

    “这个丫头,从小就离开双亲,命运坎坷,我想这背后肯定有很多事要挖掘。她身边一直跟着三个灵体尾随,只不过,她现在来店里,那三个跟不进来,估计现在正在门口呢。”

    店铺果然禁忌非常,绝对有什么高深莫测的阵法。

    大舅到底是何许人也,竟然牛逼到了这种程度。

    “没看出来小月姐还懂相面哈?那里有一个灵体还把我脑袋开瓢了呢,小月姐,你得替我报仇啊!”

    我哭丧着脸,语气哀求的说。

    贝贝听到我的话,猛的激灵。

    “什么灵体?不是我拿啤酒瓶子打的你吗?”

    “不是告诉你当啥也没听见吗?别管了,我现在正问仙家呢,别打扰我。”

    谁知道我不经意之间忽悠的一句话,让小月笑开了花,那家伙笑的,前仰后合,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半天还没缓过来。

    这么可笑吗?

    我说啥了?

    小月终于笑够了,我都快不耐烦了,女人的心思果然没法猜。

    “既然你说我是仙家,那这件事我就管到底了。仙家?嘻嘻,正鬼道修炼到最后或许是就仙家了。”

    司马高瞻和小月的意见很统一,想解决这件事如果简单的来,那么就该消灭的消灭,该放手的放手。

    如果按规矩来,那就只能从头捋一捋,知因后结果。

    没办法,想了想阴阳道里马上关门的顺心店。想了想阴德,这个东西看不见抓不着的,却是阴阳道的硬货币,我只能认命。

    听你们的吧。

    我装模作样的缓缓呼出一口气,和贝贝说要想解决她的问题,就必须找到病根,我不是神仙,还不至于无所不知,所以要让她带我去老家走一走。

    保证了这几天她不会犯病,贝贝才勉强同意离开。

    小月颠颠的跟着贝贝出去了,有小月在相信那三个恶灵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德城,米沙子镇,偏僻遥远的向阳村。

    这村子有我中学同学,只是现在不知道老同学还在不在村子里。

    向阳村是有名的贫困村,是被阳光遗漏的角落。

    据我所知,这个村子很大,大是因为能生,农村劳动力最重要,计划生育根本不在这些人的思维里,所以生了成家,盖房子,逐渐越来越大,从几十户发展到如今上百户。

    迎接贝贝回来的是一个六十岁岁上下的老汗,身体还算硬朗,标准的庄稼汉,黝黑的皮肤上,写满了沧桑,堆积起来的皱眉,让我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三间大瓦房,独居的老汉,贝贝开口叫爷爷,我们也只能随着叫,金诺那嘴更甜,直接扑到老汉的怀里,叫太爷爷,搞的老汉一个劲的傻笑。

    其实称呼什么的我不在乎,给我足够的钱,我叫啥都无所谓。

    房间内收拾的很干净利索,一铺大大火炕,秋天烧热乎的,金诺最是喜欢了,盘腿坐在大炕上,笑眯眯的嗑瓜子。

    我和余生坐在炕沿边上,和老汉唠家常,贝贝勤快的换身衣服去做饭,在东北农村的热情好客,一直是标杆。

    “爷爷,你这年纪大了一个人住,平时都是贝贝回来照顾你啊?”

    “可不是么,我也就贝贝这么一个亲人了,她孝顺,要不我早喝西北风去喽。”

    “我这次来,想帮着贝贝治病,我听说她招没脸子的了,过来看看。”

    老汉给我和余生发烟,我不好意思的接过来,他自己卷了汗烟烟卷。

    “唉,贝贝这孩子从小就命苦,这不知道咋回事,还摊上这么一档子病,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老天爷就是个瞎子,这么好的小孩子怎么就没个好命。”

    余生没想到贝贝还有这么个农村的身世背景,直接抛去了所有的歧视,还没听完老汉说话,一句话不说的去厨房帮贝贝干活。

    怜香惜玉做舔狗,余生责无旁贷!

    “正好他们做饭,爷爷你给我讲讲,闲着也是闲着。”

    我从兜里拿出俩包烟,塞进老汉盘着的腿下,空手来的人家,虽然是帮忙,但我看老汉舍不得抽包装盒的烟,心里有些酸楚。

    老汉一看就是实在人,但是当准备开口的时候,还是眼睛红红的,其实活到他这个岁数,大部分的人情冷暖也看清了,释然了,但是还会动情,看来贝贝的身后的故事不简单。

    说贝贝,要先从李家说起来,李家二儿子打媳妇,打的很邪乎,过门的新媳妇,没等过了冬天,媳妇就被打断了腿,连憋屈带挨欺负,整天闷闷不乐,就伸腿了。

    转过年,李家二儿子又娶进门一个漂亮媳妇,这让大家都看着眼红,只是这个新媳妇是个哑巴,虽然是个残疾,但是长的水灵啊,村民们都劝,可别再打媳妇了,好好过日子,生个大胖小子,李家老大不能生育,就指着你这二儿子呢。

    这李家二儿子还算听了一年的话,对着哑巴媳妇呵护的很好,但好景不长,自从这哑巴媳妇生下来是个小姑娘。

    炸庙了,李家所有人都指着二儿子给生个小子传宗接代呢,结果这可倒好,是个不带把的!

    这个小姑娘,就是贝贝。

    自从贝贝出生,家里人就没有好脸子,特别是李家的二儿子,倒不至于给贝贝受气,就是死性不改,天天除了喝酒就是打哑巴媳妇。

    这还不算。

    哑巴媳妇的地位因为生了个不带把的直线下降,李家四个儿子都笑话老二,说他没本事,下面那个家伙式不行,越这么说,老二越生气,喝点酒变本加厉的欺负哑巴媳妇,没轻没重的打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堪的家

    老汉说曾亲眼看到老二喝完酒,拿着大棍子追着哑巴打,本来白净漂亮的媳妇被打的面目全非,大白天的追到苞米地里打,骂的那就更难听了,祖宗十八代开始骂,听到的人都觉得很过分。

    好不容易跑出苞米地,浑身青一块紫一块,身上都没有好地方了。

    村民都上去劝,还不敢说的太重!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只能眼眼巴巴的瞅着,村里的这群老娘们,三把心碎嘴子,谣言四起,都是说老二的家伙式不行,只能打媳妇出气,舆论如山,压的老二整日酗酒,看谁都不顺眼。

    贝贝六七岁的时候,看到了哑巴母亲被老三强暴的一幕!

    对一个刚有记忆的孩子,这是终身也无法磨灭的污点,在惊叫和呼喊之后,贝贝从此也不愿意说话了,李家也因为这些龌龊的事,从此一蹶不振,村民还是知道什么叫丢脸的,没有人愿意和他们多来往了,大多是打个照面笑笑了事,李家有什么农活也很少有人来帮忙。

    哑巴母亲被扔进了厢房,东北的厢房四外透风,根本没有取暖设备,如果住人的话,就是地狱。

    冬天的寒风呼啸,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外面寒风呼啸,夹杂着雪粒,打在贝贝脸上,很疼,很刺骨。

    贝贝窝在哑巴母亲的怀里取暖,可此时却只能感觉到母亲身体的冰冷。

    哑巴还是死了,全村人听到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意外,只是感叹,这李家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日子不过,折腾个啥?无论男孩女孩,不都能干活?一家人奔一个目标使劲,那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这一家子。

    老汉叹了一口气,接着卷烟,我在旁边听着也觉得难以理解。

    “您不是贝贝的亲爷爷?”

    “我哪有那好命啊,能有这么个孝顺的孙女,唉。”

    这时候不能再插嘴了,只能继续往下听。

    再插嘴,就特么过分了,就容易被深插,咳,跑题了。

    老汉说完这些似乎沧桑了许多,动情的摸了摸玩累了躺在炕上的肉球金诺,金诺还象征性的哼唧了俩声。

    哑巴死的时候,贝贝更像是个没人养的孩子,李家的人就像看着空气,也像躲着瘟神,任由自生自灭,饭有的吃,就吃一口,没得吃就挨家挨户的走,村里人可怜贝贝,就给口吃的。

    吃的是百家饭,穿的是别人剩下来的破棉袄。

    李家大儿子意外死亡对于李家来说是个重大的打击,平时家里的大小事都是大儿子出谋划策,决定怎么办,这家里没有主心骨,顿时乱作一团。

    二儿子整天酗酒,家里的钱没少败,这回大哥意外走了,那就分家吧,把属于自己那份钱拿到手,还能娶个媳妇,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家里还是有点存款的。

    老三老四没有计较这些,都是自家兄弟。

    钱儿这玩意,就是个蛋,没了再赚。

    二儿子最没出息,只知道低头干活,不抬头看路,老房子也留给了他,这回就可以拿钱娶媳妇,喝酒养大爷了,只是这贝贝怎么办,他没想好。

    不管怎么说,也是亲生骨肉,平时不管不顾的可以,这分家后还要娶媳妇,二儿子心想,放别人那寄养吧,饿不死就行,至于教育成人,根本就没想过。

    生而不养,是为畜生!

    娶个新媳妇,生几个带把的娃娃,想着老二又多喝了几杯。

    酒是粮食的精,可是分别在于喝到人肚子里还是狗肚子里。

    自己的女儿,都可以放任不管,还能想到让别人抚养?

    不对!

    “爷爷,难道李家那小子把贝贝送你这来了?你一直抚养贝贝?”

    老汉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我儿子。”

    还有故事?

    老汉的儿子比贝贝大十七岁,十七岁,这是一个永远也跨不去的坎,老来得子,一直以来,老汉都把儿子看的比生命还重。可就因为儿子接触了贝贝,心疼或怜惜,又或者是别的原因,贝贝被收养过来,还给李家二儿子拿了俩万块钱,名正言顺的说找个小媳妇,实际上,老汉的儿子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就当一个小妹妹,或者自己的姑娘来抚养。

    老汉当时坚决反对,为了儿子,只能甘愿付出。

    “你儿子现在在哪?”

    我说句实在的,让我掏钱那肯定够呛,但我很想认识这位善良朴实的人,想必也是八零后,在这个充满动荡不安的时代,能够遵守本心,做出大部人不理解的善事,需要莫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