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都听得目瞪口呆,拧着眉思索许久,似乎明白了简书逸话中的意味,却又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太对。
“你可以根据这个结果来判断,可是他们怎么判断?”熊淘蹙眉问道,“他们又不知道是你投了棋子,在他们看来,他们之中有一个人投了棋子是gay、并且棋子得了一票,难道不是应该以此判断棋子是gay才对吗?”
“不不不,”简书逸摆了摆手,“你想想,他们如果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让棋子出局的话,为什么投票的时候还投了两票给花总呢?也就是说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棋子,我是作出了错误的判断、投了错误的票,结果负负得正反而误导了他们。
“其实他们到底怎么投票的这个逻辑我们一直都不知道,我只能从我的角度来推断,如果他们真正的目标就是花总和我小舅妈的话,投给棋子的票,其实反而应该是奔着无效去的。
“也就说明他们应该预设棋子是直男、所以反着投了是gay,结果他得了一票、无效票也只有一个,前因后果加起来,当然就认为无效的那一票是他们投出的了。”
又是一阵久久的沉默,没有任何辅助证据的推断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尽管四个人都侥幸留了下来,可这种不明真相的混沌感,还是让每个人都抓心挠肝。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样,现在已经把陈冰他俩淘汰了,”樊棋打圆场道,“要想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等他们也淘汰之后、或者节目彻底结束再看访谈的结果了,我们现在在这里想破了头不也是没有用吗?别郁闷了,想想好的方面,经过了这一期,咱们不是其实已经胜券在握了吗?”
廖煜文和熊淘听言看向樊棋,才想起这被困扰掩盖的喜悦,神情不免放松了几分,熊淘点头道:“那倒也是,现在这个局势,边澄他俩很难再翻出什么水花了,看样子我们四个已经锁定冠亚季军了。”
“而且比预想的结果还要好,”简书逸笑道,“原本还打算要放弃的奖金也留住了,每个人想要的目标也都尽在掌握了,还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干啥呀?放松心情好好享受胜利就是了!”
四个人一同轻轻地笑了一阵,可空气中仍旧难以掩饰一丝微妙的疑云,尽管局势突然柳暗花明,可每个人心中都还隐隐地有些不安,还是因为那不清不楚的背后真相而忐忑不已。
小会结束后,熊淘自回了101,简书逸让樊棋先回房间,自己轻轻带上门,转身对廖煜文道:“煜文,我要跟你道个歉,今天减票的时候──”
“不用不用,”廖煜文笑着摆了摆手,“我当时不就说了嘛,没关系的,我都理解。”
“你理解是你理解,我的歉意是我的歉意,”简书逸摇头道,“我知道奖金对你来说多重要,我当时做出的那样的决定……实在是重色轻友。”
廖煜文笑了笑说:“你不要这么说,你对我又没有什么责任,我们现在顶多是队友、是朋友,可是你并没有义务要帮我拿冠军啊。我知道你人好、心也好,棋子和小熊也都是好人,你们不在乎这些奖金,心甘情愿地帮我去拿最多的钱,光是你们这份心意我就已经很感动了,如果还因为你把减票权用给棋子而记恨你,那我成什么人了?我一开始就不想把我妈的事说出来,就是不愿意让你们、还有让观众都同情我,你现在这样要让我后悔告诉你吗?”
“不不不,”简书逸赶忙拉了拉廖煜文的手,“我绝对不是什么同情,我只是出于朋友的角度真的想帮你,因为不管是医药费、还是学费、还是上学期间的生活费,真的都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要想说自己拿钱出来帮你,恐怕也是真的拿不出来,希望只能放在这样的奖金上,所以我为了自己而做出这样的决定的时候,真的特别的歉疚。”
“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真的不要再说了,你越说我越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你非要闹得我也真的不高兴了你才满意吗?”
简书逸看着廖煜文的神情,知道他的却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计较什么,才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勉强笑了笑,而后还是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
“现在到了这一步,我看一切问题都已经解决了,再过两个月淘汰了边澄和尹嵩,再过两个月就是最后一期的直播,节目结束之后,我们拿着奖金、还有你的节目、小熊的电影,欢欢喜喜的happyending多好呀,还叹什么气?”
简书逸听言却心中一动,勉强勾了勾唇角,低声附和道:“是呀,都有个happyending,没什么好叹气的,可能是我太累了吧。”
回到301,简书逸看到樊棋已经合衣倒在床上睡着了,无奈地上前推了推他,柔声道:“起来洗澡呀!”
“嗯……”樊棋哼唧一声,翻了个身,不为所动。
简书逸苦笑着叹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问道:“你明天要几点起床回片场?”
“嗯?”樊棋揉着眼睛扭过头来,“什么?”
“我问你几点起床,”简书逸看着他小孩子似的模样,又是喜欢又是无奈,“把闹铃定好再睡呀,还有洗个澡,哪有你这样当鲜肉偶像的,臭烘烘的。──你粉丝知道你脚臭吗?”
“你才脚臭呢……”樊棋嘟囔着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拿起手机定了个闹铃,随手丢在一旁,看看简书逸,撒娇道,“好困呀,不洗了,明天早晨起来再洗吧。”
“哦,”简书逸一脸无所谓,“那你睡吧,我找个干净没人的屋子睡。”
“别别别,”樊棋赶忙一把拉住他的手,“洗,我洗还不行?──要不你跟我一块儿洗?”
简书逸看着樊棋卖萌的眼神,忍不住一笑,摇了摇头,牵着他的手转身走进了浴室。
“刚才在节目里我跟知寒哥聊了两句。”浴室里水汽弥漫,樊棋冲掉头上的泡沫,抹了把脸,轻声说道。
简书逸正洗着头,听言顺口应道:“你跟他聊什么?你又不认识他。”
“我俩的情况不是挺像的吗?都是在节目里谈了恋爱,又都计划在结束的时候继续撒谎说是在演戏,所以我就向他取了取经。”
简书逸一愣,连忙冲掉泡沫问道:“你跟他取经?你又跟他不一样,他可是最后在节目上坦白了的。”
“是啊,”樊棋点了点头,“所以我也决定要坦白。”
简书逸微微讶异,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问道:“你怎么还是要坦白?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冲动吗?”
“我没有冲动啊,我这不是仔细考虑了之后才做出的决定吗?”樊棋认真说道,“我一开始在节目里的这些表现都是为了要表证明恋爱的演技,可是现在如你所说,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方法了,那我何必还要撒谎呢?”
“这话怎么又说回去了?”简书逸无奈道,“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这不光是演不演技的问题,还有你的艺人形象呀,还有你将来的事业呀。”
“我将来的事业难道必须要牺牲我和你的感情吗?”樊棋拿起浴花将沐浴露倒在上面,一边打着泡一边说,“难道咱们两个下了这个节目之后就要一直偷偷摸摸地搞地下情?你觉得我的性格我能藏住吗?到时候被爆出来我又撒谎又打脸的,不是更糟糕吗?”
简书逸怔了怔,一时答不上话,樊棋便将浴花上的泡沫轻轻涂到了他的身上,一边温柔地按摩着,一边轻声说:“为了咱们两个的将来考虑,当然还是大大方方光明正大的最好了,这件事你就听我的吧,怎么说我也是你老公,得承担起做攻的责任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