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殿下,接风宴已经准备好,请太女殿下移驾前院正厅。”禾维躬身做出邀请。
凌若尘看了沧澜一眼,揽着天辰先行一步,见禾维的目光总是往屋里瞟,冷哼一声,嫌弃的道:“禾大人不用看了,你送的那四个人也就只是看着不错而已,哼,玩了那么一会就受不住,昏过去了,真是扫兴。”
“都昏过去了?”禾维一愣,一时不慎带上了些怀疑,被凌若尘冷下的目光一看,连忙垂下头请罪。
凌若尘冷哼一声,不在看禾维。
在北月,下属城镇的尊位是在正南方向,面朝着北月都城天月城,寓意着忠心与敬仰,也代表下属城镇的顺从与。
凌若尘走上高台,天辰跟在身后的脚步一顿,被凌若尘一把拉住,将人带着坐在同一把椅子上。
天辰看了一眼台下一个个震惊的面孔,有些犹疑担心的看着凌若尘。
“坐这。”凌若尘温柔的声音安抚了天辰的不安。
禾维张了张嘴,看了一眼凌若尘的脸色,到底没有说出什么。
如此,台上女子一身太女宫装,凤舞九天,翱翔于世,虽然被罚边城,却依然高贵冷艳。
身边男子一身素白锦衣,清澈纯真,如初生的稚子般懵懂无知。
本是天造地设,赏心悦目的画面,但很显然,因为天辰脸上的那一抹红艳变了颜色。
“太女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亮,只是下跪的动作总是带着些不情不愿,如吞了苍蝇一般一脸的难看。
凌若尘心中冷笑,她就是要让天辰受人敬仰跪拜,现在还需要借她身份,但是,凌若尘看向禾维,很快就会不同了。
“起来吧。”懒洋洋的声音,凌若尘慵懒的靠向身后的椅背,将天辰环在身前,十足的放浪不羁。
啪啪
巴掌声响起,数十个身段妖娆妩媚的男女半遮着脸庞轻移到舞台。
随着乐声的响起,扭转着腰肢,舞动着广袖,媚眼如丝,情意缠绵。
舞动的身影如风中的飞絮,林中的流萤,摇曳生姿,步步生莲。
的确美的让人心惊,美的让人痴迷。
凌若尘半眯着眼,一副陶醉又似并未入心的样子,仿佛一瞬间,周身布满了层层迷雾,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禾维感觉空气一时有些压抑,憋闷的感觉让她的额头渗出一些冷汗。
拿起桌案上的酒樽,握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握紧,如此反复了几个来回,一咬牙,仰头喝下。
一曲终了,台上的乐声减缓。
“殿下,小人手下的这群伶人如何?”禾维斟满酒,向着凌若尘的方向举杯笑道。
凌若尘把玩着手中的酒樽,“唔,太瘦了,禁不起折腾。”
禾维听得差点洒了手中的酒水,看了一眼更是瘦弱的天辰,皱眉苦笑道:“没有让殿下满意,小人自罚一杯。”
乐声又起,不似之前的清幽婉转,变得神秘莫测,变化多端。
上来的男女皆是浓妆艳抹,却是姿态万千。或妖或媚,或忧或愁,似嗔似怨,似真似假。
禾维端着酒樽走到凌若尘身侧,举杯,“这个殿下可还满意?”
凌若尘笑了,只是依然让禾维看不真切,“如此身段、身手才配得上此次的接风,敬禾大人的苦心。”
禾维听得心里烦乱,看着凌若尘举杯,强笑着同样举杯一饮而尽。
“我要喝。”天辰直接夺过凌若尘手中的酒樽仰头喝下,从未喝过酒水的人很快的倒在凌若尘怀里呛咳不止。
凌若尘柔和了些脸色,周身的雾气好像都消散了不少,轻轻拍打天辰的后背,看着僵了脸色的禾维笑道:“看来禾大人这酒香真是吸引人啊。”
禾维尴尬的笑笑。
场中的乐声进入高潮,台上的男女舞动的更加热情激烈。
凌若尘笑看着飞天曼舞,向着她辗转舞来的女子,红衣蹁跹,如火如风。
“禾大人,你知道么,她的红衣可没有他的惊艳。”凌若尘垂眸看着从她怀里起来,看着舞来女子的天辰,对着一旁的禾维道。
“可以杀么?”
“随天辰喜欢。”
这是传到禾维耳中的对话,之后便是鲜红中的那一抹纯白。
“禾大人,你一定更不知道,她的舞可没有这漫天的红来的妖艳。”
凌若尘淡漠的声音,禾维确实听到了,只是没有在心中留下一丝痕迹,只因场中的那一抹白太过让人惊心动魄。
凌若尘嘲讽一笑,看着本就呈一面倒的局势因为天辰的加入瞬间结束。
从开始到结束,也就一刻钟左右,没有人可以在天辰手下撑过一招,就如那红衣女子一般,天辰轻轻一点卸掉女子的掌力,身子一旋,拿走了女子头上的发钗,乌黑的头发散落下来的同时,脖颈上一朵珠钗镶嵌。
女子的表情定格在满眼的不可置信中便失去了生命,被天辰随手甩向人群,天辰也顺势飞身而上,手起刀落,一击毙命。
片刻而已,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男子目光冷然,周身纵然尸山血海,也掩不去那不染尘埃的双眸。
禾维双唇颤抖,双腿更是发软。脖间一柄尖刀横卧,禾维瞬间瘫倒在地。
“怎么会?”惊讶,颤抖。
“怎么?禾大人难道不知,风黎城城主的大腿,或者说苏家的大腿也不是那么好抱的。”凌若尘拿起桌案上的酒壶,手一倾,壶中的酒水洒落在地。
酒水缓慢散开流走,再没有任何变化,禾维瞪大了双眼,“你,你……”
刀锋贴近脖子,冰冷的令禾维又是一颤,“你不能杀我,消息我……”
“你是说这个?”
一只鹰隼的尸体被扔到禾维面前,禾维顿时面若死灰,“你果然是装的!”
挥手,“呵呵,带下去。”
“是,殿下。”
凌若尘看向走过来的女子,身材肥胖,涂着满脸的胭脂,笑起来见牙不见眼,竟是与那刚刚被人拖下去的禾维一模一样。
凌若尘满意的点点头,对着肥胖女子身后的人影道:“红岩,真没想到,短短半年,你这易容术便可以学的如此炉火纯青。”
红岩心中一喜,人却低眉敛目,看起来温婉沉稳了不少,与之前活泼好动的人大相径庭,“能帮到殿下,是奴婢的荣幸。”
凌若尘笑笑,对红岩的变化也是喜闻乐见的。
“事情进展的如何?”
“禾维的亲信已经全部收监,其余之情者也已经看管起来,剩下这些全不知情。”
原来,这接风宴上只有少于一直跟随禾维左右的人和现在瘫软在地,茫然无知的人外,都是凌若尘的人易了容替换的。
“你们应该明白……”凌若尘扫向跪地发抖的数十人,不咸不淡的道。
能在接风宴上出现,谁都不傻,今日一事不永远的咽在肚子里,她们谁都活不成。
而眼前一脸冷漠的女人,杀伐果断决绝,心思神秘莫测难猜,效忠说不定也是机会,心思转了几转,有人迅速调整身体恭敬的俯首跪下,“臣誓死效忠太女殿下。”
反应过来的人陆陆续续下跪,凌若尘看了一眼便不在说话,是否忠心,是否可用,就不需要她再来管。
沧澜看了一圈,客气的请众位大人回府,“各位大人,殿下刚刚上任,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一时之间若有不周到之处还望各位大人见谅,近几日各位大人就在府中多多休息几日,压压惊,降降火。”
众位大人表情各异,但迫于压力都行了礼后告退离开。
当然,她们的一举一动都落在凌若尘和沧澜的眼中,同样,她们的府邸也不会无人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