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国明白他的意思,收下了战令之后,一路飞奔,两个时辰就赶回了来。看到赵文国景烨喜不自禁,急忙走过来迎接他。
“隔着这么远就听到了将士们的呼喊声,应当是城池攻了下来。”
赵文国站定,并没有马上回话,而是打量着面前他辅佐了许久的慎亲王。
和景炎一身戎装不同,到现在,慎亲王都没有穿上过几回盔甲,在他看来那笨重冰冷的东西,不应该是自己一个高高在上的亲王应当穿着的。
“文国,怎么不说话?”景烨心情好,语气也跟着温和了许多。
“没有,只是取得了一个小胜利罢了,北狄人出城,被我们打了个落花流水。”赵文国拱手道。
“那,什么时候咱们才能把城收回来?”景烨的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希望,态度也冷淡了许多。
赵文国不卑不亢回答道,“这要看王爷您的意思了,若是您能够积极配合,收回城池是迟早的事。”
这话听的景烨心里头很不舒坦,他当即垮下了脸,冷道,“这话什么意思?本王什么时候不配合的,你想要攻城,本王立马派了两万人给你,你想想哪里有文臣能够带这么多将士的?”
赵文国不愿在此事上跟他多纠缠。
“三殿下到了,昨天晚上的那场仗就是在他的带领下打的,这天也快亮了,他应该马上就到军营了。”
“什么?怎么来的这么快?”这在景炎的料想之外,回头他立马吩咐侍从道,“把我的盔甲拿过来还有长剑。”
话音刚落,外面的将士进来禀报。
“慎亲王,三殿下到了。”
来不及换衣服了,景烨只能在大帐中见了景炎。
“皇兄。”景烨拱手。
“皇弟。”景炎也回了一礼。
客套过后,两个人再没有能说的。景炎知道想从景烨手中拿回统领军队的权力是不可能的,而景烨也知道昨晚一战之后,在将士的心中景炎比自己高出许多,自己明面上有着统军领帅的权利,事实上却难以服众。
两人之间的气氛陡然间紧张起来,这在赵文国的料想之中,他微微一笑,说道,“三殿下舟车劳顿,昨天晚上又辛苦了一晚上,不如我给三殿下安排地方,三殿下先休息一下。”
景烨急忙点头,这算是把景炎带出去了。
“赵先生,这怎么办?”景烨揉了揉太阳穴,好不容易得来的位置,他实在不愿意拱手让人。
毕竟是自己一路带着走过来的人,赵文国将心中的不满压下,略微思索,说道,“领兵打仗的权利自然不能放,不过我看三殿下是个能打的人,咱们可以按照他的意思来打。”
“要是咱们时时处处都听他的,那在将士们心中咱们不就成了傀儡了?”景烨朝外面看了一眼,景炎走进来时的动作,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比着上次见面,他的气场又强了些。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对于咱们来说最重要的是保障国家的安全。萧远政为人狡猾善于攻心,若是咱们自己先闹了内乱,以后还怎么对付他?”
景烨低头,“你让我想想吧。”
昨天晚上对于叶一眉来说,依然是个不眠之夜,得到景炎去前线的消息之后,她先是松了一口气。景炎在战场如鱼得水,让他去寻找自己的一片天地,总比混在京城之中小心翼翼要强得多。随后她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免又为景炎着急。
“皇上只是说让他去帮助慎亲王,没给个一官半职,更没说清楚权限所在,就这么让他去了,还不是像个麻团一样任由身前往捏来揉去?”
想清楚了其中的利害,叶一眉求见吴文清。
“还能是干什么来的,肯定是为了三殿下,可我又有什么法子?人已经走了。”
沐晴道,“叶小姐还在门口跪着呢,不然,奴婢先将人请进来。”
看了沐晴一眼,吴文清冷冷地说道,“就让他在门口跪一阵吧,本宫最讨厌有人拿这种法子威胁本宫。已经是晚上了,没有阳光,跪上一阵子也不打紧。”
沐晴受三殿下嘱托,照看叶一眉,站在吴文清的身边,心思早就已经跑到外面去了,已经过去两个时辰了。
吴文清好像完全不着急一般。坐在梳妆台前,一件一件的试着皇上刚赏赐下来的首饰。
“若说起容貌,我到底是比叶家姑娘差上一些。这些浓墨重彩的东西,我都用不了。沐晴,你把这些装到盒子里去,日后寻个机会让叶小姐带回去?”
“哦……哦,是。”沐晴这才回过神来,她接过盒子惶恐不安的看了吴文清一眼,吴文清好像完全没留意到,依旧对着镜子,插着那一只缠花的金簪子。
“沐晴,你看着簪子如何?”
吴文清漫不经心道。
“好得很。”若是放在之前,沐晴必然能够说出一大堆好出来,可是现在她对叶一眉牵肠挂肚,自然也说不出其他。
“行了,我看你也累了,下去吧。”
摆摆手,让沐晴陷下去,吴文清走到内室坐了下来。刚将茶水倒好,盖贱文就从房梁上窜了下来。
“我的小徒弟是怎么惹到你了,你让她在外面跪了这么长时间?”
“之前满嘴不在乎,这才刚跪了两个时辰,就变成了你的小徒弟了?”吴文清把其中的一杯推倒了盖贱文面前,说道,“她这是帮三殿下解围来了。我总要看看她的心诚不诚再做决断。”
“三殿下是咱们选中的人,就算是叶一眉的心不成,咱们也得把他扶上那个位置去。”盖贱文没接那杯水,却顺势握住了吴文清的手腕。
吴文清由着他,缓缓道,“我总要知道这叶家大小姐对于三殿下的心意,俗话说得好,夫妻同心,其利断金,若是她有这个决心,我要辅佐的就不仅仅是三殿下了。”
盖贱文笑道,“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这两个徒弟非常不错吧。不过,叶一眉也是官家小姐,跪不了多长时间,你试探试探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