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景炎轻装上阵,和陈朗快马加鞭,赶往边境。
“殿下,你之前去过长安吗?”陈朗不过二十出头,身材不算高大,却生得结实,面色粗犷,带着一份凌厉的美感。
“没有,我从小在京中长大,除了京城,再没到过其他地方。”
回头看一下已经看不到的京城,景炎只觉得自己像是飞出笼子的鸟,心情舒畅。
转眼间日头偏西,考虑到景炎从未经历过夜间行军,陈朗虽然心急,还是提议休息一晚上再走。
“咱们明天能到吗?”景炎心中有数,却不愿在不熟悉的人面前逞能。
“按照今天的速度肯定是能的。”
“那就休息一晚上吧。”
一行八个人到客栈歇下。此地偏僻,整个村子也就一家简陋的客栈,八个人还需要两个人住上一间。
考虑到景炎身份特殊,陈朗原本打算自己到外面委屈一宿。刚要出门便被景炎拉住。
“刚才我听伙计说的,没有别的空房,咱们两个休息一间,我看这床还挺大的。”
“殿下,休息在这荒郊野外已经让您受委屈了,又怎好让您跟我住同一间房?这种地方指不定有山贼强盗什么的,我到外面去守着也安全些。”
陈朗和景炎接触的不多,秉承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向他行了鞠躬礼,又要往门外走。
“你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你守前半夜我守后半夜。后半夜我找你去换班。”
不再推辞,景炎进了房间,这房间着实太小了一点,一张床就占据了大半,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张小桌子,勉强挤了一把椅子。
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景炎将包袱放在桌子上,盘算着如今的状况。
自己已经离开京城,就算是皇上有心找叶一眉的麻烦,也没有由头。而且大敌当前,若是动了叶老将军,必然边关不稳,暂时叶一眉还是安全的。
没有早睡的习惯,景炎靠在墙上翻了两页书,直到夜深,他才站起身来,可就在此时,一个黑影钻进了屋里,明晃晃的刀子冲着他的喉咙刺了过来。
房间狭小,几乎没有闪避的空间,无奈之下景炎跳上了桌子,又翻身上了床。
那人不依不挠也跟着跳上了床,景炎本想跳窗,可刚一回头就见一群人握着刀子,正等着他呢。
实在是躲不开,景炎抓过枕头挡住的那把刀,侧身冲向门口,哪知他刚拉开门,一柄长剑又送了过来。
前有狼后有虎,景炎只能向旁边躲。这么小的屋子,哪里容得下三个人?后面那个人一柄长剑更是挥的密不透风,将景炎逼到桌角。
举起包袱向那人头上砸去,景炎飞身迅速,却依然被划伤了胳膊。
“你们的胆子也忒大了一点。”
门口传来了一阵怒喝,转眼人影就到了景炎面前。两把匕首插进了刺客的胸膛。
“殿下。”陈朗一把扶住他,将一柄长剑递到了他的手里。
“这是一家黑店,可能是房间里的茶水有问题,咱们的将士都中了招。”
尽管是雪中送炭,景炎却不敢完全放心,抱着剑牢牢守着。
陈朗本想拉着景炎杀出去,可见景炎的样子,似乎并不相信他。
“殿下,你这是何意?”陈朗皱眉,“你要是不相信我,咱们两个就分头行动吧。”
正说着,原本守在下面的刺客上了楼,听脚步声至少有20个人。此时就算是再也不相信陈朗,景炎也只能冒险一试,他对陈朗说道,“你到窗户那儿去守着,我守着门口。”
陈朗虽然因为刚才景炎的动作心里不舒服,可毕竟是大敌当前,他看了一眼景炎胳膊上的伤,“还是我到门口吧。”
说话间那群刺客已经上来了,陈朗挥舞一柄长剑,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他们牢牢的堵在门外,与此同时也有刺客顺着窗户爬了上来,景炎死死盯着窗口,一有人露头,便一剑砍去。
许是担心伤亡过重,不一会儿那群人便退了下去。经过厮杀,景炎的胳膊隐隐作痛,原本他身上就是带着伤的。靠在窗台上,他伸手握住了陈朗的手。
“好兄弟。”
陈朗也是气喘吁吁,他回了景炎一拳笑道,“等打退了他们,咱们也算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了。”
可那帮刺客并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不一会儿下面便闹哄哄的,嚷嚷着要放火。
两人神色一凛,陈朗道,“这房子都是木结构,要是真的给他们点着,马上就塌了,咱们两个待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
“冲出去吧。”景炎看了一眼,下面来来回回的大约有七八个人。再加上守在屋里的,保守估计还有十五个。
“往哪个方向冲?”陈朗皱眉,这家客栈是在村子的边缘,所以他们可以往郊外冲,也可以往村子里面冲。相比较自然是冲进村子里面会安全一些,可这样也会给无辜的村民带来灾难。
“往外面冲吧,咱们的马还在马厩里,都是一日千里的好马,只要咱们能骑上马,就不怕他们追咱们。”
景炎笑的勉强,陈朗也知道这是最理想的状态,等待他们的最有可能是外面一层又一层的埋伏。
“走。”
即便如此,他还是跟着景炎毫不犹豫。
下面的人似乎没料到他们有胆量出来,见两人下楼还愣了一愣,就是他们愣神的功夫,两人已经冲到了门口。
景炎人狠话不多,切西瓜一样,刀刀见红。
相比较于他,陈朗就聒噪了许多,一边打一边骂,“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本国人吧?因为那个时候打劫我们俩,是个人都做不出来吧?”
很快两人便退到了门口,可是外面收集柴火的人也围了过来,两人对了眼神向两边退去,迅速掠到房子后面,向马厩冲了过去。
“爷爷本来以为你们有多厉害呢,没想到就是一群酒囊饭袋。哈哈……”在骑上马的那一瞬间,陈朗的笑声划破了天空。
这笑声还未平静下来,嗖的一声,一只利剑划破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