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景烨,出了门之后,立马到胭脂铺去选了一罐上好的胭脂,命人给叶一眉送去,约她傍晚时分在茶楼相聚。
叶一眉连回信的心思都没有,直接把胭脂信件退了回去,让那人给景烨捎了个口信。
“不去。”
景烨想到她会拒绝,却没想到如此直接,阴沉下脸,将信封连带胭脂都扔了出去。
“殿下何必发这么大的脾气?妾身有法子帮殿下得偿所愿。”
依然是千娇百媚的声音,可现在景烨只要听到这声音便会想到叶一容惨不忍睹的脸庞,连让她进来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在堂下问话。
“你先说说。”
叶一容强压着内心的愤懑,挤出一丝微笑,“想要约大姐姐出来,不一定非要用殿下自己的名义,换个名字人不就出来了?”
“你说的倒简单,若是她出来见到的不是想见的人,转身就走,本王岂不是又要落个没趣儿?”景烨觉得她说的有理,却不愿意给她拿捏自己的机会,直接否定了。
“这一节妾身已经想好了。”叶一容只当自己还有跟景烨谈判的资本,露出神秘的微笑,可这微笑在拉狰狞的脸上如同妖魔一般。
“想好了就说出来,别指望跟我讲条件,皇子府谋士众多,难道还搞不定叶一眉?”景烨对她这倒豆子一般的架势极不耐烦,换了个姿势,等她的回答。
“很简单,”叶一容双手攥得紧紧的,深吸一口气,保持微笑的面容,“只需要在半路上,殿下出现,英雄救美,将她带走,后面的事情水到渠成。”
“水到渠成?这话说的有点儿意思。”给旁边站着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景烨起身朝里屋走去。
小厮恭恭敬敬走到堂下,从袖子里掏出十两银子交到叶一容的手里。
“这是殿下打赏你的,英雄救美之事就交给你来安排,所需要的银两可以从库房支取。”随后,小厮又递给她一枚支取银两的令牌。
众目睽睽之下接过那十两银子,叶一容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
站在堂下,高声向景烨道谢,她转身回了叶府。
“跑到哪里去了?不是让你今天下厨给你爹爹准备饭菜吗?”张氏一见她回来急不可耐的把她拉了过来,七手八脚扯下她头上的珠钗,又递了一身灰扑扑的衣服给她,“还不赶紧到厨房去,马上就到吃中饭的时间了。你爹爹可能还会叫叶一眉过来,你的态度放客气一点。”
叶一容将令牌和银两放进首饰盒里,从外面套上那辆灰色的长衫。
看到那块令牌,张氏一惊,“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还能是怎么拿到的?七殿下给的。”
“容儿,容儿,”张氏眉开眼笑,拉着叶一容的手问道,“你是怎么跟七殿下搭上的话?他有没有接你回去的意思?”
“没什么,他有一点小事需要我帮忙。这件事千万保密,不能传到别人的耳朵里。”叶一容面色冷淡,扭头便走。
张氏看着她的背影,靠在门框前感叹,女儿确实是长大了,都有办法给七殿下帮忙了。
越想心情越好,她重新换了身衣服,到叶冀北哪儿。
叶冀北在沙场多年,念念不忘边境局势,此时虽然得不到前线状况,却依然琢磨着双方的心思排兵布阵。
“老爷,”张氏几乎把能戴的首饰都带在了头上,走起路来颤悠悠的。
“来。”叶冀北一个人也闷得慌,拉他过来,在旁边坐下,给她介绍自己的想法
张氏哪里听得懂这些,半天就只能干笑着附和。
“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老爷,待在家里不好吗?我和容儿都陪在您身边,容儿那丫头刚才还念叨说,你没吃过她亲手煮的饭菜,这不,到厨房去准备了。”
说起叶一容,叶冀北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女儿的容貌损毁,想要再找个好人家确实不容易。
“这样吧,把媚娘也叫过来。中午咱们三个一起吃,顺便商量容儿的婚事。”
张氏原本是着急的,可刚才听说女儿已经跟七殿下搭上了,再着急的心思也得稳下来。她得给女儿争取时间,看女儿能否再跟着荣华富贵搭上边儿。
“老爷,咱们一家的吃饭自然应该叫上大姑娘,可是容儿的婚事先不着急。”她绕到后面给叶冀北捏肩,柔声说道,“容儿刚从七殿下哪儿回来,心思还调整不过来,现在给她找人家,我怕她心里面过不去这个坎儿。”
“是啊,”叶冀北拍拍张氏的手,连声感慨,“有时间,我也多去跟她说说话,让她早日解开心结。不过,结亲不是件小事,还是应该早日提上日程。”
“老爷的心思我明白,可现在外面传的沸沸扬扬,咱们容儿是被殿下赶出来的。要是赶在这个节骨眼上急着找别人结亲,不就坐实了这个说法吗?还是缓一缓,说不定有主动上门来寻的,传出去对咱们容儿的名声也好。”
张氏声音轻柔,动作更轻柔,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到了叶冀北的心里,本来他对这些也就不擅长,索性都交给了张氏。
“容儿是你的亲生女儿,这些都交给你来安排,至于嫁妆,能多给的我一定会多给。”
得了叶冀北这话,张氏心里美滋滋的。
“咱们到饭厅坐着吧,容儿那边八成准备好了,我差人叫大姑娘过来,咱们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好好吃顿饭。”
“大小姐,老爷那边传过话来说让您到饭厅用饭,是二小姐准备好的饭菜。”
叶一眉昨晚没休息好,早上又忙得团团转,此时好不容易歇口气也懒得去应付。
“你去回话就说我身体不适,在自己房里吃些就好了。”
合上了手中的本子,叶一眉起身到桌边坐下。
上次进宫皇后娘娘说的认真,要把她和太子殿下的婚事提上议程。可是,上一世已经稀里糊涂的嫁了个不应当的人,难道这一世也要驾驭一个不爱之人,浑浑噩噩过着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