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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你确定这是糖?”

    宁莘莘看了眼,仿佛扎眼睛一般,立马移开视线。

    “当然是,我骗、骗你做什么?”

    聂燃走到她面前,“那你吃给我看。”

    “……我现在不想吃。”

    “什么时候吃?”

    “熏人我去刷牙行了吧?”

    她起身走向卫生间,从他面前落荒而逃。

    特地在卫生间磨磨蹭蹭了半个多小时,想好解释的措辞,宁莘莘才出来。

    不料聂燃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那个东西也被他丢进垃圾桶。

    她轻轻地喊了他两声,见没反应,放下心来,赶紧把剩下的小盒子丢到床底下。

    买了这么多东西,估计他是不会注意的,就当便宜以后住这间房的小情侣了。

    做完这件事,她的心才真正地踏实了,也涌出一股疲惫感,躺去另一张床上睡觉。

    半梦半醒时,她隐约感觉有人坐在床头,睁开眼睛一看,是聂燃。

    他低垂着脑袋,手里捧着上次开来的药,沉默不言,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莘莘撑着床垫坐起来。

    “要不别等回去了,今天就开始吃吧,早吃早好。”

    对方吓了一跳似的,连忙转身。

    “姐姐,你醒了。”

    得,又换人了。

    她嗯了声,“你拿着药看什么?又不认识这个世界的字。”

    “我……”

    宁莘莘拿来一盒,指着上面的说明道:

    “这个一天吃三次,一次四颗,你去倒杯水来。”

    聂燃一向很听话,此刻却坐着不动。

    她察觉到不对,问:“怎么了?”

    他摸着肚子笑得很虚伪,“我好像还不饿,下次吃吧。”

    这人真搞笑,药又不是饭,还得饿了才吃?

    宁莘莘看着他闪躲的眼神,感觉他在打什么主意。

    夜深了,他们没下楼,直接在房间里叫了外卖,边看边吃。

    吃饭时还算和谐,可一到了洗澡的时候,宁莘莘便忍不住想起昨晚发生的事。

    小聂不是老聂,他压根不知道。

    但身体是同一具身体啊,胸口上的红痕都没消完呢。

    聂燃对此毫无察觉,在卫生间鼓捣一番,抱着衣服出来求她。

    “姐姐,你帮我洗好不好?”

    宁莘莘看见他□□的上半身,如同被电击一般,掀开被子迅速躲进去,闷声道:

    “不好,自己洗!”

    “姐姐……”

    聂燃跑到床边蹲下,想拉她的手。

    宁莘莘反应强烈,吓得他愣了愣。

    “你、你怎么了?”

    她努力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

    “姐姐没事,就是有点困。乖,自己洗澡。”

    “好吧……”

    聂燃嘟着嘴走进卫生间,笨手笨脚地打开花洒。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砰的一声,大约摔跤了。

    宁莘莘有些担心地看了眼,磨砂玻璃后,肉色人影扶着墙爬起来,继续洗澡。

    她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心中完全没有主意。

    两人以后算什么关系?炮友?

    她才不要跟他当炮友,救命啊……

    平静的一夜过去了,第二天二人早早起床出门,奔赴批发市场。

    日用品和食物已经买的差不多,现在最缺的是装修材料。

    疯人院那么破,而她不知道自己要在里面住多久,如果不想半夜被塌下来的天花板压死,最好重新维修一下。

    旧楼翻新需要什么材料?

    他们对此一无所知,因此只能付钱找了家装修公司,报出小楼的各项数据与损坏程度,让他们开出一张参考材料清单。

    水泥、石灰、红砖、瓷砖……

    一堆从未接触过的陌生材料,弄得宁莘莘头晕脑胀。

    市场很大,她不甘心被人宰,坚持要货比三家。

    因此足足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才将需要的材料购买完毕,同样写下工厂那边的地址,让老板下午给送过去。

    她找到卖发电机的地方,却得知这玩意儿烧油很厉害,要是想带回去长期稳定的投入使用,起码还得买个几吨柴油差不多,成本太高又麻烦,果断放弃。

    东西都买的差不得了吧?还缺什么?

    再缺的话她也不想买了,多年来的积蓄这两天里如同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往外扔,转眼没了一大半。

    看着剩下的余额,她心痛得要死。

    为了弥补自己,两人的午餐只买了几个包子。

    出租车也舍不得打了,一边吃一边走去公交车站。

    途中路过一个大院子,宁莘莘扫了一眼,停下脚步,情不自禁地走到栅栏旁边,探头朝里望。

    “姐姐?”

    聂燃见她没跟上,回头喊她。

    她一动不动,只盯着院子里的人影,仿佛根本没听见他的话。

    聂燃一口气吞下剩下的包子,跑过去问:

    “你看什么呢?”

    院子里有几栋楼,看起来有点年头了。

    楼之间的空地上几个大孩子带着一群小孩子晒衣服,厚实的冬衣全部拿出来,挂在长长的竹竿上,接受艳阳的照射。

    “这是谁家啊?这么多小孩。”

    聂燃自言自语,却听得宁莘莘心底一酸。

    如果这里也算家的话,那就是她曾经的家。

    院长和工作人员是父母,所有小孩是兄弟姐妹,大家一起吃一起睡,院里经济困难的时候,一起吃一个月的土豆,倒也温馨。

    可惜这个家有期限,住到十六岁就得各奔东西。

    当年和她一起长大的孤儿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身体健康的话,大约像她一样,为了生存和梦想忙忙碌碌。

    患有残疾的,估计只能被转移到成年福利院,和些瘫痪在床的老人生活在一起。

    “姐姐?”

    聂燃等不到她的回答,又叫了一声。

    她收回目光,拉着他的袖子。

    “走吧。”

    本想进去看看院长的,可万一她也看到了报纸上的死讯,冒然前往,恐怕会把她吓得不轻。

    还是就这样静静的消失吧。

    下午,宁莘莘早早赶到废弃工厂等待。

    三点之后,订购的货物陆陆续续送达,她拿着采购单一一比对,生怕遗漏任何一项,忙得连水都没时间喝。

    聂燃站在旁边,帮忙搭手搬运货物,按照宁莘莘的指挥堆放好。

    夜幕降临,最后一箱货卸下,货车离开工厂。

    聂燃仰头望着面前的“小山”,震惊地合不拢嘴。

    “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呀,带得回去吗?”

    宁莘莘收起采购单,“带不回也要带。”

    她受够要啥没啥的生活了。

    废弃工厂门是坏的,晚上恐怕有人来偷。

    于是他们没有回酒店,拆了两个纸箱打地铺,将就着睡一晚上。

    天亮之后,已经是留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天了。

    宁莘莘让聂燃留在这里看守货物,自己回酒店退房取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