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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一千零一夜(上)(2268字)
    凌晨三点半,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房间内冷气开到最低,黑暗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咕咚一声,似乎是什么东西掉到地上。顾偕啪地拧开台灯,只见一只手从床下举起来!

    “没事……”朱砂摔在地毯上,被汗水覆盖的裸体在灯光中反射着一层暗光,“我没事!”

    “喝水叫我一声就好了。”

    顾偕迈下床,将朱砂打横抱起来,正要将她放回床上,只听朱砂欲哭无泪地说道:

    “不喝了,想上厕所……”

    激素完全打乱了她的身体,过去几个小时里流出的汗能攒一浴缸。

    顾偕担心她脱水,逼着她大量喝水。

    前半夜辗转反侧,好不容易睡着了,没一会儿又被顾偕叫醒喝水,喝水喝了一整夜,这会儿不怎么出汗了,水要以另一个方式排出来了。

    大量盗汗带走了她的体力,躺在床上只觉身体沉重,没想到一下床腿软到站不住,直接摔在了地上。

    顾偕抱着朱砂朝卫生间走,问道:“疼不疼?摔到哪儿了吗?”

    “膀、胱、疼。”

    顾偕:“…………”

    初秋深夜温暖湿润,卫生间灯光昏暗。两个人全身赤裸着站在马桶前,沉默对视了许久。

    朱砂不穿衣服,因为流汗太多了,身下的床铺都能拧出水来,顾偕换了几次床单后直接放弃,打电话叫人送来个水床。

    而顾偕不穿衣服,因为他没衣服可穿。

    他不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这里没有他的睡衣。

    顾偕的体感温度还在正常人的范围内,开到十六摄氏度的空调已经让他瑟瑟发抖了,再躺在水床上,冻得他嘴唇都发白,直到朱砂看不过去,从他

    冰冷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强行让他盖上了冬天羽绒被这才勉强捡回半条命。

    对方的裸体看了十年了,某种意义上讲也是算老夫老妻,饶是如此,也架不住在马桶前大眼瞪小眼地尴尬。

    朱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顾偕垂头望着她,似乎没理解朱砂为什么推着他的胸膛。

    半晌,朱砂憋出一句:“您想帮我扶小唧唧吗?”

    顾偕笑了:“你长那玩意儿了吗?”

    “那您为什么还不走?”

    “你有力气坐下吗?”

    “……”朱砂脸上神色变化莫测,半晌,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出去!”

    顾偕一动不动,神色严肃认真,没有半分挪揄的意思:“帮你坐下我就出去。”

    朱砂的膀胱要爆炸了,但羞耻心牢牢锁住了膝盖骨,让她昂扬地挺直了脊椎,对顾偕怒目圆睁,大有一副任天崩地裂她绝不低头的架势。

    “好吧,”顾偕叹了口气,“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朱砂一手扶着腰,一手指着门口,咬牙切齿:“走!”

    卫生间门咔哒关上,顾偕后背靠上了门。

    他当然明白隐私的重要,否则也不会在朱砂家设置两间浴室了。

    他也不是有特殊性癖的变态,只是朱砂这种情况,下个床都能摔倒,卫生间又不像床边空旷,这有洗手池、马桶,万一磕磕碰碰到哪儿怎么办。

    这时,卫生间内忽然传来一声阴森森的“顾先生”。

    顾偕眉心一跳,当即转身,正要推开门,只听朱砂怒喊道:“你走远点!我那个不出来!”

    顾偕:“…………”

    几分钟后,朱砂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门边,手掌轻轻推开门,身体猝然一顿。

    门外,顾偕手中端着半杯温水,灼灼目光映在她眼底。

    朱砂满头黑线,义正言辞道:“我拒绝。”

    “拒绝无效,”顾偕将水杯递到了朱砂唇边,“流这么多汗再不补充水分,明天早上睡醒就变成人干了。”

    朱砂向后躲:“那也不喝!”

    顾偕眼底暗了暗:“不喝?”

    “不喝!”

    朱砂仰着头,在顾偕那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中坚定地回视着他,然而没几秒,一滴汗从额头滑落,啪嗒落到了睫毛上。

    顾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朱砂别开视线,笔挺的肩颈越来越松,小声道:“喝……”

    墙上挂上的钟表显示纽港时间是凌晨四点,再过一会儿天就亮了。天台公寓打通成大开间,卧室、客厅与不存在的厨房连成一体,朱砂躺在床上,

    脑后枕着手臂,目光放肆,打量着又去倒水的顾偕。

    这个男人肩宽腰窄大长腿,肌肉线条清晰流畅。走路时臀肌一缩一收,大腿根随着步伐显出明晰的肌肉块,略微弯腰接水,背肌隆起的弧度彰显着

    力量美。

    她不自觉吞咽了一下口水。

    似乎在回忆顾偕压在她身上,他的背肌摸上去是什么手感。

    激素,激素,都是激素的作用。朱砂闭了眼睛,强行压制身体里泛起的燥火。

    激素针暂停了她的生理期,却让她化身为饥渴的母狼,盯着顾偕的眼睛放出幽幽绿光。看書救上HаīTаηɡsHЦωυ(塰棠書剭)。てоM

    顾偕端着水杯走回来,正面朝前,那一根未勃起的东西明晃晃吊在双腿间。

    他顺着朱砂的目光往下看,轻声笑了:“馋肉了?”

    朱砂一点头:“嗯。”

    顾偕对她这么坦荡倒是一愣,咯噔将水杯撂在床头柜,关了台灯,窸窸窣窣摸进了被窝。

    “饿着吧,现在不行。”

    顾偕的声音非常平静,然而肩颈肌肉却因用力绷起而显出起伏的线条,似乎正在竭力抑住汹涌而起的情感。

    ——朱砂上一次打完闭经针,他将朱砂按在……办公室的卫生间里……

    顾偕闭上眼,无声屏住了呼吸,手在被窝里紧紧握成拳,胸腔内如火焚烧,五脏六腑仿佛沸腾着剧烈的血气。

    “顾先生?”

    “嗯?”

    “我睡不着。”

    朱砂翻了个身压在顾偕身上。顾偕盖着的羽绒被,全身上下只有脸露在冰冷的空气中。

    她一只手从旁伸进被窝,慢慢摸着手感光滑柔软的胸肌,指尖顺着腹肌线条滑动,在人鱼线的沟壑中轻轻挠着,另一只手抚上顾偕的侧脸。

    他们一上一下在黑暗中对视着,鼻端若有似无地相贴,连彼此说话时带起的轻微气流都清晰可感。

    朱砂低声道:“您好凉啊。”

    遮光窗帘将落地窗外的万家灯火挡得严严实实,房间内黑暗浓重,即使两人面对面也看不太清对方的脸。顾偕只感觉到朱砂嘴唇轻轻贴了上来,又

    很快离开了。

    时间嘀嗒嘀嗒地向前走,温度一点点攀升,朱砂那滚烫的体温仿佛穿透了羽绒被,将热度传递到他的身体里,那一瞬间,藏在浓密耻毛中的阴茎猛

    然抬起头。

    羽绒被并不厚重,这明显的变化被朱砂敏感地捉捕到了。她挺了挺腰,故意磨蹭着羽绒被上支起的小帐篷,嘴唇贴在顾偕耳边,朝耳孔里吹了口

    气,低声问:“想不想我……温暖您。”

    顾偕目视前方漠然道:“不想。”

    朱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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