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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绝境
    “……事发之后,深蓝资本与可临清洁公司第一时间宣布对此事负责公布事发经过,并一直积

    极配合各方进行事故调查。经调查,直升机注册号为N36WE的驾驶员林某,与其女友赵某于

    酒后闯入深蓝资本所属的私人海域,撞上可临清洁公司所属的大型飞行机械,当事人林某血液

    中酒精浓度高达8精品文壆:RōùSんùЩù(肉書屋)。Χγz000元依然由政府买单。

    正是因为这样优惠的政策,只要政府一宣布招标,所有房地产开发企业都会投标,竞争十分激

    烈。而赵凯源趁着火灾花式表演,轻轻松松拿下了一块肥肉,花衫、翡贵园和福城这几家食尸

    鬼也想趁火打劫,踏着朱砂的尸骨赚钱。

    朱砂喝过水,站直身体,眼睛略微眯起,问道:

    “赵凯源现在到底赚了多少?”

    “政府的建房补贴至少有3000万,肇事者的赔偿在2个亿以上,我们还得出清理燃烧物的

    钱,”温时良顿了顿,脑海中快速运转,“不到1000万吧,等他的保障住房建成,每年收益

    至少精品文壆:RōùSんùЩù(肉書屋)。Χγz000万,毕竟肇事者的赔偿金还不能算进去,”温时良嘴角

    苦笑,“林公子这一撞可是倾家荡产了。”

    朱砂沉吟着侧过身,夕阳血红的残光映在脸上,眼底闪烁着清清楚楚的寒意:

    “保险公司的空头怎么样了?”

    温时良一震。

    豆沙湾爆炸事件发生十分钟后,他在社交软件突然刷到了爆炸视频。后来听说,那时候第二波

    爆炸才刚结束,火龙吞噬了小半个垃圾山,正在席卷拾荒聚集区。

    氯含量过高的塑料垃圾在燃烧过程中形成二恶英和盐酸,与重金属和其他无机物发生反应,导

    致了第三波那场震天动地、直接夺走数千人生命的大爆炸。

    温时良眼底映着爆炸画面,当即心中一沉,正要找人求证,这时候朱砂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非常平稳冷静,甚至带着瘆人凉气,一字一句清楚说道:“豆沙湾爆炸了,现在什么

    都不清楚,但你立刻做空保险公司。”

    温时良背后冒着丝丝凉气,沉默了两秒,强行压下了复杂情绪,回答道:“明白了。”

    不论事故调查结果如何,几家大型保险公司将承担巨额赔偿,整个保险行业的股价都会受到冲

    击。

    与深蓝合作保险公司有伯克希韦保险、安全联合集团、安盛保险、利忠保险……

    7月18日18:15,纽港市豆沙湾爆发大规模爆炸,K交所休市;伦敦当地时间22:15,伦敦股市

    休市;阿姆斯特朗当地时间23:15,欧洲股市休市;悉尼当地时间9:15,距离股市开盘竞价还

    有15分钟!

    当全世界的目光都聚集在这场举世震惊的灾难上,身处于暴风雨中心的人,竟然在第一时间想

    到利用人命赚钱。

    办公室中,温时良那张俊美的脸上带着些肃杀,说道:“暂时无法计算。”

    朱砂冷笑道:“也就是说,赵凯源现在赚了2亿精品文壆:RōùSんùЩù(肉書屋)。Χγz000万收益。”

    朱砂背对着温时良,望向办公室的落地窗外。

    平时嘈杂忙乱的办公室楼,因为职员大多居家办公此时安静空旷。残红夕阳穿过高高的窗玻

    璃,照在旋转楼梯栏杆扶手上,泛出冰冷的暗光。

    房间里久久沉默,只有彼此的呼吸起伏。

    良久,温时良说道:“朱小姐,你不是神,你可以犯错。”

    朱砂没有理会,低头看了一眼手表:“这么晚了?我得去发布会了。”

    一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企图当个空气人的白清明忽然说道:“顾先生已经去了。”

    “什么?”

    “刚才他来过,看您在忙就没让我打扰您。”白清明小心翼翼解释道,“但他绝对没有保护您

    的意思,这件事由本来就是公关部处理,他去现场也就是看看热闹,不会回答任何问题的。”

    朱砂似乎仍然不满,皱着眉头说道:“好吧。”

    “那这个?”

    温时良上身向前倾,伸手去拿刚被白清明收起来的文件,手肘扫到了桌上的一体机,屏幕一

    侧,那盆静静开放的优昙雾兰顿时从桌面向外滑去,盆底悬空几厘米——

    “小心!”白清明眼疾手快赶紧抱住了花盆,“我的祖宗啊。”

    朱砂目光凝望着温时良递过来的文件,丝毫没有在意花有没有碎。

    “我把它放卧室里了,一会再让您碰碎了。”

    白清明摇头惋惜,抱着花盆往办公室深处走去。

    ——《中止豆沙湾项目确认书》

    朱砂眼底闪烁着微光,沉默了许久,终于手心用力一抓文件,将它揉成纸团,抛向垃圾桶。

    她抬头,对上了温时良的眼睛:“一定有办法,我不会输,一定有办法,只是我暂时没想

    到。”

    ·

    深夜大厦人去楼空,安静得近乎诡异。

    朱砂坐在办公桌后,低头就是满桌的文书报告。她的面容十分平静,一行行文字数据从纸上浮

    起,飞入她眼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脑海中崛起无数个立体模型,数据与曲线瞬息变化,每

    个模型都代表着一个解决问题方式,但当她思考出一个方向的瞬间,模型轰然粉碎坍塌,因为

    没有一条路能带她走出黑暗。

    她在思维深渊中深深沉沦,直到颈肩传来酸痛感,才想起来动一动脖子,一抬头只见门口前,

    站了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

    “顾先生?”

    昏暗的走廊灯从顾偕背后照射而来,那张英俊的脸孔恍若温柔沉静,视线对上的一刹那,没有

    丝毫异样,似乎已经站在门口看了她良久。

    顾偕走过来,一手揽住了朱砂的腰侧:“在看什么?”

    朱砂摇摇头,用两指用力撑开眉心:“没什么。”

    两人面对面凝视着彼此,鼻端离得很近,一丝丝暧昧的气氛在昏暗夜色中无端渗出。他们对视

    许久,顾偕始终保持着半搂半抱的姿势,朱砂僵硬地坐在人体工学椅内,谁都没有说话,也没

    有动作。房间内一片死寂,彼此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

    朱砂怔怔眨了眨眼,下一刻,她捧着顾偕的脸用力吻上去。

    办公桌上的纸质文件刷啦啦飞了漫天,咖啡杯与烟灰缸哗啦一声滑下桌面,那声音清脆刺耳,

    在满地的文件中碎成瓷片与齑粉。

    朱砂将顾偕压到办公桌上,粗鲁地扯开他的衬衫,扣子落到办公桌上,一跳一跳地弹出曲线。

    西装裤的金属链条拉下,斜纹领带飞到一旁,内裤连着外裤一起褪到膝盖,线条紧实的大腿肌

    肉暴露在空气中。

    顾偕回吻着她,火热的舌头模仿抽插的频率侵入她的喉咙,又卷着她的舌头缠绕,最后退到她

    的唇角,将她无法抑制的口水全数舔掉。

    他的唇舌带着火流,从朱砂的唇角燎烧至下颌,又顺着动脉蔓延至脖颈上的每一寸皮肤。

    滚烫、刺痛、酥麻……

    朱砂闭着眼,头向后仰,颈部拱出优雅的弧线,手臂紧紧按住顾偕的脑后,暗示他用力!再用

    力!

    这世界太大,灵魂隔着厚重的肉体飘渺在虚空中。操蛋的性爱毁了一切,分分秒秒叫嚣着背德

    与不忠,可偏偏只有靠这排山倒海的快感,活人才能感受到心脏还在跳动。

    怦——

    怦怦——

    心脏一收一张,血液呼啸着冲出胸腔,沸腾着涌上头顶。

    心跳与喘息交织成擂鼓,两道身影纠缠得密不可分,在昏暗的灯光中逐渐融为一体。

    ……

    夜色深沉,万家灯火映照在落地窗上。床上被褥凌乱,顾偕后脑枕着手臂,他赤裸的身体还泛

    着高潮后的浅红色,跨间巨物半硬着蛰伏于耻毛丛中。

    朱砂正靠在墙上抽烟,她上半身穿着顾偕的衬衫,敞开的衬衫让双胸若隐若现,衬衫下摆垂到

    臀线以下,两条修长又笔直的腿在落地灯中泛着光。

    顾偕眯起眼,静静看着朱砂,那目光柔和得渗出水来。

    只是被看得朱砂并没有发现,她的目光虚无地落优昙雾兰上,从外表很难看出在想什么。

    “现在不是送礼物的好时机。”顾偕道。

    “很好看。”

    白色烟雾从他口中逸出,徐徐上升,面容逐渐模糊不清。

    “海鹅案逆转、狙击小玫瑰,连续赢了尹铎两次,确实有点飘了。”朱砂顿了顿,“我真的不

    想这么说,像在找借口一样……”

    顾偕走下床。

    “可临上午刚谈下荷兰的独家授权,午餐的时候张霖提了一句港口提案,鹿微微跟进了几只水

    利股,所以一直盯着政府拍卖拍地皮,我不经意向她手机上瞥一眼,看见沿海地皮竞价时间只

    剩下了三小时,然后就在这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倒计时的嘀嗒声,‘清理豆沙湾然后建港

    口’这个念头噌一下跳进我大脑里。”

    “机遇和鲁莽只在一念之间,”顾偕从背后抱住朱砂,下颌搭在她肩膀上,往怀中收紧了手

    臂,“直觉没有回归曲线,对错都是幸存者偏差。”

    “我真的错了吗?”

    顾偕吻了吻她的颈窝:“为什么怕犯错?”

    朱砂敷衍道:“嗯嗯嗯骄兵必败,犯错是好事,是人就会犯错,犯错会让我知道我不是无所不

    能的。”

    “不,”顾偕扳过朱砂的下巴,强迫她半侧头,深黑的眼睛定在她的眼底,清晰说道,“犯错

    能让你记住现在有多难受,然后你会永不再犯。”

    朱砂一抬手,将烟递到顾偕嘴边。

    “所以,您这次又眼睁睁看着我往坑里跳了?”

    顾偕顺势抽了一口,扭头冲旁边吐出烟雾,声音听起来沙哑又性感:“怎么了?你希望以后我

    提醒你前方500米有深坑,请小心驾驶?”

    “不要!”

    朱砂凝视着顾偕。

    ——我宁愿堂堂正正做你的手下败将,也不要你女士优先式的尊重。

    “你看它,”顾偕再次抱紧朱砂,下巴一扬,指向桌上的花,“认识吗?”

    “优昙雾兰啊,您送我那天已经说过了。”

    “那了解多少?”

    “这花只通过能婴蛾授粉,十五年前婴蛾灭绝,它就列为濒危了,现在全世界只剩下七株。”

    “嗯,能在暗网花天价买到的都是克隆种,”顾偕顿了顿,又道,“都是你这株花的克隆

    种。”

    “哈?”

    朱砂转过头来,惊诧望着顾偕,后者面色如常。

    “不知道克隆这事儿的人,窃喜自己手中有无价之宝。知道自己买的是克隆种的人,把这花当

    作暗号,发展出了兄弟会。”

    “呃……”

    “白清明‘资助’了一个研究基因编辑的实验室,还给国植捐了点钱,现在你可以随时公开,

    你的花是通过复活的婴蛾与国植那盆自然繁殖的,”顾偕微微拉开一下距离,盯着朱砂的侧

    脸,“一旦公开了,你会让所有人手中的雾兰变得一文不值。”

    “谢谢顾先生……”

    “啧,还没懂我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