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学生会那两位，据说是在一起了。”

    “真的吗？？啊啊啊，我的梦碎了！！”

    “但那两位看上去是真的郎才女貌啊，他们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吧。”

    “但是他们已经高三了啊，这个时候谈恋爱是不是——”

    “你懂什么？人家的恋爱都是在讨论学习中出来的！”

    “砰！”雪姒旁边的学生突然被吓了一跳。

    雪姒拍了怕手，确认吃完的盘子是已经丢到了回收桶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刚刚……那是祁蔓吧？”

    “是啊，好像就是祁宴妹妹。”

    “她哥谈恋爱了，她难道不知道吗？”

    “谁知道啊……”

    雪姒气势汹汹地往高三的楼层走着，与她相遇的人都被她那凶猛的气势吓了一大跳。

    这是去干嘛？打架吗？

    正巧颜淇抱着卷子与迎面而来的雪姒不期而遇，她看到雪姒，温柔地笑道：“蔓蔓是来找——”

    “不是来找你俩的。”

    雪姒霸气地将祁宴班上的门推开，里面原本在谈笑的学生们蓦地就止了声。

    祁宴不经意地抬头，就看到他日思夜想，快要为她发疯发狂的人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里。

    她更高了，更瘦了，也更……美了。

    雪姒大步朝着祁宴的方向走来，祁宴一向波澜不惊的心猛地一跳，就在他以为她要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竟然与他擦肩而过——

    徒留一阵她发间的柠檬香在他鼻息处萦绕。

    欧阳煦原本在戴着耳机小憩，突然旁边一阵躁动，让他模模糊糊地睁开了眼。

    他刚睁开眼，就发现他的脸庞被什么柔软的东西蹭了蹭，温温的热热的，令他心头一动。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漂亮脸庞在他眼前，神情认真地看着他，美丽的黑色眼珠里倒映的人全部都是他。

    雪姒穿着学校的制服短裙，跨坐在欧阳煦身上，身后的栗色卷发柔软而有光泽，两个人就像漫画里的人物一样赏心悦目。

    “欧阳煦，做我男朋友。”

    那样的姿态，那样不容人拒绝的口吻，那样……美的惊心动魄令人窒息的人。

    没有人会拒绝。

    而没有人知道，那端的祁宴，在听到她的那句话之后，手里的钢笔，被他用蛮力硬生生捏了个碎。

    他的眼底，蛰伏着无尽的黑色漩涡，阴暗如同末日来临之前的风暴，疯狂而又暴戾。

    傍晚的时候，欧阳煦和雪姒牵着手，在校园里闲逛。

    欧阳煦再一次忍不住道：“祁……蔓蔓，你真的不是玩游戏？”

    “谁有那个闲工夫跟你玩游戏。”

    “那你这……”欧阳煦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咱俩也没那么熟……”

    也不是不想熟，主要是她有个恐怖至极的哥，一旦他有了靠近她的想法，他就会莫名其妙地倒霉！

    “我喜欢你好久了欧阳学长。”雪姒有些烦，翻出来很久之前002送她的情话必背，“我以前有多期待你来找我，你知道吗？可是你越来越对我冷漠了，我好难过……”

    欧阳煦看雪姒一副蔫蔫的样子，连忙道：“不是啦！我这不……快高考了吗，也挺忙的，嘿嘿。”

    “说起来，学长，你有没有想好以后考哪个大学啊？”

    欧阳煦一愣，这姑娘是想……和他在一起吗？

    虽然谈恋爱这事只要不提及婚姻都可以随便玩玩，但要是真耽误一个女孩的青春，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欧阳煦瞄了雪姒一眼，这个女孩子，实在太漂亮了。

    她的漂亮不仅仅在于她的脸，而是气质。她有一种奇异的魔力，能让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地朝她靠拢，让人想知道她在做些什么，哪怕她自己本人都没有意识到。

    “……我想去s市的s大，我父亲在那里开了分公司，我毕业后正好可以练练手熟悉一下公司。等以后有能力了，再回来a市。”

    “所以你不会留在这里读a大？”

    “嗯。所以……”

    “那我跟你一起。”

    欧阳煦看着雪姒坚定的眼神，有些难以置信：“可是你一直是在这里长大……”

    “没有关系。正好，我也想出去看看。”雪姒笑了笑，明明心里在滴血，“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认识新的朋友，也想……靠自己过日子。”

    欧阳煦突然觉得自己又更深入地认识了眼前的女孩儿。她和一般的富家小姐不一样，并没有被蜜罐子泡烂，反而在拼尽全力爬出那个舒适圈，想依靠自己的能力证明给别人看。

    这样的她，与他心目中希望变成的自己，不谋而合。

    “好，我等着你。”欧阳煦看着雪姒，许下了自己第一个郑重的誓言。

    夕阳照过的地方，火红如焰，而大楼的阴影处，站着一个与阴暗融为一体的人。

    他忽地扶住墙，用左手狠狠砸了一拳，也不知道是那二人言笑晏晏的场景使然，还是心底无限的保护与嫉妒使然。他看着远处想那两个人，尽管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但他能确定，他的小姑娘心情不是很好。

    ……她都和喜欢的人站在一起了，为什么还会心情不好呢。那一定是那个人说了什么不对的话吧。

    那他是不是应该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呢？

    可是，比起想让他在这个世界消失，祁宴摸了摸自己的左胸膛，感受着宛如刀绞一般的剧痛。

    为什么，他会这么痛苦？

    高考那天，晴空万里。

    这段日子，雪姒一直没有去打扰欧阳煦，反而是欧阳煦隔三差五地发信息来。

    雪姒这个透透的学渣都在语重心长地劝他收心好好考试了。

    欧阳煦倒是听话，一听她这么说，像是大了鸡血一样发奋图强。

    他本来自己家里就有家庭教师，考大学不是问题，只是平常在学校过于懒散，不屑于考试罢了。

    欧阳煦和雪姒这悄悄咪咪的互动，自然躲不过显微镜男孩祁宴的眼睛。

    祁宴知道自己得病许久了，所以他翻欧阳煦手机的时候可是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看着雪姒的关心的话，语重心长的话，和鲜少的对他从未有过的撒娇的话和甜蜜的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被一刀一刀地凌迟。

    她已经有一个月没跟他说过话了。

    他甚至不知道缘由。

    好不容易他抽出时间回家，想和她说说话，她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吃完饭就关上门没动静了。

    想见她都慢慢变成了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