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聪明极了。
沈沐将小孩儿上下打量一眼:这孩子已经换了身衣服,衣衫是下乘衣料,洗的褪色却干净整洁,连褶皱都很少见。
“你愿意留在摄政王府,为本王做事吗?”
阿宇闻言身形一顿,诧异地抬头看了沈沐一眼,然后立即跪下来给他磕了个头,很上道地连声感谢。
简答几句交代清楚后,沈沐出声将后院除草的王伯叫来,安排阿宇在他隔壁房间住下,又叮嘱两句多多照顾他。
两人离开后,沈沐将阿青提早给他的图纸拿出来看了一眼,上次他看中的两处宅子已经有了消息,说是屋子已经打理好,就等他掏钱然后住进去了。
这两处宅子是沈沐花了好些时间、精挑细选出来的,只是他现在心情烦闷,图纸越看越烦,索性拉开抽屉想直接丢进去,垂眸却看见木屉最角落静静躺着一封奏折。
打开看了一眼便想起来,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写好的。
将图纸叠好夹在折子里,沈沐将奏折往桌面上一丢,起身去找前厅田婆婆说话。
如信中沈沐要求的那般,次日早朝时楚璞瑜便启奏提出,想在离京时运送一批军火回南蛮,作以下次打仗的军用物资。
此事合乎常理无法反驳,正当沈沐想提议寻一人陪楚小将军护送军火时,就见萧桓自告奋勇道,“臣弟同璞瑜多年未见,不如就让臣来护送这批军火吧。”
说着他偏头看了沈沐一眼,翩翩一笑,“不知摄政王大人意下如何?”
“本王自然觉得不错,”勾唇一笑,沈沐十分满意,拱手朝萧繁请示,“不过一切还要听陛下的意思。”
龙椅上的萧繁眸光微沉,视线在沈沐与萧桓间流连数次后,缓缓点头。
男人此刻的笑容他并不陌生,那日在高台上同高瀛算账时,沈沐脸上也是这般清淡却别有深意的浅笑。
“去查楚璞瑜从前运送的军火是否有问题,”下朝后,萧繁朝御书房走去,一面同靖谙吩咐道,“所有批次都要挨个核对。”、
早朝时沈沐明显的心情不佳,虽然他惯例冷着脸同往常一般无二,甚至时不时还轻笑两声;但直觉告诉萧繁,沈沐脸上的笑,不是真正的笑。
提笔蘸墨,萧繁揉了揉手腕,悬腕在奏折上落下批注,不久后只听靖谙在门外通报,说摄政王求见。
祠堂一事基本完工,沈沐拿着两封奏折御书房中,其中一封是礼部呈上来的详细报告,另一封便是关于几日后花朝节要放的烟花。
自晨间早朝时,他便觉得萧繁右手腕活动的很是僵硬,现在离得近了些,青年略微肿起的右手腕便能看的一清二楚。
很明显是昨天摔下马时,扭到手了。
“细节上没什么问题,叫礼部的人同户部去核对账目。”
龙椅上的青年毫无察觉,只是打开第二封奏折时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抬眸看了沈沐一眼。“为何突然要清点兵器□□?”
沈沐面不改色地对答如流,“军火库许久不曾清点,况且燃放烟花前也要清□□,不如一同检点清楚算了。”
“那方才早朝时为何不问?”
“忘了。”
格外生疏冷淡的语气,萧繁指尖一顿将奏折放下,不自觉活动了下右手腕,“亚父是在同孤置气?就因为孤昨日抱了你?”
青年转动手腕时,腕子内侧原本瞧不见的肿起显露无疑,同左腕相比竟足足肿了一圈。
“陛下抱都抱了,臣生气还有什么意义,”沈沐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话毕后看着人伤口又有些不忍,缓和些语气补充道,
“今日是花朝节第一日,阿婆说晚上想去河边放花灯;陛下若忙完政务,能否一同——”
“能。”
话音未落,只见萧繁直接站起身,在沈沐有些诧异的目光中,面色平静地开口,“孤忙完了,走吧。”
沈沐:“......”
不得不说,萧繁有时真的很有做昏君的潜质。
来到王府时老人还在休息,两人便直接去了沈沐房间。
放心不下萧繁受伤的手,沈沐转身来到轩窗旁的木架边,背朝青年打开一处抽屉,去翻里面治疗跌打损伤的药膏。
面前的桌案上零散堆积着许多奏本,萧繁一眼随意扫过,桌脚处一本奏折中压着的图纸让他略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