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非常忧伤,因为柑橘。
开头很寻常,唐斯年吩咐让柑橘去迎接“贵客”。
说是迎接,其实就是下马威。
老江身为唐家一等驯兽师,指挥柑橘去扑个人就跟吃饭睡觉一样简单。
于是他先喂了柑橘一块鲜肉,打个帅气无比的手势,跟着优哉游哉坐在庭院里的木椅看热闹,顺带吹吹晚风,赏赏繁星,好不惬意。
哪知道纪长顾手上提了一块肉,还是精心烹制的五分熟5a级牛肉。
柑橘原本眼里还冒着凶光,结果一瞧见那块肉,瞬间从猛兽化为猫,佯装高冷地把肉叼到一旁,嗷呜嗷呜吃得满嘴流油,还舔了舔爪子。
扑人不存在的。
在它眼里,给它美味熟肉的都是小天使。
老江远远瞧着简直要晕倒。
猛兽界的耻辱啊,唐少要知道他把花豹养成花猫,还不削了他!
纪长顾和傅景行被请到会客厅,足足等了大半个钟才等来唐斯年。
唐斯年春风满面入座,“抱歉,让二位久等。”
纪长顾斟酒,“正好,喝两杯。”酒红色液体注入高脚杯,颜色清润透着蛊惑。
纪长顾依旧是一丝不苟的纯黑正装,领带却罕见地松了些,隐隐散颓然的气息。对比之下傅景行穿得随意,白色套头衫,黑长裤,再配上那张年轻清俊的脸,少年感十足。
唐斯年不动声色地打量眼前两人,笑着接过酒,“怎么了,纪总为情所困”
“你知道,我前女友失踪了。”唐斯年懒懒倚在沙,仿佛初次听闻般的口吻,“昨天听你提起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可思议,那小姑娘居然活着。”
“不管生什么,人活着就好。只是没想到我出差回来,她就不见了。 ”纪长顾仰头灌 下一杯酒,“原本我们已经准备复合。”
充当背景板的傅景行: 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
如果不是事先被纪长顾警告不许乱说话,他一定要拍桌来一句:卧槽,枝枝明明是要跟他复合好吗。
唐斯年原本游刃有余的品酒动作一顿, 似笑非笑,“我看你是遇上小骗子了。”
可不就是小骗子,得多贪几次才学乖。
纪长顾:“她很乖,也很聪明可爱,还特别黏我。”
傅景行: 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梁静茹吗。
“之前经常跟着我去公司,在休息室里待着等我。”
“她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我腿上。”
“如果我稍微忽略她,她就会很委屈。这样的女孩,怎么可能忽然就消失”
傅景行: 擦,说得跟真的似的。
唐斯年轻晃酒液,一双多情迷人的桃花眼让人辨不出他情绪。
“说了半天,纪总,我好像还没说要帮你。”
不得不承认,唐斯年是掩藏情绪的高手。
纪长顾没来得及捕捉到对方情绪异动,反倒丧失主动权,被迫谈起筹码。
期间,唐斯年吩咐佣人上菜。然后俩人继续你来我往,没怎么动筷。
傅景行莫名感觉这俩男人在暗自较劲,却又不知道他们在比个什么玩意儿,干脆埋头苦吃。一桌的大鱼大肉是真腻,傅景行在每盘菜上夹了两筷就换下一道,心里还挺佩服唐斯年,这种菜难为他天天吃了,啧啧啧,都没枝枝做的一半好吃。
一直吃到韭菜炒鸡蛋,傅景行眼睛终于亮了亮。
唔,口感清新醇香,菜汁横流,好像在哪里吃过,好吃好吃。
他来了胃口,大块大块地夹,越吃越香。
等盘子里的韭菜炒鸡蛋没了一大半,他这才隐隐意识到什么,停了筷子。
在中餐里,同一个菜肴,同样的材料,由不同的人做出来还是有较明显差别的。
尤其是没进行过专业烹饪训练的,差别更是显著。
这盘韭菜炒鸡蛋,韭菜切得短,鸡蛋很嫩,每一段韭菜.上都黏了鸡蛋,只有一点点的咸味,保证了食材新鲜过火的味道,口感上佳。
枝枝曾经给他做过这道菜,外观,味道,一模一样。
傅景行心跳得飞快,脑子里闪过一个可能,把盘子里最后的韭菜炒鸡蛋一扫而空,突兀插了一嘴,“你们这儿的韭菜炒鸡蛋好吃,能带我见见你们的厨师吗。”
纪长顾警告地递了一眼,唐斯年笑,“当然可以。”
傅景行见到了厨子,是一个中年大叔。变成猫
难道他想错了
傅景行不死心,露出纯洁的小酒窝,“师傅,你做的韭菜炒鸡蛋很好吃,能给我现场炒一盘吗”
既然是唐少的贵客,厨子自然不敢怠慢,领着他去了厨房。
沈望有一名佣人知道刚才沈灵枝还待在厨房里,见此情形急急忙忙先一步钻进厨房。
结果扫了一眼没人,松一口气的同时一头雾水。
奇怪,沈小姐已经回房了
厨子切好韭菜,拌匀鸡蛋下锅,没一会儿就炒好一大盘韭菜鸡蛋。
腾起的热气掩去傅景行眼底的异样。
韭菜是切大段的,炒得翠绿,跟鸡蛋是分开的。
果然,刚才那盘不是唐家的厨子做的。
枝枝就在别墅里!
“我能在这里吃吗听他们谈话实在无聊。”
傅景行正经起来还是很有礼貌的。
厨子哈哈大笑,“随便坐,那里有椅子。”
傅景行绕过去,一眼就看到软软瘫在椅子上的米黄色连衣裙上还鼓起一个小包。
他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动声色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手伸到裙子下方。
是一团暖暖毛毛的小家伙,折着两只软乎乎的猫耳,正趴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枝枝!
厨子正背对傅景行洗着锅,完全没注意他这边。
傅景行强压下激动的心情,把菜汁滴到自己套头衫上,然后脱下衣服,把小白猫牢牢包进衣服里,借故换衣服飞快回到纪长顾车上,对着毛茸茸的猫脸亲了好几口。
终于找到你了。
操,大家都被唐斯年那个大魔头给骗了。
沈灵枝又做起了梦。
梦里的她夜晚走在路.上突然被迷晕,醒来的时候躺在一张陌生的大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