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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杨坚与画扇之情
    这天,杨坚正跟在杨忠身边,听杨忠的教诲,突然听到吕苦桃的吆喝之声,猛然打了个哆嗦,脸色都变了。杨忠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杨忠向自己的身边老奴打听杨坚的事情。甚至听说杨坚每天去吕苦桃那里跪着请安,吕苦桃爱答不理,经常故意长时间不让他起了。

    这天杨忠带杨坚一起去给卧病在床的杨氏请安,杨坚一看到吕苦桃在旁边,脸色马上就变得严肃,像是快要被吓哭一样,木木衲衲好像傻了一样。杨忠还听人说吕苦桃为了让杨坚长大成人后仍然能够顺从她,特地再三教人去给杨暄带话,要他格外侧重孝,《二十四孝》和《孝经》不断地继续讲解。

    杨忠听到老奴说的这些,问:“这些事情杨坚为什么从来没有和我这个阿玛讲过!向杨忠汇报的老奴说:“三少爷不是不想和您说,可是周围都是夫人的耳目,三少爷连和您单独呆在一起的机会都很少,怎么和您说自己的苦楚呢!而且您一见到他就要训他,他怎么敢再和您提这些委屈呢!”

    老奴感慨万千:“老爷,奴才老了,也没什么惧怕了。夫人屡屡和三少爷说要对她感恩戴德,可是夫人她却拆散了三少爷和生母以及您的骨肉亲情,三少爷感受不到您的保护与生母的温暖。三少爷他实在太可怜了!您一定得管管啊!”

    杨忠继续深入调查,吕苦桃把小杨坚带入杨家中,建立了母子关系,却疏于对小杨坚的关心与照顾。吕苦桃只是忙于杨府内纷繁复杂的事务,而且她对亲生儿子李昺也是关爱不足。吕苦桃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儿子李昺有什么感情需要,更不考虑自己厌恶的杨坚需要什么样照顾和关心。

    吕苦桃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根本无法给孩子在成长过程中需要的“母爱”,让成长中的孩子感到生活的美好和人间的温暖。杨坚入杨家前,养在府外的时候曾经得过重症痢疾,险些丧命。幸亏采用针灸治疗,才得以不死,但身体一直很弱。

    杨坚入杨家以后,吕苦桃把他交给容妈妈全权管理。由于小杨坚常常受到吕苦桃的严斥和惩罚,年龄又太小,照顾他的容妈妈也经常欺负他。杨坚入杨家后瘦弱多病,经常感冒,腹痛头疼。说话结结巴巴,且胆小怕声,雨天打雷,会吓得大喊大叫。

    杨忠看到杨坚这样一个性情敏感、体弱多病的孩子,他需要的是母亲般的体贴与关爱、父亲般的依靠和支持。然而得到他应得到的关心与照顾,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想到这些,杨忠都不禁落泪。

    在这杨府中,权势大于亲情,所有人都紧盯着权势得失来处理利害关系,从来不讲什么血缘亲情。就连杨忠自己也忽略对杨坚精神的抚慰、情感的交流和生活的关爱。入杨府后的杨坚,是在孤独中成长的,所以他对画扇有不一样的感情。

    杨府繁琐的礼节,吕苦桃经常不断的严词训斥,杨坚没有母爱,杨坚的饮食寒暖没有人真心去细心照料,应倡导应禁忌之事,无人去指点揭示。杨坚常常腹痛不想吃饭,照顾他的容妈妈只想捞油水不负责任,杨坚的日常饮食非常不合口味。

    这天杨忠亲自去检查容妈妈给杨坚准备的饭食米饭好像是隔天的,又干又冷,仿佛都没有热过。杨忠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杨坚总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杨忠问容妈妈:“这米饭都成这个样子,都馊了,为什么不换了?”

    容妈妈说:“要换饭食必须要和夫人说一声,我和夫人说了,夫人说就算是三少爷,也要勤俭节约。杨忠站起来,一脚踹在容妈妈胸口:”去你的!勤俭节约是吧!来人,以后每天把所有搜了的饭菜都给这个老太婆吃,吃不了就扣工钱。还有,把这个老太婆打发去刷马桶,刷到她走人为止!”

    杨坚放学回来,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了,一溜小跑跑到管事的房间里找吃的。杨坚翻到了吃的东西,拿起就跑。管事的马上去追,一边追一边哀求,杨忠听到了吆喝声,快步赶来。只顾回头看管事的人,杨坚一头撞在了迎面走来的杨忠身上,杨坚手里的馍馍,已经吃了一半了。看到杨坚如此饥饿,杨忠的眼眶都湿了。

    杨坚见到杨忠以为又要挨责骂,手里的馒头掉地上,都没有发觉。杨忠牵了杨坚的手,带他来了自己的房中。杨忠让人摆了一桌子的好菜,让杨坚尽管敞开吃。

    杨坚一直面对的就是杨忠冷若冰霜的面孔,咄咄逼人的目光,严厉的呵斥,严格的管束。今天杨忠对他这么好,还真有点不适应。杨坚迟疑了一会,还是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杨忠让容妈妈和一群管事自己到账房领最后一个月的工钱,然后走人,这一干人都去杨老太太院里跪着哭。杨忠问讯,也到杨老太太那里去说明情况。

    杨忠对杨老太太忏悔:“是儿子疏于对杨坚关心,没有对他日常生活好好照料。杨坚长期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压力!杨坚长期陷于无助和孤独之中,没有他这个年纪的欢乐和自由。杨坚这么才时间心情抑杨坚,精神不快,身体积弱,难以抵挡疾病的侵袭,都是我的责任啊!”

    杨老太太也不禁老泪纵横。这些年她太过溺爱杨整,忽略了杨坚,对于吕苦桃的恶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杨说:“杨坚现在成这个样子,我也有责任,可是我老了,你又要忙朝廷的事务。杨家上上下下一百六十多口人都得她管着。如今宇文训成了国舅,她更炙手可热。我们也不能轻易拿她怎么样!”

    杨忠处置家里人的事传到了吕苦桃的耳朵里,这件事毕竟她有错在先。可是她知道自己收留了伽罗,宇文训欠她一个大人情。如今伽罗帮助宇文训料理他亲嫂子的丧事,宇文训也欠她一个大人请。估计杨忠也不会把她怎么样,所以她选择以静制动。

    杨忠开始重新考察杨坚的老师杨暄。杨家一直是选子孙中最优秀的做族长,即便是非嫡非长,所有孩子都普遍教育,而且课程时间和纪律要求十分严格。早上五更的时候,甚至连早朝都没有考试。杨家的家塾早已经有人开始准备了。

    天色还黑,暗夜中杨家的孩子们还都没有睡醒,时常呵欠连天,然后由杨家管事的在前面开路,提着一个白纱灯一行人进入家塾,杨家的孩子们就开始上课了。

    就算是一心读圣贤书要考取功名的读书人,也不一定能起这么早,杨家是鼎盛的大家族却天天是这样。读四书五经,作诗文,是天天早上都有的课程。下午跟满语师傅学习满语和骑射直到黄昏。

    杨家的祖制规定子孙六岁开始读书。哈什屯经过一番权衡和比较觉得杨暄是杨家塾最合适的师傅。杨暄国学功底深厚,才华横溢,授课尽心尽力,讲课效果很好,杨忠都是杨暄教出来的。

    杨忠不怀疑杨暄的能力,只是杨坚情况特殊,或许需要单独给他请一个老师。这天杨忠微服出巡,来到杨家塾,谁都没有惊动想摸摸底,看看杨坚日常读书如何。

    杨忠只是静静扒在窗户上往里看。杨坚坐在一张小桌后,家里的仆人已经在他面前的小书案上铺好纸张,端端正正地写下“天下太平”和“正大光明”八个字。

    杨坚养在府外时一直没有读书,进家塾的时间短,又时常生病请假,功课学得很慢,这些杨忠知道。杨忠看到杨暄把着皇帝的小手,在红仿格纸上重写一遍。杨暄发现杨忠来了,两个人到杨暄的办公室去谈。

    杨暄说:“杨坚的功课以认字、背书为主,学习内容枯燥、乏味,虽然此时杨坚已经一十四岁了,可是比起其他同学底子差太多,经常被同学讥笑。开始的时候日日晨起学习,杨坚表现得不耐烦,无论如何相劝,就是静坐不理,还有的时候故意和同学嬉戏,如果说他两句就会一直哭闹。”

    见杨忠的脸色变了,杨暄接着说:“张廷玉来了以后,杨坚学习渐入佳境,但是现在课程都是全天,压力比较大,杨坚身体太差难以承受,但可喜可贺的是,他却渐渐地热爱学习,学习的状态也越来越投入。”

    杨忠脸上有了笑意。杨暄接着说:“好像杨坚在家经常受到呵斥与惩罚。杨坚的生活也很孤独、无助,一直要仰人鼻息。不瞒您说,我听说杨坚的生活无人过问,经常要自己照顾自己,一天我见他手指破了,听他说是自己铺床,弄得手指出血;又一次我见他手上起了水泡,他说是自己倒水,结果手上被烫起了泡。”

    杨忠的脸色很难看。杨暄说:“杨坚来家塾身边总是带着好几个随从,不识大体的昏庸无能之辈,只想着偷懒,没有一个忠心护主的人。杨坚时常腹痛不想吃饭,空腹到书房读书,这些随从也不向我说明,我早年学过一些医术,杨坚常常出现血糖太低、体力不支的情形。长久下去可能会精血亏损,不能生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