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海义翻了一个白眼，敷衍说道：“那行我知道了，挂了吧，我看看案子，结果一定让你满意。”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顾瑟瑟笑着想说再见，听见那旁的挂断音，愣了一秒，然后继续从善如流的假装回应着。
“好的，再见。”
将手机重新放到仪表盘上，顾瑟瑟握着安全带说：“学长这位律师朋友，真的很尽责。”
柳莫施没应声。
顾瑟瑟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着，“而且看得出来是个非常勤俭的人。”
柳莫施：“……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就是他的朋友圈啊，不是大排档就是小巷里的馆子，吃穿用度也非常普通，我还以为京城的律师都是过着奢华的日子呢。”
她笑笑，“不过他也不少赚吧？应该只是不喜欢太铺张浪费。”
柳莫施放在方向盘上的手点了点，然后笑着开口。
“他只是在卖人设而已。”
“什么人设？”
柳莫施笑得开怀，“不靠家里的人设。”
后视镜里露出顾瑟瑟若有所思的模样，柳莫施继续说道：“他家里资产丰厚，在京城都算是中上游，不过他父母一直逼着他接手家产，他不喜欢，就自己开了律师事务所。”
“可是，我看他戴的手表都是假的。”
“哦，那是他带腻了，找个借口不要了。”
“日常吃的也很差……”
“都是减脂餐，他最近在减肥。”
“……说的话也很接地气。”
“习惯了，他人品很好，经常免费接官司，专为老百姓服务，所以说的话也多了些市井气。”
顾瑟瑟沉默了。
所以弄了半天，这个男人很有钱？
而且还是个不靠家里的富二代？
“其实他离开家，主要是家里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给他，但他喜欢自由恋爱，所以……”
顾瑟瑟心里一动，笑着说。
“那还真是个好人啊。”
不清楚她对好人的定义是什么，但柳莫施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没错。”
封山律师事务所内，蒋海义重重地打了好几个喷嚏。
然后看着自己面前的下午茶皱了皱眉，叫来助理，让她重新订一份。
“手里钱还够不够？”
蒋海义手撑着头，含笑看着自己的助理。
助理木然点头，“够。”
“胡说，我都记着呢，这个月的下午茶订的多了些，你等等。”
说着，他拿出手机直接给助理转了钱。
“去买吧，剩下的钱就当跑腿费。”
助理嘴巴动了动，然而蒋海义已经低头假装看案子，没抬头。
她咬唇沉默退出去，拿出手机一看。
七位数……
他难道以为自己吃的是龙肉吗？
深吸一口气，助理来到窗户旁，往医院的账户转了钱，然后将剩下的钱全都放到新开的卡里面。
……
顾千寻三人回到沈家的时候，已经五点多。
顾子辰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旁边是切好的水果，见自己姐姐回来，他立即做好，老实交代。
“我一下午都在认真学习。”
谁知道刚放松了这么一会，姐姐就回来了。
“嗯。”
顾千寻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厨房已经在准备饭菜，不一会就可以吃饭。
沈夫人听见楼下的动静，开门下楼，笑着对顾千寻说。
“子辰真的很用功呢，还和同学开着视频一起学习。”
“他的确很努力。”
顾千寻起身手放在自家弟弟头顶摸了摸，软软的，很像大型犬。
吃饭的时候，沈慕川时不时抬头看向外面，似乎在等什么。
频繁得连粗神经的顾子辰都看出来了。
“姐夫，你在看什么？”
沈慕川平静地说道：“天气预报说有暴雨，我担心花园里的花而已。”
那些话顾千寻知道，是沈夫人最喜欢的月季。
“哦。”
顾子辰得到了答案然后继续吃着饭，但是顾千寻却感觉到奇怪。
“天气预报里哪里提过有暴雨？”
穆许正吃着饭，得到了沈慕川的注视。
他无辜的看了一眼外面，摆了一个稍等的手势。
十分钟后，外面开始变阴，风平地骤起，吹得玻璃呼呼作响。
“还真要下暴雨啊？那我们还是等雨停了再走吧。”顾子辰又夹了一个鸡翅，边吃边含糊的说道。
开饭前他们打算吃过饭就离开，因为顾千寻说还有工作上的事情没完成，沈夫人没有阻拦，但是没想到会下雨。
顾千寻抬眼看了一下沈慕川。
刚才他说暴雨，还真就暴雨了。
吃过饭已经快七点，外面的雨下的趋势越来越大。
顾千寻和顾子辰坐在沙发上，客厅窗户附近摆满了月季。
这种月季娇贵的很，即便花园里有凉棚，佣人也不敢大意，顶着雨势将月季放到了屋内。
一个小时后，雨势依旧没有减弱的趋势，沈夫人已经让佣人去准备房间了。
“时间不早了，今天在这里歇过再走吧。”
顾千寻没有坚持，的确已经太晚了。
“好。”
顾千寻依旧住的是自己上次来的房间，九点钟，门被敲响。
“请进。”
沈慕川穿着一身睡衣，手中拿着一瓶药。
“没想到会回不去，没带药吧？”
上面的四叶草标志很熟悉，沈慕川应该说的是上次祛疤的药。
“嗯，不过一天不抹，没事的。”
事实上，她一次也没用过。
“新的，你那瓶估计也用完了，拿着吧。”
沈慕川将药放在桌子上，然后问：“伤疤怎么样了？
“挺好的，只是陈年旧疤了，没那么快下去。”
沈慕川双手撑在桌子上，丝绸睡衣自由垂落，露出他笔直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胸肌。
“是吗？”
虽然是平静的疑问，但顾千寻却从他的口中听出不相信来。
“你是不是……”他眼睫低垂，黝黑的眸中像是泥潭，让人一进去就无法自拔。
“从来没用过？”
顾千寻一愣，没逃过沈慕川的眼睛，她连连摆手。
“怎么会，女孩子都爱美，这么好的药膏我不用是傻的吗？”
沈慕川没搭腔，顾千寻声音低下去，然后认真的说道：“我真的用了。”
“哦。”
沈慕川直起身，连带着那股压迫的感觉也消失，顾千寻松了一口气，然后听见男人慢悠悠的话。
“那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