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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节
    瞧茯苓吃的那个香劲儿。

    你瞅茯苓吃饭,就会发现,一口三口五口,嘴不大,吃的可不少,咱看着茯苓吃,吃饱了都能再吃下半碗饭。

    还有她家米寿,长的也带着下饭样。

    话说,多亏只在这里住几日啊,呆时间久了,钱佩英怀疑:她闺女更得学坏。

    本来就是那爱臭讲究的人。

    这人啊,能从苦日子走向富日子,反之,从富日子向穷日子过,冷不丁的还会有点儿受不住呢。

    那时候,她们一家三口刚穿越就逃荒,都逃荒啦,在那么紧急残酷的情况下,她有时候做饭,还停留在要给做香而不是做得多的惯性思维上。

    那段日子,包括最开始落户安家那阵,她稍微舀一勺油,哪怕是酱油,茯苓她奶就一副要被气昏的架势。

    所以说,可不能让闺女适应衣来伸手,洗完澡要有人按摩,吃饭挑精的吃的习惯,生活质量拉的太高,回头老宋压力更大啦。

    想起老宋,钱佩英吃饱了,用热帕子擦擦手,终于想起问,对了,她们爹在哪呢。

    得给报报账啊。

    老宋,你生的败家闺女,可不是她一人生得出来的。

    “回太太,老爷在静而圣那里,刚派人传了话,太太可以去那里坐坐。”

    宋茯苓和弟弟、桃花、宝珠吃饱饭在打秋千消食时,钱佩英拿着闺女买的这些“破烂”去找宋福生了。

    走到门口,还碰到四名送茶点送茶的小厮。

    是什么茶。

    去火茶。

    人家陆畔可孝心了,不,准确的说是前院卢管家心细。

    怕宋福生赶路月余会上火,特意嘱咐小厮们在选茶点和茶叶时,多让宋福生食一些清心明目的。

    钱佩英等小厮们行礼完离开,她才掀开帘子进去,特意没让带路的丫鬟进去,也以为屋里就宋福生一人在,开口就道:“我说老宋,你看看你闺女买的这些……”

    杨明远站起身行礼:“婶儿。”

    “啊,明远在啊。”

    宋福生说,明远也是才来不久,过来说说话。

    “你刚才要说啥?你娘几个买啥啦。”

    钱佩英瞅眼杨明远,也没太在意,示意杨明远该坐就坐。

    就笑着将包袱递过去:“你快看看你闺女给你买的镇纸吧,你猜花多少银钱。还有那个葫芦手串。”

    这葫芦手珠才是最不值的。

    它再好,说出花也是葫芦。

    买的时候,钱佩英就拽闺女衣服袖子。

    你说在现代,咱买它挂车里是为图吉利,在古代花那么多钱买它做什么,挂骡子车上?要价比一头骡子都贵。

    闺女就说,男人戴手串,感觉比荷包挂配件有内涵,给老爹买,爹身上连个配件也没有。

    闺女还说:其实想买好的菩提手串来着,最满意的是让爹戴菩提,但是品相好的买不起,自己买串差的戴着玩吧。

    钱佩英当时:你快别想了,你咋就想买的东西有那么多。

    最终同意花三十六两银钱买,钱佩英是被米寿劝的:

    “姑母,我觉得姐姐说的有道理,葫芦,福禄,我想让姑父福禄,这东西戴好了就是姐姐讲的法器。”

    米寿至今都记得姐姐教的:葫芦娃,葫芦娃,一根藤上七朵花,风吹雨打都不怕。

    扯远了。

    再说回宋福生和杨明远看到物什,俩人两种反应。

    宋福生:他闺女真会买,你看看,不愧是他的女儿,真会投资。

    宋福生率先拿的不是镇纸,而是葫芦手串,另一手拿核桃,心想:这两样要是送对人,礼物要送给识货的人,再弄个体面的红木盒一包装,将来能当上百两的礼物送人。

    杨明远是听完无语,那手串就六、六十两银钱:“……”

    以为今日宋婶和宋姑娘出门会去打听房价、地价,或是在京城添置一些吃穿用以及不好买的药品,至少他会这样。

    第七百三十三章 我们要送礼

    宋福生显摆一样,将葫芦手串放在手心,示意杨明远看。

    “明远,给掌掌眼,看看咋样。”

    杨明远摇摇头,一脸不太懂的模样。

    但心里依旧是那个观点。

    假如这东西是金银,哪怕工匠将手艺银钱加出很高,其间含金含银量少一些,那它也是金银物什。

    是将来着急有需要,能换钱的东西。

    凡是硬通货,别说三十六两,就是三百六十两,在杨明远看来,买回家或戴在身上,感觉心理上也能接受。

    可这就是个葫芦。

    还三十六两。

    三两六,杨明远都觉得不值。

    家园子里种葫芦啊,那又不是什么稀奇的。

    要是赶上家里有急事,就问一句话:

    能将这手串卖出去吗?你不敢回答,就说明它不值。

    到时,别说卖三十六啦,六两,搞不好六钱银都没有人买。

    人啊,有些时候不得不承认,三穷三富才能过到老。

    人生经历告诉杨明远,像他这种没背景,没人帮扶,要靠自己单打独斗的,更容易说出变故就出了变故。

    谁知晓往后有没有又落魄的年月。

    点背的时候,那真是一文钱都能憋倒英雄汉。向人借银钱,人家看咱那么穷,都不敢借。

    所以,要是让他说实话,杨明远认为,绝对会败了宋叔的兴致,还是不说了吧,就假装不太懂行也比泼凉水强,毕竟已经买了回来。

    更何况,宋叔的境遇和经历确实和他不同。

    遇到难处,宋叔的背后,即使没有做官的亲属帮扶,但却有一群敢并肩向前的家人。

    大起大落时,那些家人,不会嫌弃宋叔是百无一用的书生。

    宋叔更比他有能力。

    甭管做什么都不会太差,也就不怕又落魄时被打回原形。

    甚至,无论干什么都不会遭到落魄。

    不怕,那是一种底气。

    有了这种底气,也是,宋姑娘是宋叔的亲女儿,人家想买点儿没用的又怎么了。

    宋叔压根就不会让女儿手紧。

    更不会让宋姑娘担惊受怕以后万一过穷日子该怎么办。

    女儿家有宋叔这样的父亲,真好。

    就连他,一个大男人也很羡慕。

    宋福生发现杨明远一直笑着摇头不吱声。

    虽然猜不到杨小子那一大串所思所想,但也看出来了,不太赞同。

    宋福生又瞅一眼钱佩英:看媳妇那脸色就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又埋怨他闺女乱花钱啦?

    “你们俩,不识货。

    我闺女能花冤枉钱?茯苓那一向,啥好叨啥。

    来,给你们看看,开开眼。

    不给你们细掰扯掰扯,你们都看不到这妙处。

    瞧见没?

    葫芦皮多光滑,你摸摸,这滑溜,不值三十六两银钱?”

    钱佩英低头喝茶,没稀得瞅,咱是不懂。

    心想:就惯着吧,你都说,茯苓在外面不怕她。

    有老宋给撑着呀。

    她刚才就对女儿说,我去找你爹,告诉告诉他,你买的这些破烂。她闺女满不在乎,转身就去打秋千,一点儿也不怕她告状。

    人家能怕吗?

    换她有那么个爹,也不怕呀,老宋那都习惯性给闺女找理由。

    可这一次,钱佩英还真冤枉了宋福生。

    宋福生不是在给女儿开脱,他是真觉得挺值。

    他说:

    “你们不懂,最难得是葫芦大小相同,圆溜溜的,你上哪能寻到那么凑巧的?

    满村种葫芦,都找不到俩个一模一样大小的,更不用说这一串了。

    烙通图。

    你看,这么小的葫芦肚上烙上的竹叶,写的字,你知道人家这手艺值多少银钱?

    我看看这字写的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