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
“不,并非不愿。孩儿……孩儿只是,放心不下尚在京里的皇曾孙。”
“……”皇曾孙,一听起那个襁褓中的婴孩,季荀也沉默了,他将手握在佩剑的柄上,紧紧攥着,直到指尖泛白,方才松开。
“暄儿,是阿翁对不起你们。”
“不,阿翁。阿翁是天底下,最好的阿翁。”季暄跪坐在季荀的身边,同样将手放在剑柄之上,一脸濡慕,眼泛泪光。
此时,门外传来了一声不耐的喝问声,惊得两人浑身剧烈一颤。
“里头的可是太子殿下?”
季荀父子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里看出释然。事已至此,他们反而放松了。
“不说话,我们可进来了!”
“太子殿下!莫怪小的失礼!”紧接着,便是剧烈的撞击声。
古庙历经多年风霜,竟也能抗住那一小段时间。但是再多的,却是不能了。
他们也许在下一刻,就该破门而入了。
这时,只听得“铮”的一声,季荀腰间的佩剑已然被季暄抽出。
年少的皇孙颤颤巍巍地捧着剑身,抬头看着自家同样年轻的阿翁,像是要将这最后一眼刻进心里。
“阿翁,用这把剑,杀了暄儿吧。”
“暄儿,你……”
“孩儿宁愿死在阿翁的手里,也不愿受辱于他人。”
这是皇家人最后的骄傲了。
可是自己真的能下得了手吗?
季荀接过剑,一手握着剑柄,另一只手轻抚过剑身,低头,泪珠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掉落下来,砸在泛着银光的剑上。
撞击声越来越大,季暄快速地回头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门,转而紧紧捏着季荀的手臂,“阿翁!来不及了!”
“啊——!”
伴随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门被破开了,几个身着甲胄的士兵率先踏进了这座小庙,可迎接他们的是皇孙倒地的身体,和横剑于颈的太子殿下。
“Cut!”
直到这声号令过了很久之后,节目组的其他人才终于从这一幕中抽身出来。
“感人,太感人了!我都哭了。在刚才那一刻,我感觉我自己仿佛穿越了时空,去亲眼目睹这么一场感人至深的场景。余老师,我预感我们这期节目可能会爆。”
“庄老师也就算了,怎么钱胄演技也好到炸裂啊?这真的只有十六岁吗?”
“就是就是!跟之前的表现完全不一样!我都想跪著称皇孙殿下千岁了。”
钱胄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对庄凌说,“庄哥对不起!刚才没抓痛你吧?”
“噗嗤!”众人一秒破功,钱胄这孩子还是严肃起来比较唬人。
“我没事,倒是你,摔痛了吧?”旁人尚且不清楚,可是庄凌离得最近,是真真切切地听到“咚”的一声。
这孩子是实打实地摔在地上,没掺一丝水分。就凭这个专业素养,他以后也能在演艺圈走得长久。
“不痛不痛!我学过技巧!真的一点都不痛!”其实……还是有一点痛的,只是钱胄没好意思说出来,况且在场的还有他的父亲,他不愿意让他看轻了。
“庄凌,演得不错,是这个感觉。”
“可是余老师,我觉得有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
“我也说不上来,大概是死法?”
“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