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沉的,浓的让人看不透乌云之后的月牙儿。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入秦府。
闺阁之中的人,正在熟睡,一道气劲却直逼床榻!
“唔——”
秦文诺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好那道黑影就在她眼前,几乎是下意识的,她张嘴就要叫,却是在瞬间,宽厚的手掌迅速捂住了她的嘴巴。
“是我。”
尽管声音压的很低,但秦文诺还是听出来了,她点了下头,示意她知道是谁来了。
来人轻轻地松开手,秦文诺捂着乱跳的心脏:“你怎么会来?”
“想过来看看你是否安好。”
霍楠转过身去,看过了,也就放心了,可以走了。
秦文诺拉住他的手:“你这就走了?”
“恩,最近安邑城并不太平,你被软禁在府上也是好的。”
“你不想知道,我去没去驮国?”秦文诺一直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可每一次再见到霍楠的时候,总会感觉他遥不可及,迫切地想要用驮国的事情来拉着他。
霍楠叹了口气:“你没有去驮国,你只是去了九州。”
秦文诺尴尬地笑了笑:“王爷告诉你的?”
“不用王爷说,我都能够猜得到。”霍楠轻轻地闭上眼睛,“其实,你不用为我做那么多的。”
“我愿意呀!”秦文诺生怕霍楠走,光着脚下了床,从头到尾都不敢放开自己的手,死死地拽着霍楠,不肯松一点点。
“我真的愿意。”
秦文诺又强调地说道。
从这一路行开始,她越是离开安邑城,就越发地想念霍楠。
也许,一开始她只是将霍楠当做了救生圈,可现在,却不是了。
在唐门,她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意,她已经打定了主意,此生非霍楠不嫁。
不管霍楠是什么身份,也许,他们之间还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鸿沟,可是,她真的想要和霍楠一生一世一双人。
霍楠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复叹息:“文诺,你和我……”
“霍楠!”
秦文诺索性从后面抱住霍楠:“我真的,只是想要和你在一起。我知道,或许身为女子应该要矜持,可我今夜你断然不是来看看我好不好的,对不对?”
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回安邑城也有一段时间了,可每一次她去镇抚司找霍楠,她就是找不到,没回子看到的都是葛天在忙里忙外,而霍楠好似和她没有缘分那般,要么就是有案子出去了,要么就是休沐。
休沐都不来找她,她的心里很不实在。
“你应该知道,存安出事了。”
霍楠的声音淡淡的,他目光深远。
“我知道。”秦文诺不可否认,“可是存安出事,也不是我们想的,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将存安当做妹妹,我知道,我已经让父兄差人去找了,只是,现在秦府这种情况,我们真的无能为力。”
秦府现在进出都不可以,要加派人手出去找人,根本不可能的。
“不是的。”
霍楠深吸了一口气:“文诺……”
“霍楠!”
忽然,秦文诺松开手,以最快的速度钻进被窝:“我忽然有些困了,你走吧。”
不知道为什么,秦文诺很害怕听到霍楠说其他的话语,虽然,她想要和霍楠在一起,可是她不愿意听到那些她不想听的话。
霍楠点了下头:“你好好休息,有空我再来。”
如果还有命的话。
接下来,安邑城的乱,不是什么党争了,云宗的势力正在一点点地渗透,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命再见到秦文诺了。
所以,这一夜,他才会违背爷的命令而来,为的只是想看一眼秦文诺。
可这一眼,也许是永远。
霍楠走下秦文诺的阁楼,一把长剑便是横在了他的面前。
“我就知道,会有人擅闯我妹妹的闺房!没想到居然是镇抚司的校尉!”秦文远严肃地说道:“说!是不是摄政王派你来的!你来这儿做什么!”
很久之前,他就察觉到了秦文诺和萧澈他们走的很近,不过因为父亲原本也是站在摄政王这边的,所以秦文远就没有干涉,不过现在,摄政王和太后要成婚了,父亲又锒铛入狱,秦府被人查封,所有人都被软禁,一切都是未知的,他需要自救!
亏得他早就布下眼线,发现在幺妹回了安邑城之后,有事没事地往镇抚司跑,所以这才会夜夜都在她闺阁楼下等着。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让他等到了。
“秦侍郎。”霍楠很有礼貌地朝秦文远淡淡地点了下头。
萧澈走后,白镇堂已经将原本在户部当值的秦文远调到了礼部任侍郎,原本是一件好事情,不过却惹上了大麻烦。
原本,秦翰是可以规避这一次的风险的,不过因为秦文远也牵涉其中,所以才会有昨夜的三位尚书大人被人一锅端的说法。
“秦侍郎以为,若是王爷动手,你们秦府还保得住?”霍楠不慢不紧地推开那柄锋利无比的剑,淡定地说道。
秦文远收了长剑:“你夜闯秦府,也不是什么好事。”
“我只是来看令妹的,并无其他。”
“你和我妹妹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文远怀疑地看着霍楠。
他早就在怀疑了,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秦文诺。
全家都将秦文诺捧在手心里面,不管是爹,还是他们,都疼爱这个秦家的幺女。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秦文诺蹉跎了岁月,也是因为此事。
婚姻大事,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是秦翰为了让秦文诺能够觅得如意郎君,也是放宽了心,让秦文诺自己去找真爱。
只是每一次秦文诺有了苗头,秦家的人总是会想出法子来将起了对方的底。
例如,唐北荒。
表面上看唐北荒是堂堂正正的御医房医者,有大好的前途,可是在起底的过程之中,还有不少阴暗的一面,所以……
“是什么关系,你们秦府上下都应该知道。”霍楠毫不客气地说道,“难道那些市场都在我身边转悠的人,不是你们秦府的眼线?”
“呵呵,霍校尉在说什么,本官并不懂。”
“不懂?”霍楠冷笑几许,“需要我说清楚一些吗?比如唐御医的事情?三年前,唐御医的未婚妻,为何会从唐门而来,难道不是你们放出的消息?难道不是你们在暗中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