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齐北正打算动手将那个即将靠近白羽的人给丢出去,哪知排在白羽前面的唐北荒居然挺身而出。
“白姑娘从头到尾都没有笑过,是我刚刚在和白姑娘讨论赤鱬的事情。”
他一身正气,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只怕也不会将他和蜀中唐门的毒辣给连系在一起。
白羽点点头:“我发誓,我刚刚可真的没有笑,只是唐七少说,赤鱬除了吃水灵芙和畜生肉之外,还会吃一种十分恶心的东西,我就忍不住打量了下秦姑娘。”
秦文诺不依不饶:“我偏偏不信,明明刚刚是你在笑。”
“我怎么会笑呢?”白羽自问不是善男信女,善良她有,只是对于那种一直都在针对她的人,她只会释放出自己的恶行。
所以对于秦文诺的咄咄相逼,她只好……
“你觉得,赤鱬还会吃屎这好笑吗?”白羽睁大了眼睛,摆出了很无辜的表情,“一旦有屎进入水里,不管水里面是否有水灵芙,赤鱬都会狂奔而来,这叫,闻臭而动。”
她句句带刺,扎的秦文诺脸色难看。
赤鱬……
吃屎……
“哈哈哈……”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白羽和秦文诺之外,包括灰衣先生,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赤鱬吃屎,那么刚刚赤鱬想要吃掉秦文诺,是不是代表,秦文诺就像一坨屎?
秦文诺嘴角抽了抽,刚刚她没有听错吧。
“白羽!你居然……”
她居然被人比作了一坨屎!而且还被说臭!
还是被安邑城闻名的废物比作了一坨屎!
“我是在阐述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白羽无辜地耸耸肩,“如果你要将你和屎连系在一起,我觉得也没有什么话说。”
“哈哈哈……”
嘲笑随着白羽的话,更是一层比一层更大声。
灰衣先生都有些忘形了,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静一静!”
“先生……”
“秦姑娘,为了镇定现场医者的情绪,劳烦你出去下。”
秦文诺就不懂了,明明罪魁祸首白羽,应该是要撵她出去的,怎么会变成了自己被撵出去!
可是,她又不能够得罪这里的人,还有下一个三年,她需要在清流山庄不断地找医书。
秦文诺恶狠狠地看着白羽,咱们的梁子结大了!
白羽负手而立,一点儿也不畏惧,尽管放马过来!
秦文诺虽心有不甘,但还是悻悻离开。
“真是胆子大呢!”唐北荒笑道,“没想到安邑城闻名的废物,居然是朵带刺的玫瑰,秦文诺这一次可算是尝道了厉害。”
白羽不做声,只是下巴微微朝前面抬了抬,示意快要到他们了。
很快,到了唐北荒。
灰衣先生显然也是认识唐北荒的,简单地寒暄了下,灰衣先生道:“唐七少出身名门,今日我便出三道题来考考你。”
“请。”
“寸口脉平而死者,何谓也?”
唐北荒淡定地回答道:“气根于水,肾间动气,是谓人身生气之原,五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原,一名守邪之神。此气者,人之根本,譬之树木,根绝则茎叶枯矣。寸口脉平而人死者,水中生气独绝于内也。”
灰衣先生满意地点点头:“那么脉有逆顺,男女有恒,而反者,其为病何如?”
“天地有序,男女有恒,阴阳有界,男得女脉,以阳而变阴,故为不足。阴盛于内,故病在内。女得男脉,以阴而变阳,故为太过,阳盛于四肢,故病在四肢。”
灰衣先生十分满意,声音也兴奋了不少:“脏各有一耳,肾独有两者,何也?”
唐北荒皱起眉来,这,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灰衣先生在脱口而出的时候,才想起来,放在这里书库的,只有《八十一难》的三分之一,而刚刚他提出的问题,是在后面!
“先生是否记错了?”
唐北荒记得他将《八十一难》看两遍了,不至于会记错、记漏,除非是……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没有任何台阶可以下。
灰衣先生笑了笑:“我在清流山庄时间不短,唐七少认为,我会错?”
打死不认。
唐北荒冥思苦想,但真的想不起来有这么一段文字。
“看来,唐七少的火候还是要差那么一点点,明年再来取《八十一难》吧。”
灰衣先生暗暗地松了口气,幸好在场的人,没人看过这么深奥的书,他还能够自圆其说。
唐北荒想要辩解,可心中的那份自信在灰衣先生的笃定之下,变得摇摆。
也许,真的是他记漏了呢?
难道,他还要再等三年?
“火降于右,水升于左,故左者为肾,右者为命门。命门者,神根干此,精藏于中,是一身原气之所系也。男子以之藏精,女子以之系胞。”
宛如银铃的声音在唐北荒的身后响起来。
白羽将文绉绉又绕口的中医理论说完,又开始淡定地阐述自己的西医理论:“肾脏是人的净化工厂,当血液流经肾脏时,血液中的代谢废物、多余的盐分和水将形成尿液排出体外。,一天工作十二个时辰,全年无休。所以,它们是交替工作,必须要保持两个才能够形成代替关系。”
唐北荒脸色有些难看,连刚刚只是随意地翻阅了一下《八十一难》的白羽都知道,他却将这个问题忽视了,真是不该。
看来,不得不认输了。
“白姑娘……”
“唐七少,此事和你无关。”白羽的声音淡淡的,她仰起头来,露出颈部优雅的线条,“这是《八十一难》的第三十六难,位于脏腑经之中,你想要的那本医书上根本没有记载。”
她的话,让全场都安静了下来,安静的连掉根针的声音都能够听见。
“先生,你这算不算是耍赖?”
灰衣先生被人揭穿,只觉得脸面无光,他脸上布满了怒意:“你这姑娘,胡言乱语什么?我在书库多年,难不成还能够蒙各位医者吗?在场的医者即将参加考试,万一谁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御医,那可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我敢随随便便地得罪吗?”
“再说了,姑娘都没有翻阅过《八十一难》,怎么会知道我刚刚说的,就不在那书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