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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节
    她一向如此,感情内敛时爱答不理,感情外放时就泄洪之闸,冲击地外头天翻地覆,她自己却宛如为这波冲击量身定制,丝毫不受损伤,闸口一关,无事发生。

    “你去哪了?不是和当当在一起?”小魔神色焦急,与这个不善言辞的男人打交道。

    这男人先是垂眸,接着又偏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小魔一颗心被他弄地七上八下。

    “我接了一个电话。”

    他意思是电话接时,两人是分开的。

    小魔差点站不住,抚额叫嚷道:“完了!”

    余旸神色渐敛,“……她不在?”

    小魔直接坐地哭,然后掏手机兵荒马乱的按号码,也不知道按给谁的,一接通就大哭,“楠姐……楠姐……你快来……”

    原来是赵立楠。

    “来什么?”赵立楠不耐烦,她刚陪高层吃完饭,到家屁股还没坐热,这姑娘就鬼哭狼嚎的找她,她能不烦么?

    小魔动静引来其他人,大家簇拥在一起围观她,就是没一个告诉她,小魔别哭,当当在那边看夜景呢你放心没丢……没一个人!

    小魔大哭,“当当不见了——手机打不通楼上也找不着!”

    “放你妈屁!”赵立楠骂,“你们这么多人有一个有脑子的没?不会查监控,不会吼两嗓子喊!”

    “我没妈,我妈死了……”小魔可怜兮兮,身子抖成一颗小绿豆,今晚当当还夸奖她穿这身绿礼服很美,像春天嫩芽,小魔哪里舍得买这么贵的衣服,是当当送给她的。

    小魔哭死了,“她不会莫名其妙关机的,楠姐你真的快来,出事了!”

    赵立楠骂骂咧咧,“等我来,你们全部开掉,等着吧!”

    小魔说,“开吧,开吧,都开掉只要她没事!”

    赵立楠结束通话,马不停蹄赶回。

    路上她怀疑自己酒没清醒,事实确实没清醒,她喝太多了,也给时郁挡了不少。

    都晓得他胃不好,身为下属怎么能不为老板挡酒?

    这么挡来挡去她就栽了,没把小魔话当回事,她赵立楠入圈以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找不着艺人的事没发生过百回也有七八十回了。

    淡定坐上车,骂骂咧咧底下那群人没用,要开一个杀鸡儆猴到底开谁好呢这么想着,就忽然听到警车呼啸从自己车边擦过。

    她问司机怎么回事?

    司机惊讶,“……好像往酒店开的?”

    赵立楠神色一变,内心警觉,拿手机准备打给小魔,那边却先她而来,是小魔紧绷到极致已听不出音调与情绪的仿佛机械一样的声音,“楠姐,当当被人带走了。”

    “……谁?”赵立楠开始震惊,因为“被人带走”,这个近乎到诡异的形容。

    “一个女人。用行李箱。”

    试想一下小魔用已成机械的女音对喝醉酒的赵立楠发出这两句,赵立楠得吓成什么样子。

    她脑海里转了又转,以为听恐怖故事呢,确实是入圈以来她前所未闻的事,自欺欺人半秒,宁可是酒后乌龙一场也不敢马虎大意,立即挂电话,对司机,“赶紧,快!”

    近乎咆哮。

    到达酒店,蓝白相间色的警车停了三辆。

    赵立楠下车经过,瞥一眼,大声讲电话,“赶紧拨人,赶紧拨人!三辆怎么够,这他妈是绑架!”

    ……就怕非单纯绑架。

    到了楼上监控室,赵立楠看地头重脚轻,被旁边人扶着,她直喘气揉太阳穴说,“咱们都给她赔命行吧?”

    意思是这么多人护不住她一个,有何颜面领那一份工资。

    小魔哭哭啼啼,倒在地上。

    余旸不在。

    他经纪人正倒处找他,催他回去赶飞机,明天一早有推不掉的活动,在大楼碰到赵立楠时,表达了歉意加安慰。

    赵立楠说,“谢谢余旸发现被绑现场,但是我希望他不要走,当当最后一个人见到的是他,我想知道发生什么事,当时是不是有异常?”

    “这个警察一来,他就交代过。”

    赵立楠见对方不为所动,冷漠一笑,“贵司高总和我们时总是好友,宋经纪难道这点忙都不帮?”

    “不是不帮啊。”对方为难,“他刚才疯了一样,闻讯来的记者瞎写怎么办?据我所知,你们一直不让当当沾惹绯闻,难得这么好的合作关系,不要让两家难堪。”

    “我看你们是不想招惹是非!”赵立楠冷厉,“怎么,难道是你做的?”

    “赵总……”对方有口说不清。

    赵立楠直接让人将对方拦住,放话,“我们时总没到前,这栋大楼里接触过当当的人,一个别想走!”

    “……”

    ……

    空气憋闷。

    像沉重棉花堵塞鼻息,又像带水纸张一层层覆盖到脸上直至最后窒息的酷刑。

    幸运的是她现在没死。

    在一个狭小暗黑的方格子里。

    一个行李箱。

    大号。

    闻气味是全新的,内置拉链头摸出来的标志是lv,有钱人。

    ……

    “咳!咳……”嗓子发痒,咳嗽几声后似有甜味,她感觉自己咳血了,过度紧张惊吓所致。

    趴在底层,静静感受着身子底下明显车子的颠簸,明当当脑内一片空白。

    她这时候想的并不是什么生死,而是哥哥怎么办?

    这么一起头想,脑内就不平静了,想出一大堆。

    比如歹徒对她图财还是图色?

    图财倒还好,哥哥不差钱;图色就麻烦了,万一自己被对方弄到乱七八糟,时郁得疯吧?

    又想,图命也不行啊。

    哥哥收获一具尸体,搞不好他神经都要出问题。

    这大概就是人在最危急关头,比如遇险前,或者人生弥留,想的最先是家人吧。

    她活到二十出头,只有一个家人,就是时郁。

    为了他,她决意暂时放空大脑,保存体力。

    ……

    大约半小时,车子停下。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

    听外头,辨不出方位。

    但明当当知道对方是一个女人,因为将她从后备箱拖下来时,废了好大力气,甚至撞疼她。

    终于,勉强听出大致,是一栋电梯房,进电梯到出电梯大约十层往上的时间。

    果然不差钱。

    密码门响后,箱子被拖进房间。

    一个客卧。

    拉链拉开前明当当计划好了不要方寸大乱,保持怯弱姿态示弱就好,但重见天日,看见对方脸,她还是震惊过度,以至于忘记表演,直接骂对方婊.子。

    “盛瑶你他妈神经病,滚,死去,有病!”

    盛瑶将行李箱拉开后,又摸到抽屉里找出更多塑料扎带,把明当当拖出来,在她漂亮的手腕上,脚腕上捆束更多根。

    明当当穿得单薄,贴身白色长裙,到膝盖距离,看上去清雅动人,像乡间野百合。

    身上的味道也不似城市的俗艳,盛瑶低头闻了闻,厌恶道:“你喷的什么香?”

    “体香!你赚再多钱买不到的东西。”明当当欲哭无泪,她在地上扭动,万念俱灰,忍不住又骂了声,“真是疯子!”

    “我当然是疯子。”盛瑶掐了一下她胸。

    “啊!”明当当疼地尖叫。这女人真是疯了……

    盛瑶坐在地板,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酒,在她面前放下,倒满,放唇边品尝,神经质笑着,“从你第一天出现,我就讨厌你。不过因为是他妹妹,没去前我就在精心准备礼物,一只积木熊,结果你竟然说不喜欢。”

    “因为你假!第一眼见你就讨厌你!彼此彼此!”明当当伶牙俐齿回。

    盛瑶摇头,讽刺着,“你怎么就无端自信,我需要讨好你?”

    “但你确实讨好了。两面人,假。”

    盛瑶直接一巴掌甩出去。

    明当当被打到在地板上偏转脸部。

    发丝凌乱铺了她半脸,双颊通红,她气息微喘,但眼神令盛瑶感受到侮辱。

    “你怎么不怕?”笑望着她,盛瑶希望她害怕。

    但是没有。

    她这种狼狈状态还像朵铿锵玫瑰。

    盛瑶于是讨厌花朵,各种各样的形容美好的。

    因为她自己已经烂掉。

    就比如这对胸……

    她里面已经坏到需要手术取出,那种痛苦她难以想象,可眼前这人不需要投机取巧就拥有一对完美胸型。

    “时郁喜欢你这样的吗?”将红酒沿着她领口倾覆,刺目的红令盛瑶放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