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池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思绪飘来飘去,飘到了温家打包送来的嫁妆上,那两个木箱子就放在外面,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他只希望陈嬷嬷不要把那五本春宫图也装进去,他走时可是把春宫图藏在了床垫下面,陈嬷嬷应该翻不到。
想着想着,他感觉到了困意。
没多久,黑暗覆盖了他所有的意识。
温池的睡眠状态向来很好,以前下班回到家,都是沾着枕头就一秒入睡,只要不发生天灾人祸或者入室抢劫,他能连梦也不做一个的睡到大天亮。
可是不知怎么的,这一觉他睡得很不踏实。
恍惚间,仿佛有冰凉的手指在他脸颊上游走,冷飕飕的触感从相贴的皮肤透过来,如同流动的水一般渗透进他的感官神经。
他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想要翻个身,却在下一刻猛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顿了顿,倏然睁开双眼——
卧房里燃着两个红烛,暖黄的光线将室内填充得满满当当。
仅是在刹那间,温池就瞧清楚了床前的那个人。
那个人身形高大,却是坐在木头做的轮椅上,乌黑的长发如墨一般,随意披散在肩头,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脸——右边部分全是被火烧伤的痕迹,有如蚯蚓在脸庞上蜿蜒盘旋,也被烛光照得坑坑洼洼。
乍一看,十分可怖。
太、太子?!
他不是不来吗!
温池已然没了心情去看太子左边脸长得如何,他身体僵硬,吓得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这么昏厥过去了。
幸好他挺住了。
然而下一秒,他绝望地发现——梦中那冰凉的触感并非幻象,而是真的有只手在他脸上游走。
是太子的手。
此时此刻,时烨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力道很大,痛得他的眼泪瞬间飙了出来。
时烨眯起狭长的凤眼,挟着凉意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倏然,他掀起一边嘴角,兀自笑了起来:“又来一个想踩着我往上爬的丑东西。”
温池:“……”
等等,嘲讽就嘲讽,怎么还带上人身攻击了?
因为他眉心的红痣不大颗就说他丑?不带这样取痣取人啊兄弟。
但这不是重点。
“我不是、我没有、我冤枉!”求生欲爆棚的温池失声痛哭,“太子殿下,我发誓我没有那么大的雄心壮志,我只想混吃等死啊!”
闻言,时烨骤然沉默下来,原本狰狞的表情肉眼可见的抽了几下。
半晌,时烨撇了下嘴角:“没出息的丑东西。”
温池哭得更厉害了。
为何还在对他进行人身攻击!
不过很快,温池就哭不出来了。
因为太子放开了他的下巴,那只手继续往下游走,最后竟然缓缓的掐住了他的颈项。
“……”温池脸色骤变,连忙出声求饶,“太子饶命……”
话音刚落,时烨便加重了几分力道。
被掐住命运喉咙的温池霎时没了声音。
时烨的手指很长,也很凉,正好圈住温池纤细的颈项,仿佛他只需要轻轻的用一下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把温池的脑袋摘下来。
温池不敢反抗,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杏眸通红地望着时烨。
死亡的气息从天而降,将他笼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