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补救及时,白绯郁的病居然在到维斯里国之前痊愈了。
但血仆是没有资格加入酒会的,他们被维斯里国的宫侍们统一带去侧殿候着了。
如果哪位大人喝不习惯这酒会上的血酿,这才会有他们的用武之地。
“你听说了吗?”角落里穿着红色华服的明艳少年推了推旁边的娃娃脸少年,“那位血族唯一的女王大人今日也会在。”
娃娃脸少年捏着腰间的挂饰,有些害怕的说:“月灵女王吗?听主人说她是个很残忍的人。”
“哪个主人不残忍了?”明艳少年挑了挑眉,仗着没有士兵看管,说话也没了顾忌,“那可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人,比起那份殊荣能带来的好处,冒一点风险算什么?”
“南栋,你疯了吗?”娃娃脸少年慌忙按住他的手,看了看四周,刻意压低声音道:“你难道想……背叛主人?”
南栋不以为然,“反正是要以色侍人,我干嘛不选个更有本事的?”
“陛下不会看上你的。”
黑暗角落里传来的声音轻缓,却带着毋庸置疑的肯定。
两人循着声音看去,那人坐在隐蔽处,又穿了一身黑色衣裳,也难怪他们一时没有察觉到。
“你当自……陛下?”到口的讽刺收回了口,他突然问道:“你是伊维什国子民?”
白绯郁微微抬起眸子,那副眸子里透着冷淡无趣,就连说话的语调都像极了那人,“不,我是陛下的血仆。”
明明是一句事实,可说出口的时候却像是在心口绕了绕,带着些许隐晦的情绪。
*
那边的酒会已经到了如火如荼的环节,那位小王子还被一群王公贵族围着,根本都不需要她去刻意回避。
月灵支开使团大臣们,独自找了个视野极佳的位置盯着司冥。
看着他一个孤身弱小的人类在一群血族人里,就像是移动的佳肴般四处走动,扩建着他的异国人脉。
到底是男主,除了智慧以外,运气也是好得很。
“殿下!”
维斯里王国的储君,帝国大王子好巧不巧的撞倒了司冥,不仅如此还顺势将人压在了身下,意图明显。
哦,到底是男主,除了全剧优秀女人都喜欢以外,连男人也无可避免。
司冥作为人类,是根本没有力量去反抗对方的。
“我是伊维什王国使团,请您起来!”他只能一边用言语警告一边四处搜寻着艾拉公主和月灵的身影。
月灵好整以暇的看了好一会儿,完全没有去救人的意思。
以她的能力,只要她不愿意,没有人能察觉到她的存在。
艾拉呢?
眼看着人快要咬上他的脖子,月灵才不慌不忙四处帮忙搜寻一下。
哦,正和小王子喝酒呢。
司冥脑袋里浮现了不少人类被血族吸成干尸的恐怖画面,强大的求生意志让他不停的挣扎着,喊出来平生最大的声音:"……陛下!陛下救命!"
在喊她了。
目前看的差不多了,再挺身而出,艾拉就要出场了。
月灵理了理袖子,身形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醉醺醺的大王子身后,抓着他的后领直接提了起来。
“那个不要命……”他的声音随着看到人脸的那刻熄了下去。
“殿下,您要用餐我大可叫人去准备,这是司弥伯爵之子。”她用词礼貌,语气也并无半分责怪之意,可那双不带情绪的眼睛直叫人胆战心惊。
那是看死物的眼神。
情急之下,他居然慌忙并手道歉:“失礼了,月灵陛下。”
“客气了。”她又用那种不走心的语气在说话了。
“多谢女王陛下!!”司冥扑通一声跪在了她脚边上,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月灵看着他头顶好一会儿,才不大情愿的伸出手,放缓了语气:“起来吧。”
“陛下?”司冥有些受宠若惊,但他的行动并没有迟缓,就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就着月灵的手站了起来。
那双眼睛那样真切的感激着他,半点演的痕迹都找不到。
月灵明白,他的感激全因为他到的刚刚好,在他处在孤立无援,性命攸关之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救了他。
如果她按剧情一样,一开始就行动了,可换不回这样的感激涕零。
“司冥,你没受伤吧?”
艾拉公主早就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可看到刚才那幕不敢上前,只能说上一句没意义的关心话。
“没事的。”司冥的声音很低,失落的情绪蓄在眼中。
“我知道的。”司冥笑了下,只是那笑浮在表面。
艾拉看着一时有些愧疚,慌忙解释:“司冥,我刚才……”
“尊敬的女王陛下。”突然出现的王宫侍卫打断了艾拉的长篇大论。
月灵侧目,“怎么了?”
侍卫的埋着头,视死如归的禀报:“您的血仆被沃克修公爵食用了。”
一个血仆的安危是不值得关注的,可如果加上月灵女王四个字就变了意味。
这位传闻中的月灵女王可是个喜怒无常,心狠暴躁的主。
身边刮过一阵风,侍卫继续埋头,等待着女王的发难。
许久的沉寂只后,他抬起了头,可四周早没了人影。
*
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他听见自己的心跳慢慢的迟缓下来。
就像是儿时不小心掉进了冰湖,刺骨的寒让他失去了四肢的控制权。
他要死了,死在异国他乡,死在一个陌生血族的手上。
女王陛下会因为失去个称心如意的血仆而感到惋惜吗?
她会……会有那么一丁点的难过吗?
掐着他右肩的手徒然松开,脖子上的疼痛感消失。
“砰!”的一声巨响在深夜里如同惊雷。
他困惑的睁开眼睛,在那人眼里第一次看见了情绪,那是名为愤怒的情绪。
她背对着光,整个人显得格外阴沉,血腥味刺激着獠牙疯长,那双眸子死死盯着他。
白绯郁努了努嘴,有些抱歉的说:“可能不行了,陛下。”
他现在就吊着半口气,身体里的血液已经没法正常流转了,更别说提供给女王陛下。
准确来说,他活不了多久了。
森冷的光从匕首上反射出来,然后是皮肉被划开的细微声,猩甜的血腥味瞬间漫延开。
“噔!”的一声,匕首被丢落在地。
她走上前一步,把淌着血的手腕压在他唇上,惜字如金的说道:“喝下去。”
白绯郁愣住了。
“快点喝,活下去!”她又催促了一遍。
活下去。
女王陛下说让他活下去。
他的眼里重新迸发了生机,不再抗拒,也不再顾忌身份,听话的张口吞咽。
须臾之后,他微微偏过头,“陛下,可以了。”
月灵直起身,“艾菲斯。”
管家走上前一步,“臣在。”
她指了指角落里被摔的五脏六腑移位、没法动弹的沃克修,吩咐道:“把人绑回去。”
“是。”话音一落,五六个训练有素的侍卫走进来把人拖走,全程半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
“陛下,您抬下手。”白绯郁勉励站了起来,手上拿着块素色帕子。
月灵伸出手,露出还在渗血的伤口,白绯郁沮丧的低着头,一声不吭的开始包扎。
司冥来的时候就是见到这么一幕,所有的欣喜和感动全化成了泡沫。
女王陛下对这位血仆未免太上心了,他生出了不妙的念头,毕竟他的母亲就是血仆上的位。
司冥捏了捏拳,径直走上前去。
“女王陛下。”
“你这是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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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晚上更新,明天请假,谁知道到了一点才搞出来。
每晚到家快10点,熬夜党熬上熬了。
——是的,再过两章我要开始疯狂撒糖了,我太替男主憋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