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法真的很有效,但也真的太狠了。
元鲤已经撤出来了,但禁军里还有几个他的眼线。
他一想起这个,就急匆匆从屉子里抽出几张纸,提笔就要写,可笔头顿在纸上,他又忽然觉得也没什么好写的。
东笙这么做,至少在这个局里,没什么不对的。
只是周子融还不太能适应。
墨汁把纸面儿上晕开一大团墨迹,他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把笔放下了。
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子融这么想着,眸子里的神色却越来越晦暗,一种无力感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百骸。他不禁在心里问自己,我他妈到底在干什么啊,怎么就让这个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被逼得走到这一步了?
那两个人,也算是他们的熟人,平时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无仇无怨。
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了一晚,睁着眼睛迷糊了起来,最后是在清晨的喧闹中被拉回来的。
悠长的笙乐隐隐传来,主街上人声鼎沸。
夏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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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封禅大典
周子融一宿没睡,眼眶下沉着两片淤青,眼睛里满是血丝。这导致罗迟清晨来叫他的时候,一开门差点被他这幅吊死鬼模样给吓死。
罗迟有些担忧地看着他:“将军,您……您身体不舒服吗?”
周子融闭上眼捏了捏酸胀的眉心,冲他摆了摆手道:“没事,你先出去吧,我换完衣服就走。”
罗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觑了眼他的神色,踯躅道:“那行……”
他一步三回头地撤了出去,周子融关上门暗自呼了口气,走到桌边灌了自己一整壶放了一夜的凉茶,这才稍微清明了些。
他换好了参加祭祀的冕服,出门的时候本来怕太高调,打算走后巷的。可封禅大典万人空巷,门口还算繁华的辅路已经几乎是空无一人了,于是也就省了绕道的功夫。
还没到吉时,而神武门前的金明台边已经人头攒动了。为了对付这些热血上头的“暴民”,禁军如临大敌地集体身披重甲,却还是被挤得几乎站不稳脚,一脑门大汗。
禁军统领急得满脑门包,从来执勤的那一刻开始就一直骂骂咧咧的。
周子融刚到的时候,他的轿子还差点被拦在外面。拦他的那小兵估计是个新兵,虽然北昭王威名赫赫,但他也对不上脸,又是个实心眼儿的,非要把符节拿去和统领核对完才肯放行。
魏大统领本来就上火,一看到这愣头青居然把北昭王拦在外边儿,当场火冒三丈地一顿狠批,还专门又派了一支小队去给他开道。
轿子实在是不方便,周子融掀了帘子下来,跟着禁军兄弟从人山人海中劈出一条道来。
道路两边挤着的老百姓一听说这人是北昭王周曦,立马又不淡定了。
“那就是北昭王啊。”
“哎呀还真的是年轻啊。”
“我听说他单凭十万的兵力,就在南洋击退了黑旗和大凌两股势力那。”
“哎哟,真有那么神?”
“可不是嘛!当年也是出了名的少年英雄,听说三岁就能耍刀啦!”
……
结果这些人越说越离谱,连周子融本人都几乎要听不下去了,赶忙加紧了些脚步。
金明台天圆地方,宽有几丈,九九八十一阶,平日里从下往上仰望的时候就觉得十分巍峨。如今又被重新修缮过,看起来十分崭新,四周的雕栏洗得铮亮,都一一挂上了绣着暗花的绛红绸子。
金明台的正中间,是一个祭坛一样的石台,上面嵌着一颗巨大的白晶石——那就是江族的祭天灵石,而江淮璧正盘坐在祭坛后,一身月白冕服。
但其实真正起作用的那颗放在祭祀殿里,金明台上的那颗只有祭天的时候才会有灵力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