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不自在地“嗯”了一声,看着微笑的母亲,忍不住问:
“妈,你还记得?”
王女士啧了声:“你那个时候可怜的哟,就像一只流浪的小猴子,眼睛红的跟桃似的,问两句就扁着嘴回房间哭——”
她看着儿子一脸勿提黑历史的羞耻表情,带着笑意止住话头,笑盈盈道:“好在小曜过一个礼拜就回来了,我家宝贝也终于又会笑了。”
王女士幽幽叹了口气:“所以说哦,妈妈真是太喜欢你们演的这个戏了。”
热血又青春,真挚又动人。
男孩子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纯洁。
元白看着王女士,心里很纠结,到底要不要给她打个“其实也没那么纯洁”的预防针呢。
可是,人人都有爱做鸵鸟的心理,他也不例外。
良久,元白还是决定先不说,等王女士自己看到结局再做解释。
“……您接着看。”他略微心虚地站起来,丢下一句我上去写作业了,飞快跑掉。
写作业,总会遇到不会写的。
又在物理上犯了难,元白没有犹豫,直接打了陆曜的电话。
视频很快就被接起,视线里却只看得到一片白,像是柔和的光带。
元白仔细分辨了一下,确认了那是陆曜家的天花板。
“陆曜?”
他试探着叫了一句,却只听得到对方略急促低沉的喘息。
“嗯。”
也不知怎么,元白抬手摸了摸耳朵,总觉得那声音好像舔了一下他似的。
这又是陆曜搞出来的什么新技能吗?
“你在干嘛?”
画面被拖动,他看到陆曜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微微汗湿,而背景仍然是天花板。
是在做……平板支撑?
这个角度脸都不变形,也是有够神奇。
陆曜扫了眼屏他面前的习题册,很了然地问:“哪道题不会。”
元白于是拍照发了过去。
陆曜看了眼题就给他讲,运动中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元白低头老老实实地记。
“我会了。”他很快说,放下笔,又不自觉摸了摸耳朵,“你在干什么?”
陆曜单手撑着地面,另只手把手机拿起来,竖起来靠着镜子。
陆曜在他们家健身房,元白想。
他眼睛掠过对方流畅的手臂线条,扫了扫陆曜身后的那些健身设备,仔细审视了一下有哪些可能在被使用。
最后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的哑铃上。
陆曜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直接否认:“我没有在举铁。”
元白嗯嗯了两声,又跟陆曜随便扯了两句什么。
他还没想挂电话,就听对方说:“元白。”
“嗯?”
“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没啊。”他别的作业在学校就写完了,只剩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