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羊队和张导差不多命运的,还有牧星洲他们四人。不过他们听废话的时间要更少一些,也不过不到十分钟,就又有人打开门,请他们下去。
这么点时间,他们问什么,工作人员都只推说不要急,问了半天被太极打了个眼花,除了知道上来荒野星拍节目的这波人都还活着,什么都没问出来。
比起其他人的万分感慨,唏嘘中带着心虚,牧星洲是最着急的一个。
冯芊芊还活着,他还有机会,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的消息。
在这差不多十分钟的飞行时间里,牧星洲几乎差点进入了暴走模式逼问工作人员冯芊芊的情况。还是到后头工作人员似是接到了上级的命令,从打太极的空隙中表示了下一站就是去接冯芊芊她们,牧星洲才暂时褪去了狂暴的状态,重新安静了下来。
安静,却是焦躁的。
当一个念想,被供上神坛,成为生命的希望,是那般触不可及的遥远,让人想要倾尽一些去靠近触摸拥有。
然而,当念想,当希望,突然就近在眼前了,真的触手可及了……
心头涌上的,铺天盖地的……是喜悦吗?
不……或许是惶惶。
差点被牧星洲提了领子揍了的工作人员可没兴趣管刚才还暴怒的人是怎么被一句话就说得弯了脊骨松了劲气的。
这几个人的直播还没关闭,就是自己刚才真被这看起来鸡都掐不死一只,皮包骨头的人给打了,那亏得更多的,肯定也不是自己。
牧星洲安静下来,吵着要吃饭的王大明就突出了起来。不过应付这样的人,可要比应付刚才的牧星洲要轻松多了。
工作人员不过游刃有余地又打了两圈太极,手腕上的客户端就显示,他们再次降落了。
飞船落地,营地里的人们最后回望了一眼这住了几个月一砖一瓦修整起来的地方,慢吞吞地开始往上走,飞船上的人也着急忙慌地迎了下来。
星网上看着直播的观众,是难得的安静。
就在没多会儿前,他们跟着宋时月三人的机位,又里里外外地把这个营地看了一遍。
贴身的衣物,冯芊芊做的羊毛套装和棉衣套装,加上之前演《宫墙碎》时的戏服,一个行李箱差不多就塞得满满。少有的几件护肤品倒没什么可挑的,不过大家在各自的屋里收拾着东西,却是不约而同地都把那用蜂蜡混了核桃油做的唇膏塞进了衣服兜里准备带走。
床铺上的被褥卷起来塞进了木箱,多下来暂时不大方便带走的衣物叠好了放进了柜子。连台面上剩下的杂物也能收拾就收拾着放了起来。只等回去了看有没有机会再找人拿回去。
这日日夜夜住着的屋子啊,住了那么多个日夜的屋子啊,一拉窗,一关门,一切就都关在了那扇门后。就像将那些夜晚,轻声的话语,萌动的心思,相互依靠的温暖,都关了进去一般。
离别总是艰难。
庄嘉川那屋子且不提,另外两个卧室,于念冰和宁初阳是最后关门的人。
在关上门的那一刻,那握着门把的手都是隔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
一切的不舍,尽在不言中。
这样小的动作,这样浅的失神,要不是星网的观众们一路看到了现在,怕是很难觉出其中的不同。
而他们追了,看了,此时再见两人这般,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只是还不等他们为直播中的人软了心肠酸了眼鼻,屏幕里那些抓紧时间的人就从那亲手关上门封上过去的失落中拔出了脚,继续行动了起来。
虽说大家言语间都说着回头会再让人回来拿没拿完的衣服行李,吃的用的。但是宋时月抓过来的鹅,于念冰还是一人分了一只,给宋时月留了两只,前些天陆陆续续拿回来还没吃完的鹅蛋也一人拿了一网兜。既然拿了这些,就又把之前腌好的咸鹅蛋和笋干翻了出来,一人分了一些。红薯土豆还剩了不少,只是从重量上来说,就不方便拿了。倒是烘干的三七可以一人抓一小袋,好歹是辛辛苦苦收获上来用一烤炉一烤炉地弄干的。
撇开这些量大的东西,剩下的少量干菜一人分个一包也就分完了,没必要剩在这儿。
这样抓一抓,那样分一分,没一会儿就已经人手一袋土特产了。
而后庄嘉川提了咸鱼是辛辛苦苦抓,一条条腌了又晒干的,这么大把的力气不能白费。
于是宋时月又把咸鱼搬出来,一人分了几尾。
说是说回去之后应该还能叫人来拿东西,但是万一不能呢,万一这边就要搞什么恢复基建,这里头政府的牧氏的事情多了去了,万一不肯她们再请人上来拿……那不就都没了么。
想到如此,刚分了一圈鱼的宋时月,忍不住又分了一圈。
至此,一人手上提了一只鹅几尾咸鱼还有一大包的菜干鹅蛋三七,加上他们这会儿穿着的是被褥改出的棉袄棉裤棉鞋,着实……有点儿像是哪个偏远的农园附属星出来卖土特产的。
当然,这会儿的他们,也顾不上这个。
宁初阳很努力才把目光从剩下一堆已经不大能拿上,必须留下的咸鱼里拔了出来,转而看向厨房旁边的架子。
“这些罐头,零食,糖,还有咸鸡咸鸭,还有那个香肠……都是宋时月辛辛苦苦从古堡拿过来的。我们要不也带走一些?”宁初阳提了提手上已经有些压手的东西,却是一脸坚定又道,“我还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