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沐易臣缓缓低下头，将两片薄唇悬在她的樱唇上方。保持在一个马上就要贴上，却又未曾碰到的微妙距离。

    男人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脸颊上，粗噶着声音问道：

    “你知道错了吗？”

    “是的。”这会儿，赵冬寒早已意乱情迷，两眼模糊一片。根本就来不及仔细思考，就答应了一声。

    实际上，她也不清楚，沐易臣这句话指的是什么。只知道，顺着他的意思认错，保准是明智之举。

    “很好。”沐易臣满意地点点头，嗓音微凉地继续问道，“那么，以后还敢不敢对我说谎了？”

    “不……不敢了。”赵冬寒小脸儿酡红，气息不稳地回答之后，在心中暗忖：

    大概，沐易臣指的是，她谎称回了酒店，而实际上却在偷偷跟踪他的事吧？

    “还敢不敢用我来打赌，还任由其他女人来约我了？”沐易臣眸光微闪，性感的薄唇一张一阖。对比刚才的冷漠，语调明显温和了许多。

    “这个，我也不敢了。”赵冬寒回答完之后，才理解了他问话的内容，赶紧又补充道，“不、不是的，我没有任由其他人约你。你知道的，我恨不得能永远独占你，怎么可能忍受其他人随意觊觎你？如果不是担心，坏女人会跑去勾搭你的话，我又怎么会悄悄跟踪你呢？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最初，她们去约你的时候，我、我没有在那里。后来，雪儿过去的时候，我刚要站起来去阻拦她，她就被你给赶回来了。你的动作太快，我都没来得及出手。”

    赵冬寒急得小脸儿通红，唯恐对方不相信自己，赶紧详详细细地做了解释。由于太过心急，说话也不如平时顺畅。

    原来如此。沐易臣唇角上的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奖励似的地在她白皙的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下。

    而后，轻轻托起她精致小巧的下巴，低声夸赞道，“真乖。接下来，是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以后还会不会离开我了？不管任何理由，不管因为任何人。你看着我，并且在认真考虑之后再回答。”

    赵冬寒抬起湿漉漉的美眸，努力地对准了焦距，望着近在咫尺的帅气面孔。一对白皙的藕臂，缠上了男人的脖子，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不会。从此以后，我只信你一个人。无论别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就算受到生命的威胁，也不会再离开你了。”

    沐易臣眸色微闪，沉默了两秒。随即，不再隐藏真实的想法。将女孩儿娇柔的身子，用力按进自己怀里，同时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这个吻甜蜜而深情，持续了良久，两个人都很投入。

    当男人抬起头时，微微缓了几口气，眸色渐渐恢复了清明。想起她一次次的离开，他不由得咬了咬牙，恨恨地说：“要是再敢有下一次，老子就打断你的腿。”

    “不会有下一次了，相信我。”赵冬寒凝视着他，气喘吁吁地保证道。同时，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才终于松弛了下去。他会这么说，证明已经消气了。

    “这话，你说过不止一次了。可后来，还是轻易违背承诺，离开时干脆利落，洒脱得很。你的信用度，在我这里，已然所剩无几了。”他眯起一对狭长的眸子，极其不放心地命令道：“发誓，说你不会离开我。”

    “好。我赵冬寒发誓，以后一定不会离开沐易臣。”假如誓言可以安抚他的心，那么她愿意说给他听，说多少遍都没问题。

    其实，沐易臣的心情，她十分能理解。以往，很多地方都是她做得不够好，对他也不够信任。在将来的余生里，她会加倍补偿他，争取做一个好伴侣。

    她喘了口气，继续说道：“如果有违此誓，就让我不得善唔……”

    两片水嫩嫩的樱唇，倏然被男人抬手捂住。

    “谁让你用自己来发誓了？还是这种毒誓。赵冬寒，你是故意想激怒我，是不是？”沐易臣的语调，低沉而危险。

    “不是的。我想，假如不用自己发誓的话，我怕你不肯相信。”将他的大手扒开之后，赵冬寒赶紧解释。

    “确实。说起来，你发誓说不会离开，这已经也不是第一次了。即使你这么说了，我也完全不相信。”沐易臣颦起眉头，暗暗琢磨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保证她不再离开呢？

    训也训过了，吓唬也吓唬过了，哄也哄过了。软的硬的各种手段，他也都几乎用过了。这丫头阳奉阴违，当时答应得好好的，过后反悔时都不带犹豫的。

    沐易臣凝眸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有了办法：“这样吧！只要你肯发誓说，假如你再产生离开我的念头，赵夏暖就不得善终。甚至……一尸两命，尸骨无存，灰飞烟灭。那么，我就信了你。”

    “这可不行。”赵冬寒连想都没想，就立刻开口拒绝道。

    “为什么？”他眸色一冷，立刻疑窦丛生，“你是不是还打算，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才不敢发誓的？”

    “当然不是。”她连忙摇头，耐心地做出了解释，“我说过，你和姐姐在我心里，同等重要。这一次她骗了我，我确实很生气。不过，也不能因为这个，就完全忘记她对我的好。

    还是那句话，当初要是没有她的善心，就没有今天的我。生而为人，总要讲点儿良心吧？无论到什么时候，就算以后我不打算和她来往了，她也终究是我姐。你让我说这种誓言，不就等于是在咒骂她吗？这种做法，简直就是大逆不道、忘恩负义。

    另外，她的孩子尚未出生，我就说出‘一尸两命’的话来，这也太恶毒、太不吉利了。”

    “呵呵。”沐易臣冷冷了两声，眸中滑过浓浓的失望，忍不住低吼道，“要是你可以百分之百保证，可以坚守住自己的誓言，就不会担心她应誓才对。我只不过是要一个安心，又没真的对她做什么，难道这也过分了吗？”

    终究，在她心里，他还是不如赵夏暖吗？即使，赵冬寒明明知道，那个女人骗了她。甚至，还差点儿令他们分手，她也仍然如此维护对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