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你十五岁的时候，会画符箓吗？”他问旁边那穿着时尚的老师。
    “会啊！虽然画得不好，但勉强能画出一张清洁符。”老秦道。
    “嘿嘿，那脱离符纸和朱砂，在别的东西上画符呢？”老张又问。
    “当然不行。”老秦摇头。他十五岁那会儿才炼气期三层，占着有点资质，在家族的书籍库里找到一本符箓基础书，依样画葫芦地画了半年，消耗了无数张符纸，终于画出一张能打扫一平方米的清洁符。如果在符纸上都画不好，在别的东西上能画好？异想天开吧！
    老张得意洋洋地把顾青随手拿枯叶制符箓的画面拖出来，播放给老秦看，接着又调到低配版的爆炎符五秒烧断绳索，毁了一座悬索桥的镜头。
    那由上千片木板拼成的悬索桥掉落砸向崖壁，发出轰鸣巨响，震憾了老秦。
    “后生可畏！后生可畏！”老秦惊讶。
    老张叹道：“即便是入仙境界，也无法做到随手画符。这小子前途无量啊，等进了修仙学园，可直接被高中部录取，十二大仙宗都会抢着要了。”
    老秦倒没有他这么激动。每届试仙大会都会出现一两个天才，但不是每一个天才都能进恒古修仙学园。再则，这批考生只是东苍天的仙胎，南炎天、西幽天和北玄天的仙胎也在考试。四块大陆的考生加起来有五六万人，若想在这五六万人中脱颖而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过这考生忒狡猾，秘境不让带法宝、符箓等东西，他却有本事现场制作，破坏悬索桥，拉开与其他竞争者的距离。
    老张摸摸下巴扎人的胡子，笑眯眯地调出另一个视频。“除了590号，这个677号也很有意思。”
    “哦？”老秦挑眉。不会又是一个天才吧？
    老张精准地在录播视频上拖拉进度条。“这677号虽然不归我管，但他和590号一起行动，你看他们俩凑在一起在玩什么？”
    “看不出来。”老秦道。
    “嘿嘿，我放大给你看。”老张把画面放大了数倍，着重突出他们手上的游戏机。
    “游戏机有什么问题？”老秦困惑。考生可以带一些普通的电子产品进秘境，这并不违规。
    “仔细瞧。”老张手指在视频画面的某个位置划了个圈圈，“这是一个定位感应图，上面有两个小红点在移动。”
    “这……”老秦皱眉，“你是说……他改装了游戏机？”
    “不错！”老张望着视频里两个挨在一起的俊美少年，啧啧称赞，“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老秦“唔”了一声：“时代果然变了，结合凡界的科技后，仙界的发展日新月异呀！试仙大会的规则，还是不够严谨。”
    老张呵呵笑道：“抓住一切有利的机会，为自己创造竞争条件，表现了考生突出的能力，优秀的临场反应以及聪明的头脑。如今仙界的各大仙宗都缺少这样的后辈。”
    这点，老秦倒是赞同。每届都有一大批仙种进入各个仙宗，但资质上佳者，寥寥无几。长此以往，仙界只会越来越趋于平庸，完全不能和魔界那些从杀戮中脱颖而出的精英相提并论。
    一旦魔界觉得仙界软弱可欺，必然会发兵攻打，到时候又将重蹈上古时代的覆辙，天崩地裂，日月无光，生灵涂炭。
    心情突然沉重，老秦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监控视频上，神识同时接收，将两百多个考生的状况掌握得清清楚楚。
    秘境里的夜幕即将降临，大部份迷路的考生，选择停下脚步，找地方凑合过一夜，少数人被峡谷拦下，心有不甘地借着月色，继续探索。
    顾青打开手机手电筒，在漆黑的森林里行走。入了夜的森林异常漆黑，手电筒的灯光微不足道，能照到的范围实在有限。他们该庆幸，考试用的森林只有少数的虫子和小蛇，没有野兽，否则细皮嫩肉的仙胎，都成了野兽的食物。
    “不知余靖他们过了峡谷没有？”顾青有点担心。他和苍靳两人一路跳着树枝跑过来，都费了三个多小时，余靖带着四个小朋友，走得路程更长，中途会不会出现意外，或是与那两个网红少爷撞上，发生冲突。
    “他们已经过桥了。”苍靳拿着掌上游戏机，盯着屏幕头都没有抬，脚步毫不迟缓，自动地避开障碍物。
    “走路不要玩游戏。”顾青忍不住劝说。十五分钟前，他要回了游戏机，一直玩到现在。四周乌漆抹黑的，不仔细看路，容易摔倒。
    “……不在玩游戏。”苍靳停下脚步，看向顾青。
    顾青举起手机，灯光照在银发少年俊美的脸上，只见他长长的睫毛轻轻地忽闪着，薄唇微抿，无辜极了。顾青的心脏差点漏拍，清了清嗓子，他问：“那你一直在看什么？”
    苍靳把游戏机屏幕展示给顾青看：“我在调试程序。”
    “嗯？”顾青凑近一瞧，看到钟表图案上有五个小黑点在一起移动，他诧异，“这是……”
    “分组前，我在他们五人身上都粘了感应粒。”苍靳道，“夜晚对信号接收有影响，我试着扩大了范围。”
    原来如此！
    顾青不好意思地道：“抱歉，是我误会了。”
    “没事。”苍靳道，“他们在我们四点钟方向，距离一千五百三十一米。”
    顾青暗松了口气道：“既然有感应器，那我们不去湖泊了，直接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