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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见他答应,徐令则竟然还有话说。

    他看了一眼湖绿色的幔帐,眼中有温柔缱绻瞬间划过。

    他道:“日后我秦骁与你周疏狂,即便你死我活,也绝不对彼此的女人动手,你意下如何?”

    周疏狂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死死盯着他,似乎想看清楚他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别有用心。

    徐令则从容地任由他打量。

    “可以。”周疏狂痛快答应,“本座没想到,你秦骁有一日,也能百炼钢成绕指柔。本座现在对她,有点好奇了。”

    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是与你没有任何关系,徐令则冰冷地拒人于千里之外,不欲多谈。

    “喝茶。”徐令则把壶中的冷茶倒出两杯,把其中一杯推到周疏狂面前。

    就着半壶残茶,两个叱咤风云的男人,怀着戒备、警惕、欣赏……各种复杂的情绪说了一夜的话。

    顾希音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锦麒卫被派去调查周夫人下落的人回来说,周夫人确实被劫持了。

    顾希音松了口气,有些紧张起来。

    周疏狂,约莫着要暴怒。

    结果完全出乎预料,他只是对徐令则道:“成交。”

    徐令则则道:“尊夫人定然完璧归赵。”

    周疏狂看了一眼他怀中酣睡的顾崽崽:“你这狗儿子,有点意思。”

    徐令则笑得一脸得意,而顾希音愤愤然,这明明是她的儿子!

    周疏狂又看向床铺,忽然问:“内子和你说什么了?”

    听了这话顾希音不能再装睡了,揉着眼睛掀开幔帐钻出来,打了个哈欠,把和周夫人对好的话说了。

    周疏狂哼了一声,竟然真的带人走了。

    顾希音目瞪口呆。

    她睡了一觉,发生什么事情了?

    虽然她知道事情应该可以解决,但是没想到,解决得这么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胳膊疼不疼了?”徐令则问。

    顾希音活动了下,顿时苦了脸:“本来忘了,九哥你一说,似乎又有些疼了。”

    徐令则过来替她在肩膀处揉了两下,顾希音哪里好意思麻烦这大佬,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我开玩笑的。九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回家。”

    “啊?”

    “不想回家?”

    “想想想。”

    开玩笑,破家值万贯。

    更何况,她家里还有那么多宝贝。

    “这就走?”顾希音有一种得而复失的欣喜,但是一下床,大腿根的疼提醒着她,还是受过一番罪的。

    天杀的死太监。

    周疏狂是假太监,可是顾希音决定了,以后都叫他死太监!

    回去的时侯从容多了,徐令则出去买了衣服、干粮,还给顾希音买了几个苹果,然后雇了马车。

    虽然马车简陋,但是再也不用骑马,顾希音心满意足。

    与来时逃命的狼狈相比,回去的时侯吃着苹果看着风景,不要太惬意了。

    “没什么问我的?”徐令则道。

    顾希音趴在马车窗户上往外看,闻言摆摆手:“没有。顾崽崽,你别挤我,把你脑袋收回去!”

    一人一狗两颗脑袋拥在一起,看起来有些可笑。

    顾崽崽表示它也想长长见识,决不退缩,却被身后的大手,不容商量地拉了回去。

    哎呀娘,有靠山,了不起啊!

    唉,有舅舅这个拉偏架的,就是惹不起。

    回到家里,两人各自梳洗了一下,顾希音去厨房做饭。

    “九哥,咱们吃锅子吧。”

    自从上次吃锅子,那个刺客闯入后,顾希音留下阴影,已经一个多月没做锅子吃了。

    还有什么比热气腾腾的一锅火锅更能洗去旅途疲乏的?并没有。

    “好。”

    “那行,我去如玉家买点豆芽和蒜黄。”顾希音说着就要往外走。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顾希音正好去开门,然后看到了外面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高大男人,手里拎着一个大大的食盒,面前是……小沙弥戒色。

    讨债的上门了。

    顾希音一拍脑袋,竟然把答应了尘大师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戒色很愿意领这个差事,欢快地道:“女施主,师祖让我给你送食盒和碗碟来,说就不占用你家的了。”

    顾希音:“……”

    傻孩子,这是变相讨债啊。

    好在她做事麻利,把人迎了进来,给戒色抓了一把麦芽糖,让徐令则招待那侍卫喝茶,用了半个多时辰就做好了素斋把人打发走。

    事情环环相扣,不容人喘、息,现在终于安定下来,徐令则开始发问了。

    他有一种感觉,顾希音这十几年一直没闲着,认识了很多厉害的各怀才能的人,也包括把她自己养成了一个厉害的人。

    然后他现在在享受着她之前结下人脉带来的所有好处。

    他问:“你和了尘大师,是如何认识的?”

    第82章 对顾崽崽的怀疑

    “嗯?”顾希音有些惊讶,“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就是去白云寺烧香无意中遇见的。”

    “就那么简单?”徐令则有些不敢相信。

    这运气,说太好还是太不好呢?

    “哪有那么复杂。”顾希音嘟囔一句,给他捞了满满一漏勺的羊肉送到他碗里,“你要是不说,我也没觉得他有问题。现在我也不觉得了尘大师是坏人,谁还没有点过去?”

    她和徐令则,不也都有不能为外人道的秘密吗?

    “九哥,”顾希音又盯着在炕头上慵懒趴着的顾崽崽低声道,“你有没有觉得,崽崽似乎变了?”

    徐令则夹肉的动作一顿,随即还是稳稳地把肉送到口中,一边吃一边道:“没觉得。”

    顾希音:“……”

    这让她从何说起呢?

    她想了想,道:“崽崽从前多胆小怕事?你来偷腊肠的时候……”

    “嗯?什么腊肠?”

    “借,借!”顾希音翻了个白眼,“自欺欺人,哼。那时候你看崽崽都不敢出门,它从来都胆子都很小的。它过去连老鼠都怕……”

    徐令则瞥了一眼顾崽崽,眼神里写着轻蔑的两个字——废柴。

    顾崽崽委屈巴巴的。

    它有什么办法,娘不给它生肉吃,它怎么能长大长胆子?

    现在是不是它就很神武了?

    等再过几年再看,哼!

    徐令则淡淡道:“可能它觉得我身上没有杀气,气质可亲,就是一家人吧。”

    顾希音黑人问号脸。

    她还没老年痴呆好不好!

    当初第一次见面他就用匕首抵着她的后腰,差点把她吓破胆,那是气质可亲?

    睁着眼睛说瞎话。

    徐令则看着她杏眸圆睁,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厚颜无耻道:“你那是上门窥探,我为了自保而已,不一样。”

    行吧,说不过你,顾希音投降。

    “总之,九哥你有没有觉得它现在很勇敢,还很厉害?”顾希音问。

    之前崽崽咬顾长泽屁股,她只以为是在自家玩闹,毕竟顾长泽和徐令则是一起的。

    这小东西窝里横惯了,所以顾希音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对上周疏狂那般令人退避三舍的毒辣妖孽,顾崽崽的表现实在太英勇无畏了,这让顾希音生出了疑心。

    徐令则道:“你就不想,是我调教有功?”

    顾希音:“……”

    徐令则是挺凶残的,崽崽确实怕它。

    难道真是这个缘故?

    “九哥,那你以后别逼崽崽了。人都贪生怕死,更何况狗?我养它,也不是指望它为我出生入死的。”顾希音郑重道。

    徐令则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捞了一筷子宽粉,没有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