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昕抬头，像个溺水者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满怀希望地看着江湖白：“真的吗？她说她爱我？她对你说过？”

    江湖白说：“这样的话她是永远不会说出来的。她总说一切山盟海誓就像戏台上的台词，说出来怪别扭的。她不会说这些。”

    谈昕很失望：“那你怎么知道她爱我？她从来没说过这句话，无论我怎么问她都没说过。反而她一直在躲我，一直在躲！”

    江湖白说：“我们和她搭档了这么多年，她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了解。她是因为爱你，才躲着你的。”

    谈昕发出一声破碎的笑声：“你安慰人的技巧真是拙劣。”

    “是真的！”江湖白觉得受到了侮辱，“不信你问史臣星。”

    他把所有希望放在了史臣星身上。

    似乎谈昕也觉得史臣星比较可靠，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史臣星就这么被逼到了风口浪尖，这种时候必须得说点什么了。

    他说：“是真的。”

    “那她为什么一直躲着我？”

    “是不想伤害你，你也知道她是干什么的，这世界上有多少恐怖组织把她当成头号敌人。”史臣星脸上的表情凄惨无比，“她躲着你，是不想连累你！她常说，自己是注定要成为孤家寡人的。也许干我们这一行的，都将成为孤家寡人，她不过比我们更早顿悟了而已！”

    谈昕看史成星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反过来安慰他：“你也不要这么说，你看徐青衫，他不就有个不错的老伴吗？”

    史臣星说：“可他们一直没有孩子，知道为什么没有孩子吗？就是不想有一天连累了孩子。”

    谈昕想到了什么：“沐心，曾今有过一个男朋友？”

    史臣星说：“死了！”

    “怎么死的？”谈昕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你们曾说那是你们的耻辱？”

    史臣星看了眼江湖白，江湖白摆了摆手：“说吧！”

    史臣星说：“一个恐怖份子的弟弟，是世界头号毒枭，死在了沐心手里。他哥哥一心要给弟弟报仇。经过多年筹谋，终于让他找到了和沐心唯一的纽带，就是她的男朋友夏弋。夏弋被抓的时候，沐心正卧底在一个调查一个恐怖组织。他们要夏弋联系沐心，他不干。老头和我们都以为他们最终的目标是沐心，只要她不出现，夏弋是安全的，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找到他，并且救出他。”

    谈昕已经明白了：“可是你们错了，他们知道夏弋不会让沐心来送死，于是他们觉得杀死她最爱的人，这样比杀了她更让她痛苦！”

    史臣星点了点头：“他们把他活埋了！”

    谈昕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他不敢想象一个人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被黄土埋没，会是怎样的感觉？意识还在，呼吸还在，眼前却是黑暗，呼吸越来越困难，痛苦是清晰的，甚至能感觉到生命以缓慢节奏离自己远去！

    史臣星说：“沐心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体已经腐烂了。她用双手把他从土里挖出来，他的鼻子嘴巴耳朵里全都灌满了泥土。她一点一点把那些土从嘴里扣出来。一遍一遍对我们说‘没关系，他只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