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听才知道师母几乎去的地方就两个地方,一是师父的墓地,二就是呆在房里,闭门不见,就连周围的邻居都不知道他们的对门的姓甚名谁。只知道是个女性罢了,深居简出的。
周铭和陈雨泽自然心存愧疚,以前的师母也是明媚阳光的,自从师父死后就笑颜不在。
“泽,我们去看望看望师父吧。”当时年纪还小,害怕,所以除了帮师母处理后事之后,他和陈雨泽无论因为什么原因,都没能来看望师傅,真是不孝。
“我师母一般早上回去祭奠,下午足够我们时间去。”陈雨泽谈起这个话题也是很压抑,这个地方给他们的感觉就不太好,他们以为他们应该不会再踏进这个城市,骨子里的畏惧不是说说而已就能消散的。
~~第二日~~
师母陪在师父的墓陵前,一呆就是一上午,虽然远远的看不清师母的表情,但是整个人都是笼罩着悲伤,低垂着头,多少年大概都不能释怀吧。
下午的斜阳还是如此的毒辣,火辣辣的,照着他们的背有点炙热的疼,虽有微风,但是半点都不解热气。
墓碑特别的光滑几乎没有生什么灰尘,照片上还是笑的如此灿烂温润如玉的师父,只是阴阳两隔,只能黄泉再相见了。
两人纷纷跪在墓碑前,悲恸着,一滴泪珠低落,渐渐形成水渍。
周铭和陈雨泽祭拜之后,日常跟随在师母的屋子周围,时不时的礼物中夹杂着安安的画作。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等低劣的画作也拿的出手?周文博真的是收的什么人?”赵奕(师母)依旧不手下留情骂骂咧咧,直接把东西和画作一并扔进了垃圾桶里。
渐渐地,一个月过去了,她发觉,墓碑前的鲜花时常是新鲜的,窗外的花也会沾满水露,鲜嫩欲滴的模样,煞是好看。
赵奕面色不渝的紧抿着嘴唇,看着惴惴不安的两兄弟,“你们到底想我怎么样?是想要把我唯一的兴趣都剥夺了吗?你们真是和周文博一样,真的残忍自私险恶!”
周铭把陈雨泽都护在了身后,低垂着头,万千的忏悔此刻都开不了口,“当年的错都在我一个人身上,师父他,他是极好的人”
“对,当然全部都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你的师傅,我的丈夫就不会那么早的死去,这一切怪谁呢?”赵奕狠绝的盯着周铭,把花洒扔在了他们的身上。
周铭的脸色苍白无力,若不是陈雨泽在后面搀扶着,也许他要被这闪现出来的阴影场景打个七零八落。
“你可知道,就是他死的当天,他的作品被国际赛提名了,后来得了奖,就因为你,他的生命戛然而止,永远的停在了42岁!!!周铭,难道这是你对我们家的报答吗?你们两个可就是丧门星,来到这不久,便带走了周文博,现在是不是也要害死我?”赵奕想的特别大声,颇有一种要癫狂的味道。
这些话就像在慢慢的撕扯开周铭的心,周铭紧咬着牙关,双膝直直的跪在了水泥板上,脑袋一下一下的捶在了地板上,飞石微溅,手掌上铁定都是细小的碎石头。
眼眶里已经开始续集了泪水,健硕的肩膀似乎扛不起,肩膀一抖一抖的,羸弱的很。
“你可别要装可怜,周文博早已经离开了,我可不是心软之人。”赵奕嗤笑,毫无所动,转身离开。
陈雨泽死命的拉着周铭起来,也不知道是他的手软还是周铭的倔强,陈雨泽也干脆放弃了,直接陪着周铭一起跪在赵奕的屋子前。
“泽,这不关你的事,你走。”刚刚还晴空万里的天,说变就变,滴滴答答的雨滴就落在了他们两人的身子上。
陈雨泽的身子本就比周铭羸弱,更是经不起倾盆大雨的洗礼。
“不,我都说过了,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愿意跟着你。”陈雨泽自然是不敢把周铭单独留在这,周铭这嘴上强硬,可是心里脆弱的很,害怕如果一时想不开怎么办?
“泽!泽?!”陈雨泽昏倒之前仿佛看到周铭那着急的脸庞,想想还是他拖了周铭的后腿。
周铭着里忙慌的背着陈雨泽跑到就近的医院,积水有点多,还好稳稳当当的送到了医院里头。
全身上下都是雨水,地板上全是滴滴答答落下的雨水,医院的空调颇冷,让他忍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
陈雨泽一病就是几天都不带好转的,反反复复的发作,师母那里的事只能暂时作罢,周铭不是没有想过放弃,也许帮着安安是假,想要回来求的原谅是真,当年他犯下的过错因为年龄小而没有弥补。现在的他,有能力弥补,自然选择回来,即使这里有压抑的气息,他还是想做个了结。
陈雨泽在梦中都能呓语,喊的都是他的名字,当年只有几岁的他面对周围人的目光自责,想到了葬礼结束之后就了断了自己的性命,若不是陈雨泽及时的发现,恐怕现在都没有叫周铭的人了。
“放心,我不会再做傻事了,我这条命我会好好珍惜的。”周铭握住陈雨泽的手,喃喃低语,是在给自己加油打气吃颗定心丸。
黑暗中仿佛被一条紫色发着火光的长鞭撕裂了天际,跟随着闷声的轰鸣声,大地都为之一颤。
天气好几日都是阴沉不能放晴,赵奕看着这变化无常的天气,隐隐的膝盖上的腿又开始发疼,这是好早之前就留下的病端,当时年轻也没有那么多的钱去治疗,愈发的年长之后,膝盖每到雨天便会发疼。
第三日,陈雨泽的病情好转之后,看着周铭每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
“铭,你找个机会去看看师母吧,她腿脚不便,也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备食的习惯,只是你要注意一点,路上多积水路段,可别摔着了。”知道师母腿伤,也是偶尔听闻师傅抱怨师母如何如何不好好照顾自己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