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眼瞧着又圆润了不少。
    他的年纪已经大了，魏林本来是要拦着他下厨。
    “行啦行啦，你们这些小年轻一个个以为我有多大年纪，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你们半个长辈，给你们做饭吃我心里舒坦，别人花钱都吃不到哩！”
    老板说完就把魏林直接轰了出去。
    知道外头的一群都是超级英雄，老板是个厚道人，住在纽约这个糟心的城市，经历的事也是真不少，虽然好运没有到需要英雄直接救的程度吧，但在一些大范围的危险中也是被救了好多次，英雄们一桌子的菜都是他亲手掌勺。
    吃饱喝足走出包间，魏林看中餐厅生意好，服务员忙的不可开交，于是让其他人先走，他把外套脱了递给布鲁斯，撸着袖子就要留下来帮着干活。
    老板气势汹汹地赶过来，瞅了一眼魏林身上看着就不便宜的衣服，白皙修长看着连个细纹都没有的手指就那么沾了几块油渍，怎么看怎么碍眼。
    几步过来，老板一巴掌就拍在魏林胳膊上。
    “你个瓜娃儿似不似缺心眼子喽！我这儿缺哩这个人撒？”
    一个不小心飙了句方言的老板见周围人都一脸懵逼的模样，喘了口气把话弯溜回来，对魏林依旧没个好脸色。
    “一个两个的，放着正经工作不做，总想着回来当小工，知道你们拿我当亲人，也不想想你亲人看你们辣么不争气岂不是要跳脚。我知道你们心意，但现在你们又不用这个挣钱，时不时来吃个饭就行了嘛。”
    老板和还没来得及走的英雄们打了个招呼就拉着魏林的胳膊带他去洗手。
    魏林走的时候还揣了一沓子优惠券和一篮子小零食，没帮上忙倒占了便宜。
    再见时老板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几个人有的时候他就站在二楼自己的房间挥着手送魏林他们离开。
    魏林把优惠券分给其他小伙伴，其他人之前还以为魏林被找茬了呢，虽是对他和老板的相处模式有点迷，但还是高高兴兴收了券。打折不打折不重要，但有券可以让老板看心情给做菜。吃的是心满意足还有些念念不忘的英雄们已经将艾李中餐厅纳入了日常觅食地点中。
    送走复仇者们后，魏林脸上的笑意就收敛了，拆了老板送的一包蚕豆沉默着一点点的啃，一直啃到家里。
    已经长长了的头发被车顶的光照射，在魏林眼睛上投下暗影，布鲁斯却看到那双眼睛里比往常更晶莹的光。
    布鲁斯将车载音乐换成有点小欢快又不至于吵闹的纯音乐，没有打扰魏林。
    魏林和中餐厅老板的相处很熟悉，他在中国游历时那多中国家长和孩子也是差不多。
    严格来说，美国对魏林到底是异国他乡，现在魏林无非是想家了。对国家有着深厚的感情却无法回归，那种无处依凭的恐慌和精神都被抽去一魂的空洞不是其他人一两句话就能消抹的，他能做的也只是陪在魏林身边，等他度过此时情绪的低沉期。
    魏林收拾好心情，他和周围人相处的还算好，有真诚的朋友也有并肩作战的同伴，现在还多了优秀温柔的爱人，只是有时候站在这里，同样的光打在自己身上，脚边的影子似乎都是与周围格格不入的。
    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他的过往连个追忆的依凭都没有。
    突如其来的低沉感直到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才终于消散。
    看着布鲁斯拿过来的果汁，魏林抿了一口，果味的清甜盈满味蕾。
    魏林抬眼看嘴角挂着浅淡微笑的男人，将手里的杯子在指尖旋转片刻，举着喂向男人削薄的嘴唇。
    玻璃器皿边缘抵住下唇，布鲁斯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些，张口咬住边缘，一点点的仰头将杯子里的果汁喝了，修长的脖子完全暴露出，喉结随着下咽的动作滚动，那双迷人的眼睛却是微眯着一直深深地注视着魏林。
    魏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凑得很近。
    布鲁斯笑着揽住魏林的腰背，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最后一口果汁被他含在嘴里，随着动作被渡给魏林，缱绻又炽烈的亲昵中，空了一大块的心脏终于又有东西住了进去。
    “我不会放过你了。”
    魏林几乎呢喃地说，目光灼灼地盯着布鲁斯，那种认真和专注是定准目标的顶级掠食者一般，透着些凶意和势在必得。
    “谁也别放过谁……敢放手的人，就要接受惩罚。”
    布鲁斯眼眸暗沉，虽说他之前确实是个不折不扣的花花公子，但他对走肾和走心分得清楚，反而对魏林这个定性不大的青少年确实有些担忧。毕竟如果真的要找理由，一个“无趣的老男人”就足以让他无话可说，这实际是就是他对自己的定义。
    清楚魏林的为人，并不代表不会不安，任何人在认真以待的爱人面前总是会有那么些患得患失。他布鲁斯终究是个普通人，自然也躲不过这些烦恼。
    布鲁斯抱着自己的小爱人，一点点地啄吻之前顺着嘴角流下的果汁，轻柔的动作颇有些爱怜的意味。他并非在说笑，如果魏林率先离开，他不确定自己会给予对方什么样的惩罚，但不会轻易放手是真的。
    布鲁斯最近几天都会留在纽约，魏林上学放学都是由他接送，甚至魏林时不时出个任务他都跟着。他没有再用蝙蝠侠的身份，而是穿了一套轻便型的战衣，外头套上魏林在哥谭时的同款打扮，在复联这边过明路时说的就是黑衣朋友这个身份。
    知道黑衣就是魏林的复仇者们也接受了他，对外只说是黑衣，谁也没规定一个代号只能一个人用，虽然其他人都觉得这个两个是一个。
    当然，布鲁斯只是共同出任务，但却不参与任务讨论和行动方案决策。
    布鲁斯不在意这个，他自己的情报网已经把这边的情况了解的七七八八，对卢瑟这个做什么都是兴趣使然完全没有章程，偏偏能力贼强的家伙，他也是恨不能直接弄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