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不需要施舍！
难怪师父说千万别欠人情，人情是最难还的东西。
早知道会有今天，凌霄不会听项伯讲上古故事，更不会拿那本剑道秘典，毕竟这些东西对他而言，根本不存在实质价值，结果却因此欠了一份天大的人情，并对项伯做出种种承诺。
保护沈暮云和沈霓裳姐妹。
守护沈家。
原本想着沈暮云已经有了不弱的实力，即便关系破裂离开沈家，她也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剑阁要带走项伯，沈暮云肯定会拼死抵抗，而以她目前的实力，远不可能抗衡剑阁高手。
这样一来，凌霄就不得不继续履行承诺。
诚然，他也一样没有实力抗衡剑阁，可是他掌握了一张超级王牌，这是他用某些条件换来的。
“你要继续留在沈家？”玄月暗中紧握着粉拳，无比恼怒的盯着凌霄。
“我……”他知道玄月很生气。
当她听到凌霄说要离开沈家，明眼人都能看出她有多高兴，起初凌霄还没注意，直到她当着父母的面袒露心声。
玄月喜欢他。
她知道凌霄喜欢的是沈暮云，所以一直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直到他跟沈暮云关系决裂。
尽管她心里很清楚，就算他跟沈暮云决裂了，碍于修道界的禁令，他们俩还是不可能在一起。
但就像她说的那样，哪怕明知道没有希望，她也宁愿去守着。
现在呢？
他重新回到沈家，她好不容易盼来的，那点莫须有的希望，也彻彻底底的破碎了。
可是……项伯用人情和承诺相逼，凌霄没有选择的余地！
“玄月，对不起……我……”凌霄心里很愧疚。
“不要再说了！”玄月大声吼道。
“听我说。”
凌霄一把抓住她的双肩，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人无信而不立，我只是为了还一份人情，仅仅是这样！”
看着他眼神中的诚挚，玄月的怒火慢慢平息下来：“可……剑阁一天贼心不死，你难道要守上一辈子？”
“你忘了昆仑决吗？只要我赢了昆仑决，所有问题都将迎刃而解。”
“你就那么有把握能赢？”玄月撇嘴。
“没把握，但必须赢！”
凌霄的声音无比坚定，解决沈家的事还在其次，关键是为了上清道宗的名声，为了给师父一个交代。
不远处。
沈暮云怔怔地看着凌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是第几次了？
她甚至都不记得，他前前后后帮过自己多少次，十分钟前她还在想，这一次他一定不会再出现。
可结果他竟然再一次出现，面对那么强大的对手，他再次救了自己，救了项伯，救了整个沈家。
“大小姐，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项伯的声音很轻。
“项伯……我……”沈暮云错愕。
“我能做的只有这么点，只是让他继续留在沈家，至于剩下的……”
项伯暗中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听霓裳说了一些事，我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认为那么做是为了霓裳，但是站在霓裳的角度却不一样——你还认为自己做得对吗？霓裳想要的不是施舍。”
项伯带着那群保镖离开了，另一边玄月的情绪稳定下来，也跟父母一起离开了沈家庄园。
现场只剩下两个人，当凌霄送走玄月转身时，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
“凌霄，我……我们可以聊聊吗？”沈暮云低声说道。
“没必要。”
凌霄径直向保镖住的小楼走去，身后丢下一句话：“我留下，仅仅是为了履行承诺，你不要想多了。”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看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那双美眸中泪光隐动，她能真切感受到，他拒自己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姐……”
不知什么时候，偷偷给凌霄通风报信求助的沈霓裳，走到了沈暮云身边：“现在对我们俩才算公平，不是吗？”
听到妹妹的话，沈暮云不由一愣：“什么意思？”
沈霓裳露出狡黠的笑，嘻嘻说道：“以前那只土鳖喜欢你，我就算想跟你公平竞争也没机会，现在不一样了。他对你敬而远之，咱们俩的起点完全一样——既然是公平的，就不要再让我。”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暮云怒道。
“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的话吗？做错了就应该承认错误，这次是你错了，难道你不打算补救？”
“我……”
“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另外……我不需要施舍，我想要什么会自己争取。”
沈霓裳目光灼灼的盯着姐姐，过了一小会转身离开了，火红色的小狐狸屁颠屁颠跟在后面。
看着妹妹离开的背影，沈暮云脑海中回想起，项伯不久前说的话……
你认为那么做是为了霓裳，站在霓裳的角度却不一样。
你还认为自己做得对吗？
霓裳想要的不是施舍！
事到如今，她怎么会不知道那场戏，是何等可笑的一步昏棋？
错了就应该去补救，想要什么就用双手争取，妹妹不是小孩子了，她不想要单方面的给予。
沈暮云突然露出了笑容。
那份心结彻底打开了，看着妹妹远去的身影，她喃喃自语：“这次我不会让你，公平竞争。”
凌霄走进一栋六层小楼，这栋楼是保镖们的住处。
他没打算住进庄园中央那栋别墅。
这次之所以留下来，并不掺杂任何感情因素，只是单纯为了履行对项伯的承诺，他不想再跟那对姐妹太过亲近。
况且，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需要贴身保护她们。
剑阁本来的目标不是沈暮云，只是因为剑阁要带走项伯，她定然会全力抗争，这才是危险的源头。
换句话说，现在要保护的其实是项伯，所以他就住在项伯隔壁。
沈家庄园规模很大，除了中间那栋别墅之外，周围有好几栋建筑，因此住宿条件非常好。
无论保镖还是其他人员，每个人都有单独房间，最小也是一室一厅的小公寓。当初凌霄刚来沈家时，就住在那样的小公寓里，不过这次他要了两室一厅的套房，至于原因就无从得知了。
没有谁会去问这些，反正庄园里房间多得是，以他在沈家的身份地位，要一整栋房子也没问题。
庄园里有专门的食堂，从早上六点半到晚上九点，全天候提供各种食物。
凌霄提着两个装满食物的饭盒，刚走到房外就看到项伯站在那儿，好像已经等待多时了。
“怎么拿两个饭盒？”项伯有些疑惑。
“沈家不准人吃两份饭？”凌霄没好气的哼哼道。
“那倒不是……小子，走，去我那边聊聊。”
“跟你没什么好聊的。”
凌霄翻了个白眼，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这次我算栽了个大跟头，被你算计了。”
说完，他打开房门走进去，砰地一下关上门。
他才不认为，项伯用人情和承诺让自己留下来，只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这老家伙分明另有所图。
当初他为什么接受项伯的托付？
因为听了对方说那些上古秘闻，因为接受了那部剑道秘典？
当然不是！
上古秘闻就好像听故事，另外他也不打算学项伯那样，用武学和剑道融合——这些对他并无实际价值。
之所以接受托付，是因为那个时候他已经对沈暮云有感情，他是发自内心想要去保护她。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虽说如果沈暮云现在有危险，他依然会出手相救，但是被项伯用承诺要挟，并且为了某种目的让他留在沈家，这就让他很不爽了。
看着凌霄砰地一下关上房门，项伯露出一抹无奈苦笑，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小声喃喃自语：“唉……换做以前，大不了绑着他逼他那么做，可现在……暮云啊，项伯帮不了你喽……”
从他的声音里，可以听出无尽落寞。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
这是世间最悲哀的事，曾经叱咤风云的顶尖强者，变成瞎了一只眼的普通老头，也难怪项伯当初不想让凌霄救他的命，从云端跌落谷底的落差，让他宁愿默默死去，也不希望卑微的活下去。
“吃饭了。”
凌霄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把其中一个饭盒放在茶几上，拿着另一个饭盒朝沙发走过去。
这里不是他一个人住的吗？
那么……他在跟谁说话？
咻！
根本看不清身影，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客厅里多出一个人来。
小女孩看着茶几上的饭盒，好像在思索着什么，看到她的神情凌霄哼道：“放心，饭菜没下毒。”
“就凭你那点能力，下毒能瞒得过我？”小女孩毫不客气的打击。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
“这是你我的交换条件，不是施舍。”
“所以呢？”
“所以我吃的心安理得。”
“原来你是担心，我把你当成讨饭的乞丐？”
凌霄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有一点沈暮云没猜错，想让是敌非友的蛊王帮忙，他必须付出很大代价，先前好不容易快达成的目的，这下子算是彻底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