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晚上好呀。”顾君诀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薛搴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笑着点了点头，“这么晚了，还要去书阁？”
“嗯，我爱学习。”
“……行吧。”
“那我先走了，夫子再见。”
顾君诀说完之后，就挥手离开，来到书阁，她没有先去翻看里面的文献，而是去找白飘飘。
白飘飘自从吃过宋记的烤鸭之后，就对这种美食欲罢不能，隔三差五就要出去买上一只，当然，偶尔也会让顾君诀代买。
他整日泡在书阁七层搞研究，囊中羞涩。
顾君诀去的时候，他手上正拿着一只鸭架子在啃。
“咦，丫头你来啦？不好意思嘞，今天这只鸭子我已经吃完了，没有你的份儿了。”白飘飘抖着胡子，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胡子上沾了油。
这副顽童模样，完全破坏了他那身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美感。
顾君诀抽抽嘴角。
“我才不是来吃鸭子的呢，我今天在毓秀吃了红烧狮子头，啧啧，那味道，比你这油浸浸的鸭子好吃多了。”
白飘飘：……啧。
“那我改天去试试。”
“你有钱吗？”
“乖徒弟借我点儿？”白飘飘真是个为老不尊的典范，而且没有任何包袱，比如脸面这种东西，他是从来不要的。
从顾君诀口袋里抠钱这种事，这几个月下来，他越发炉火纯青。
“你少来，我今天来是想问你，你这里除了机关术和易经八卦的书，还有没其他的，比如一些……邪教类书籍？”
白飘飘：？？？
“你找这个干什么？”
“最近城北有很多小孩失踪，而且死状诡异，我想查查。”
“不可能，你不是这么热心的人，说吧，有多少赏金？”白飘飘早就熟悉了顾君诀的套路和思维模式。
“……”
“你要是从我这里拿消息，那怎么也得分我一半儿吧？”
两个穷逼互相挖坑，毫不相让。
科研怪人白飘飘也没有收入，平时就靠卖点自己做出来的小玩意儿维持生活。
后来他遇到了顾君诀。
结果，师徒二人，都是穷逼。
“不行，我是跟司渊哥哥他们一起的，悬赏一千两，大不了五个人一起分。”顾君诀沉着脸，她就知道这臭老头不会让自己白占便宜。
“那一个人才二百。”
“二百两还不够你吃吗，你属猪的？”
“行了吧你都胖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我，五十步笑百步，不对，你才是那个一百步。”白飘飘不以为然。
不过还是转身去书架上翻了翻，也不管自己的手还浸着油，从灰尘里翻出来一本旧书，直接丢过去。
顾君诀抬手。
一本《衣阑要略》就落在手上。
白飘飘一边翻出帕子擦手，一边慢悠悠的道：“你说的那个案子老夫也略有耳闻，这本书上应该有你想要的东西，你拿去吧。”
顾君诀：……
合着这老东西是早就在这里等着自己。
知道她肯定会来找他，所以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
这么想起来，这一千两银子，还真是不够分。
“衣阑教的存在，不仅因为他们要推翻肃帝统治，同时还制造散布很多歪理邪说，控制和残害百姓，听说这些年朝廷一直在围剿，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想到他们不仅作妖，还作到京城来，真是身怕不知道自己怎么死。”
白飘飘打了个呵欠。
顾君诀诧异，“你……还对邪教组织有研究？”
“你什么意思，老夫也是很关心政事时事的，随时准备为东陵发展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白飘飘说着，还拍了拍他身旁的改良机关弩。
顾君诀觉得这很有说服力。
这种杀伤力的箭弩，如果大批量生产的话，必定是要把邪教分子吊起来打的。
顾君诀曾经也提出过帮白飘飘引荐。
毕竟他的科研成果再怎么厉害，若是终日放在这阁楼中不让见光，也没什么用，正巧她认识皇帝大叔，应该可以给他引荐一下。
可是白飘飘拒绝了。
他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的机关弩似乎还没有彻底改造完成，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呆在阁楼的原因之一，顾君诀问过他想改成什么样，他没有说，只说等时机到了，自然就会知道。
每次谈到这个，天就聊不下去。
所以顾君诀决定不再跟他废话。
东西已经拿到了，她准备回房。
但转身的时候，白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出来，“丫头啊，这些天你小心些。”
“……啥？”
“为师之前给你算过一卦，此行略有险象，不过好在有惊无险，应该是没有大碍的，行了，走吧走吧，回头记得把银子给我拿过来。”
白飘飘吩咐完，打个饱嗝，就躺回床上准备睡觉。
顾君诀有些无语。
她想不通自己上辈子究竟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一个师父。
“对了，那个薛什么的小子，也是你们国子监的吧？”不等顾君诀走到门口，白飘飘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白飘飘后来终于想起，当初解开他机关密码锁又是个弱鸡的，就是这个姓薛的夫子。
“你说薛夫子？他怎么了？”
“哦，也没什么，就是我前些天出去买烤鸭的时候，也碰巧看见过他几次，那小子贼眉鼠眼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在哪儿碰见他的？”
“还能是哪，宋记不就是在城北吗，哎，没什么事儿就回去吧，我要睡了。”白飘飘打着呵欠，“年纪大，容易犯困。”
顾君诀：“这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前兆，你要注意呀。”
“什么症？”
“俗称老年痴呆。”
“……滚！”
“那我走了。”
顾君诀挥挥手上的书，转身离开的书阁。
直到她身影消失，白飘飘都没有在说什么，随着沉稳的呼吸传来，这老家伙大概是真的睡着了。
顾君诀就体贴的帮他锁上大门。
回到校舍，她翻了翻那本邪教书籍《衣阑要略》。
说实话，真是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作为一个内心强大的人，她还是把整本书读完，然后发现确实有个奇怪的仪式，是要收集童男童女的鲜血，用以祭祀咒杀。
时间在月圆之夜。
而明天，就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