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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清
    沉砚缩了缩胳膊。

    “你是独生子吗?”

    时拓一愣,撑在台阶上的手臂都有些发软。

    沉砚见他不答话,也不问,自顾自说起来,“你知道去年7·23那个震惊全国的动车脱轨事件吧。”

    少年侧头看着他,眉眼冷淡,眼底却藏着看不出的情绪。

    沉砚叹了一口气,从裤子口袋里抽出一根巧克力棒叼进嘴巴里,“陶桃她爸,就是我姑父,跟我姑姑在一起之前,有一段婚姻,还有个孩子,后来原配生病去世了,才和我姑姑结婚的,陶桃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叫陶清。”

    时拓感觉眼角有些抖,心脏好像也在颤。

    好像,预料到了什么。

    心脏,被硬生生划了一刀。

    “陶桃以前,家里人都宠着她,就一小公主,想吃什么吃什么,想穿什么穿什么,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有多羡慕她,她哥虽然不是我姑姑生的,可是对她对我,对我们都很好,人特别温柔,特别绅士。”

    时拓没说话,安静的听着。

    “7月23号那天,是陶桃的生日。”

    少年的拳头不由得握紧了。

    那时候,陶清去了英国留学。每一年不管那一天家里人有多忙,都会赶回来给陶桃过生日,那一天,也不例外。

    陶清提前两天坐飞机从大不列颠飞回来,就是为了给妹妹过生日。

    为了快一点回来,他没开车,而是直接坐了动车。

    却没想到,那一天,那辆动车,脱轨了。

    “我们在家里等陶清哥那一天,餐桌上放了一个好大的蛋糕,陶桃说一定要等陶清哥回来才可以切蛋糕,因为以前都是哥哥和她一起切的,结果。”

    没有等到陶清,等来的,是停尸间的尸体,和一连串的时事新闻。

    那一天,陶家全是尖叫声和眼泪。

    陶桃哭的直接晕了过去。

    时拓感觉喉咙里像是被沉砚塞了一把沙子似的。

    明明刚才被他抡一拳头,都没有这么难受。

    “从那之后,陶桃就不能吃蛋糕,不能看到见到,一见到,听到,就会有应激反应,每次反应也不太一样,刚开始会吐,现在好了点,就是脸煞白,不说话。”

    沉砚咬碎那根巧克力棒,语气很是疲惫,“之前也有人给她买过,我在的时候就拿走直接扔了。她有一次问过我,问我吃没吃,我怕她伤心,就说我吃了,其实每次我都扔了,所以你昨天那个,我也扔了。”

    沉砚没开口说的是,陶桃不能吃蛋糕,其实他也不能吃。

    因为那一天,催促陶清的那几通电话,都是他打的。

    如果他不打那几通电话,可能陶清,就不会坐上那辆动车,也就不会,脱轨了。

    可是过去这些事,没人能改变。

    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他继续道,“这件事之后,我姐性情大变,跟我姑姑姑父讲话做事畏畏缩缩的,她一直觉得,陶清哥的死和她有关系,如果不是她要过生日,一定要陶清哥回来,陶清哥也不会死。后来我姐和我说,她以后都不会过生日了。之前她追你,我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不过也挺容易理解的,她之前性子就是这样的,不藏着掖着。”

    时拓能感觉得出来,陶桃现在的性格,应该和家庭有关系。

    从小到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小姑娘,就应该是这样的模样。

    “诶,我姐读初中的时候,根本就不好好学习,陶清哥走了之后,她读书就特别拼命,我感觉,她好像在为了陶清哥活着。陶清哥很是优秀,读高中的时候,几乎门门科目都很优秀,所以我姐每次考试,但凡出点差错,心理压力就很大。而我姑姑和我姑父,怎么说呢,很难形容,我姑父不怎么管我姐,也不像从前了,毕竟自己儿子死了,我姑姑呢,就把全部的希望,都压在我姐身上了,对她要求也很高。毕竟陶清也不是她生的,她也有负罪感。”

    沉梦媛把自己的负罪感,转移到了陶桃身上。

    时拓这会儿好像突然理解为什么陶桃不能吃那些垃圾食品,要用老年机,父母常年在国外,把她一个人扔在这边了。

    所以,一个月考成绩,小姑娘的心理压力会有那么大。

    陶桃的心理素质,才会这么差。

    从此以后,她的生日,便是哥哥的忌日啊。

    时拓烦躁的捋了一把头发。

    “所以你千万别因为这事跟她生气,妈的,刚才都哭了,从陶清哥走了之后,我就没见过我姐哭,我真他妈想一刀剁了你。”

    沉砚说完还挥了挥拳头。

    时拓脸上没什么表情,眉头拧了拧,冷风顺着衬衫领口灌进去,皮肤被吹得有些刺痛。

    真特么混蛋。

    抬手按了按眉心,他问,“除了蛋糕还有别的不能吃吗?”

    “那应该没了,就蛋糕,哦,还有。”沉砚顿了下,略微有些尴尬的开口道,“你别让她叫你哥哥就行。”

    时拓:“?”

    他像是看傻逼似的看着他。

    “我不是有病,我跟你说,之前你们这届的那个大熊,妈的,非要我姐叫他哥,叫个屁啊,她这辈子就认一个哥,后来我姐被气到,直接赏了他一个巴掌,你别在太岁头上动土就行。”

    时拓舔了舔后槽牙,声音里带着一股嫌弃,“我没那么变态。”

    女朋友就女朋友,叫什么哥哥。

    恶心。

    这会儿沉砚长舒一口气,抬手拍了拍时拓的肩,“得嘞,我能说的就这么多,你晚上放学了好好哄哄吧,我也不知道我姐好不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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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隔壁老肖让琦琦叫他哥哥……还是do  I  的时候叫……老肖,你可以来打阿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