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讲下去,如果你不讲下去的话,这份笔录就是无效的,我们什么也帮不了你!”看到卢燕强突然住口,种纬等人自然知道卢燕强是有某些顾虑的。但如果卢燕强自己不说出来,自己不在询问笔录里说明这个问题的话,只凭种纬他们的调查结果,根本没法对段洪兴进行什么法律约束,哪怕连问话都不行!
听到种纬这句鼓励的话,卢燕强明显的犹豫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坚定了信心道:“好吧,现在事情闹得那么大,估计他本事再大也压不住了,回头我把我掌握的东西都告诉你们。就算我这几天出了事,你们也应该能猜得出来是谁干的。”
他威胁过你?申洛开口问道。
“岂止是威胁……”卢燕强有些气愤,而又有些无奈的说道。
“那个人姓段?”种纬直接问出了段洪兴的姓,他不想让卢燕强的叙述跑得太偏。
“你们知道了?”卢燕强一听种纬这么问,马上就来了精神似的直接望着种纬道。看到种纬和申洛等人做出轻轻点头的动作,他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哼哼,我就说么!这才叫报应,虽然来得晚了点。就是他,段洪兴,都五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比李艳红大了整整二十七岁的老男人,居然还……”
说到这儿的时候,卢燕强显然气愤难当,下面的话甚至一度气滞都说不出口。但他还是很快调整了呼吸,又继续道:“怪不得李艳红能有那么多钱,怪不得他升得那么快,傍上了天海属得着的人物啊!”
“你继续说,我们还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种纬看卢燕强说得痛快,怕他一说起来又跑了题,只好又催促了一句,把话题拉了回来。
“为了掌握李艳红和段洪兴之间的具体情况,我甚至还偷偷跑到南礼调查过一些情况,知道了当年她在南礼招待所的时候就和段洪兴有了苟且之事。可那个时候我还是忍着,我想拿到最重要的证据。”卢燕强说话时的眼神似乎都要凝固了,这证明他对李艳红和段洪兴的恨意是极为强烈的。
“等到又一次要给李艳红做产检的时候,我故意晚去了一天,然后通过朋友关系联系了一个值得信任的妇产科主任大夫,让她来给李艳红做产检。结果给李艳红做产检的时候,那个经常给李艳红做产检的女医生却不肯走,一直跟在那位主任大夫耳边嘀咕什么。结果直到产检全部完成,那位主任大夫也没表露出任何特殊意思来。直到我回家以后,那位主任大夫才从我朋友那儿要到了我的联系方式,偷偷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到这儿的时候,卢燕强的神情又一次黯淡了下去,显然接下来的答案并不那么容易让人接受。
卢燕强自己调整了一下情绪,才又继续说道:“那位亲戚介绍的主任大夫告诉我说:李艳红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三个多月的,而是差不多快六个月的。也就是说,在认识我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孕,她自始至终就是在骗我!”说到自己被骗的事情,卢燕强冲冲大怒,颇有点即将陷入疯狂的模样。
种纬等人看了卢燕强这个样子,也都有些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确实,无论是谁碰到这样的事情都没法接受,自己深爱的女人结婚前就有了情人,而且还怀了对方的孩子。嫁给自己的目的,十有八-九就是打算让自己背祸!这样的事情,哪个男人又能接受得了?
好在卢燕强自己的调整能力还不错,还没用种纬他们安慰他,他就自己调整过了情绪自己继续往下说道:“那位大夫也告诉我说,平时给李艳红做产检的医生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不过那个医生是收了人家钱的,对方故意不让医生把这件事给说透。那个医生私下里跟那个主任大夫求情,让主任大夫千万别把实情说出去,不然她也不好过了。所以这位主任大夫告诉我说,现在最要紧的是做好心理准备,将来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就去做血型鉴定,这样就可以证明那可孩子不是我的。如果血型鉴定做不出来,现在省里还有一种叫dna鉴定的亲子鉴定技术,也可以去做。就是费用高一点,麻烦一点,但准确率超高的。”
“从那儿以后,我就把我搜集到的证据都整理了出来,然后就等着孩子出生以后弄到血液样本去做鉴定了。可就在孩子出生之前,有一天我自己在家的时候,忽然有一群人闯进我家,把我准备好的材料都给找到,并且抢走了。就是抢不走的,他们也给毁了!而且那些人还拿出我父母和亲戚工作的单位地址和上下班走的路线名称,告诉我如果我敢把这些东西讲出去的话,不仅要让我身财名裂,还要让我的家人也出点意外事故。”说到这里,卢燕强无力的低下了头去道:“这些人还警告我,如果我敢报警的话,他们还会把我当成精神病关到医院里去。”
“等这些人走了不久,李艳红就回来了。她告诉我说她也是没办法,她只需要孩子有一个合法的身份,姓我的姓也是暂时的。将来孩子生下来之后,她可以和我协议离婚,还可以给我一笔钱,然后孩子的抚养费根本用不着我出。”卢燕强苦笑着说道:“我问她跟段洪兴这个老男人是图什么?她说:你最好别再提这个名字,因为你惹不起他。她说她出身不好,想要出人头地的话,除了这个办法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哈哈,出人头地,用这种办法出人头地!哈哈……”
卢燕强脸上带着苦笑,嘴上却是一迭声的笑声,只是那笑声所透露出的一股子悲戚的味道,让谁听了也不舒服。
同样,种纬听到卢燕强的这段话后也不舒服。出人头地也是他的人生目标之一,但他从未想过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出人头地。可偏偏,总有些能力不行,又吃不得苦,却又想出人头地的人总会找些抄劲儿的法子,往往违法犯罪的问题就是这么来的。
“从那天过后,我又被警察和黑社会警告过两次。直到这时候,我才知道自己是个没用的倒霉蛋,想反抗根本就是没门儿的。如果我真敢把这件事爆出去的话,说不定哪天我和我的家人就得死于交通事故,或者什么其他的意外。后来没办法,我只能按着李艳红的安排,找了个‘李艳红工作太过认真,不顾家的借口‘离了婚。”卢燕强带着一种不甘的情绪无奈的说道:“结果,我没让他们两个成为奸-夫-淫-妇的代名词,自己倒成了陈世美的代名词。而且这件事我还不敢告诉家里,这个黑锅我就一直背着。这几年我一直单身,再也没人会看上我这个始乱终弃的男人。可即便是这样,我也不敢把真相和我父母说,我怕万一老人不顾一切的闹起来,最终倒霉的始终是我们家。”
“那个威胁过你的警察是谁?你认识吗?警号你有么?现在如果给你照片的话,你还认得出来吗?”种纬立刻敏感的抓住了其中的重点。直到这个时候,种纬等人才知道为什么最初和卢燕强说话的时候,这个建筑师对众人的态度都是冷冷的了,原来威胁过他的人里边居然还有个警察!
“不认识!”卢燕强摇了摇头道:“穿警服的都长那样,不好认。当时他的警号又被挡住了,我哪看得见。现在又过去好几年了,我就更认不准那个人了。不过,我看我快熬出来了。恶人自有恶人磨,说不定这回他们的好日子都到头了。”
说到最后,卢燕强露出了一丝苦涩中带着畅快的笑容,颇有种大仇得报之后的愉悦之感。
“后来呢?你和李艳红之间还有过什么吗?最近又接触过吗?”种纬继续追问道。
“没有了!之后的好几年一直没接触,只听说好现在成了商委的领导。呵呵,爬得真快!”卢燕强摇了摇头道:“我们两不相欠,她临走的时候什么也没拿,搞得我父母还以为我真的做了对不起她的事情似的。她还想给我留下一笔钱做一下补偿,但我没有要!”
“你拍摄的段洪兴和李艳红在一起的照片还有吗?有的话可以提供给我们,我们有大用!”种纬想从卢燕强这儿拿到一些更有利的证据,因此问卢燕强道。
“没有了!当初那伙黑社会闯进我家,就是找那东西的。他们把数码相机什么的都砸了,那东西又没底片……”卢燕强心灰意懒的摇了摇头道。
“内存卡呢?难道他们把内存卡也砸了?”种纬抱着一线之机问道。
“数码相机不是我的,拍完照片后我就把它从内存卡里删除了,后来还弄得我赔偿单位的相机。”卢燕强幽幽的答道。
“电脑?软盘?邮件?都删了?”种纬还是不肯就这么放弃,连续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