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掠过土丘,卷起阵阵尘埃。
折腾了一来回,此刻已经是子午时分了。
月黑风高夜,森然冷冽,烘托黑乎乎的盗洞,气氛显得诡异无比。
“要钻进去?”
林平凡背着小挎包,趴在盗洞前用桃木剑戳了两下洞内。
盗洞前方两米左右,就是个六十度的大斜坡,深不见底,直通其下,林平凡又试探着用金光符扔下去探路,结果没多远,金光符便被一股莫名力量熄灭了。
“这盗洞以前有盗墓贼走过了,应该没多少危险,小黑猫、林平凡、还有我,咱们三个先进去探探路。”
我转过身,冷静的做起分配,顺手把能防御鬼将攻击的‘般若金身符’递给了林平凡一张。
我之所以只让两个人跟进盗洞,是有原因的。
小黑猫速度灵巧,真要想逃,直接变回本体,以小猫体型,在半人高的盗洞里自然畅通无阻。
而林平凡则有黑龙如意护身,其内的蛟魂不会眼看着他死,还有蓝白道袍防护,安全保障也挺高。
相比之下,兔子小月和圆尘老和尚就没法进盗洞了,倘若出了事,我很难保障他们俩的安全……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们在洞口做接应,出了什么事也有个救援的。
众人对此没什么异议,除了小黑猫有些讨厌林平凡外,一切顺利。
圆尘老和尚很干脆的盘坐在盗洞入口前,念诵佛经,超度血尸残骸、以及盗洞内的阴煞气息,我并不知晓,盗洞入口处的那具血尸,实际上就是挖这盗洞之人——白发老头的父亲。
至于它的尸体为什么会被葬在盗洞?又为什么会变成血尸?这就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
小黑猫简简单单掏出黑色长鞭,整装待发,林平凡则在小挎包里整理了半天黄符,并把纳魂盏留在了外面,左手持黑龙如意、右手握桃木剑,一副臭屁哄哄的模样,方才跑回盗洞前。
“小心点,一会儿有事就跑,你们俩把自己顾好,不用管我。”
我首当其冲钻进盗洞,临出发前,给两人嘱咐了一声。
我身上保命的东西不胜枚举,真出了危险,也不一定会死,他们俩若是回头过来帮我,反倒可能徒增伤亡,让我也难以脱身。
小黑猫跟林平凡迟疑了一下,见我神色认真,才缓缓点头,跟着我进了狭窄的盗洞。
我在前面开路,小黑猫在中间,林平凡在最后负责断后。
盗洞内和先前探查的一模一样,两米远的地方,坡度就开始急剧陡峭。
我一个魂体表示淡定,小黑猫则双手兽化,用猫爪攀着土层,轻松朝下滑动,林平凡身为一个人类就没那么轻松了,桃木剑跟黑龙如意也没法用来攀土层,得靠我用御物术托举着才能保持平衡。
约莫下降了十多米深,洞穴逐渐变宽变高,可以容纳一个成年人站立通向。
这条盗洞是朝龙井村墓穴的方向延伸的,我猜最终也会以一种古怪的角度绕到某个没有机关的安全区域吧?
当初盗墓者为什么不直接在墓穴附近挖盗洞?
除了害怕机关外,我猜跟龙井村的祖坟也有关系,你一个外来人,跑到人家祖坟里乱挖,搁在五十年代,能直接被村民拉进村里活活打死,那时候挖坟可是重罪!(现在也不轻。)
不得不感慨,倒斗的土夫子还真是费尽心思,为了勘探地形、测算位置,恐怕没少花精力。
“王奇,这附近太黑,什么都看不见,我点个金光符如何?”
林平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他虽然有能看见灵体的天眼通,可那又不是夜视眼,在这种乌漆墨黑的无光环境里,除了身为鬼魂的我以及擅长夜视的小黑猫,也没谁能看得清楚。
“不行。”
我连忙阻止了这货,道:“你忘了刚才金光符掉下来后,瞬间熄灭的事儿了?这附近可能又什么禁制,你这符要么点不着,要么点着了就会出事。”
林平凡楞了一下,将信将疑的把金光符又放回了小挎包里,无奈摇摇头,继续跟朝前走。
虽说不敢点符火,但青冥镜的光辉应该没啥问题吧?
我犹豫片刻,取出青冥镜,朝其内灌注了些灵力,青冥镜顿时散发出幽幽兰光,将附近的土层照得通透发亮。
在我举着青冥镜领路下,盗洞没多久就到了尽头,眼前无缝插接到一片昏黑的石砌通道里,除了没有满是裸露树根的泥土外,也没什么太大不同之处。
眼前出现了一丝与青冥镜光辉截然不同的暗红光点,虽说不算多亮堂,但在黑暗的尽头却显得尤为显眼,我索性让青冥镜黯淡下来,小心翼翼靠近这丝光点。
我原以为是什么怪物,结果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一盏供奉高台上的明灯。
眼前这盏灯足有小水壶大小,是奇特的双层结构,里面一个容器内装黑乎乎的灯油,灯芯似乎用醋泡制过,略显透明,外层则装着一大堆水,用以冷却灯油。
长明灯?!
看见眼前的场景,我脑海中顿时冒出这个词来。
顾名思义,长明灯就是墓穴中永不熄灭的那种灯盏,无论古今中外, 很多达官贵人的墓室中都有类似的灯盏,传闻那是古人掌握的一种特殊手法,能以某种材质使灯火千年不灭。
不过也有人认为长明灯只是种假象而已。
假设:墓穴在密闭的环境下,灯的燃烧使氧气被耗尽,灯并非千年燃烧不灭,而是缺乏氧气熄灭,当盗墓者打开坟墓是时候,进入了氧气发生自燃,灯又重新复燃,造成了燃烧千年的假象。
不过这个说法也仅仅是假设,并没能否认长明灯的存在。
因为国外许多墓室中的确取出了燃烧数百年的灯盏,并且其中一盏,是17世纪中期在法国的格勒诺布尔发现的,从墓穴中取出后还燃烧了几个月之久,直到被一个粗心大意的老和尚不小心打碎。
我知道,这处墓穴并非长期封闭的,至少四五十年前被白发老头他父亲挖开过一次,虽然后续又用土填上了洞口,可昨天也被血尸给挖开了。
总之,此灯燃了许久,这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