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上。”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略微颤抖的嗓音，祁天回头一看，便瞧见屹耳站立在他五米开外，那人眼眶发红的看着他，执在一起的双手都有些颤抖。

    “是屹耳啊。”祁天微微眯起眼眸，用熟悉的眸光看着屹耳，唇角勾起一丝笑容：“许久不见了，你瞧着，要比曾经看着顺眼多了。”

    屹耳走上前去，无奈地笑了笑，眸光依旧不闪不避：“都几十万年了，我都已经老了，倒是尊上您，还是风姿依旧，瞧着和当年一模一样。”

    这话，自然是带了些玩笑之意的。

    不仅仅是屹耳，祁天周身的气质，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比当年要成熟稳重，眼角有了风霜的痕迹，虽然风华无双，可瞧着，却让人心疼不已。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祁天沉沉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庞，有些苦涩地呢喃：“样子是没有变，可是苦和伤疤，都在心里藏着呢，旁人又哪里晓得这些呢。”

    “是啊，别人只看得到咱们外表的光鲜亮丽，哪里懂得那些苦呢。”屹耳竟然浅浅地笑了，原本的淡然自若，在此时，竟然也有了一丝微微调侃的意味。

    祁天看着屹耳那样的笑容，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情来，语气中竟然带了一丝撒娇的意味：“你啊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跟当年一样。”

    “这是你闺女吧？”

    祁天微微开口，旋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话锋一转：“雁归的事情，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当年下的命令，但为了阿殊，我别无选择，还望你能谅解。”

    他也不想残害那万物生灵的，若不是因为当时的他，已经压不住混沌之劫了，需要谣心将他封印，他也不会挥动魔族大肆屠戮。

    祁天本来就是神袛，即便是变成神堕了，他所犯下的一切杀业，最后，还是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而独角兽一族乃天生灵兽，当年灭族之后，就只剩下雁归这一根独苗了，而如今独角兽一族还是只有雁归一人，雁归恨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那个时候的祁天，哪里料想得到，屹耳的女儿梵音，会因此断送了一段姻缘。

    祁天仔细想了想，若是知道梵音会因此受到伤害，他还会不会继续和当初一样的选择？

    他会的。

    为了曼殊，他可以放弃一切，当初他把一切都背负了下来，可以忍受所有的骂名和误会，只是希望曼殊能够好好的活着。

    哪怕是断送梵音的爱情，他同样会在所不惜。

    人都是自私的，神袛也不例外。

    梵音淡然无比地笑道：“您不要这么说，若真属于我，他迟早都是我的，若不是，便是没有发生那样的事情，他也不属于我。”

    她纵然一瞬间被戳中了痛楚，刚刚浮现出的凄凉，又浓厚了几分。

    只是哭的太多了，让她几乎再也哭不出来，只有冰冷冷的疼痛，满满地堵在心口，无论如何都无法消散。

    可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呢？

    她不是自甘下贱的女人，她也有自己的骄傲，就算知道雁归是逼不得已，才封印了对她的感情，可这件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再痛，也得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