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凤鸾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从殿外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一下子便跪倒在谢如云跟前了，哀嚎着痛哭了起来：“娘娘，帝君他，帝君他不行了！”

    咔嚓-

    谢如云的心真的碎了。

    她想要扶着椅子站起来的，但是因为全身上下都没有力气了，刚站起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了。

    “娘娘……”

    内侍慌忙把她扶了起来，谢如云不管不顾地，赶去了千秋殿。

    谢如云刚进千秋殿的时候，便瞧见躺在床上的轩辕湛，猛地坐了起来，身体朝前，吐出了一大口殷红的鲜血。

    她哀嚎了一声：“帝君！”

    谢如云难过得胸口一阵起伏，只觉得悲痛无比，心里那股悲伤，怎么也平复不下去了。

    “皇兄！”

    轩辕肆和轩辕珣都吓坏了，红着眼睛，把轩辕湛扶着靠在枕头上，两个大男人这个时候，也险些要掉眼泪了。

    轩辕湛被扶着靠坐在了床上，他已经虚弱得靠都靠不住了，身体还在颤抖，脸色苍白地看着身边的亲人，虚弱地淡笑道：“你们都来了，可我却要走了……”

    “不会的不会的，皇兄您一定不会有事的，小祖宗她们就在宫里，她们一定有办法的……”轩辕珣已经在不断地抹着眼泪了。

    他是老幺，姐姐哥哥们从小就宠着他，哪怕他现在都三十多岁了，却还是哭成了泪人儿。

    “不要想那些了，她们也没有办法的。”轩辕湛笑着摇了摇头，他知道重兮和离决就在宫里，但是她们却没有来见他。

    便是代表，他已经回天乏术了。

    “父皇……”

    “皇……”

    稷儿和谢如云哭得很伤心，轩辕湛笑着安慰道：“你们莫要伤心，人固有一死嘛，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我走后，你们都要好好的。”

    他现在已经很虚弱了，便是说句话，也要喘上许久的气儿。

    轩辕湛看向轩辕肆兄弟俩，叮嘱道：“你们兄弟俩，要好好辅佐稷儿，让他成为一代明君，他若是有了心爱之人，莫要阻拦他。”

    “是……”

    两个人都泣不成声了，点头应了声。

    轩辕湛又慈爱地摸了摸少年的头发：“稷儿，若是往后遇到心爱之人，你若愿为她放弃皇位，那便放手去做吧，不要重蹈覆辙了。”

    “稷儿明白……”稷儿哽咽不已地点头，狠狠地抹了一把泪水。

    轩辕湛颤颤巍巍地朝着谢如云伸出手去，在女子手放上来的时候，他用力地握了握，温柔地笑道：“我对你的承诺依旧有效，若是你有一天想出宫了，便出去吧。”

    “这些年苦了你了。”

    灯火暗了暗，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其实他有很多话，要和这个女人说的，可是千言万语，他也不知从何说起了。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谢如云的眼泪汹涌而出，怎么也没有办法止住，放在轩辕湛手心里的手都在颤抖不已，人已经崩溃。

    爱着痛着，不过是自己甘之如饴罢了。

    “情出自愿，事过无悔……”

    听到这句话，轩辕湛忽然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来了，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可怎么，也不肯咽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