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殊笑了笑道：“玄华就是这样一个人，很固执，对于他决定好的事情，没什么人能够让他改变想法的，他不会后悔，不会觉得惋惜。”

    “大概第一次惋惜的时候，也不过是魔界失去了一位君王。”

    玄华是想将将灵培养为魔界君王的，只可惜，将灵走上了歪路。

    可玄华到底是玄华，到底是洪荒古神，这样的事情，他未来还会见到很多。

    便也不会放在心上了。

    虞欢抿唇道：“可我还是觉得好可惜呀，将灵那么爱玄华古神，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要是玄华古神当时有了心，是不是结局就不一样了呢？”

    她以为要是玄华古神当时有了心，便也避免不了被情爱纠缠，是曼殊自己说的，心是情魄，会让一个人有七情六欲。

    “你们还是不够了解玄华。”

    曼殊眯眸浅笑，缓缓道：“哪怕他当时有了心，见到将灵那般模样，还是会将她打得魂飞魄散的，玄华曾经说过，他爱苍生胜过私爱。”

    玄华和所有神袛都不一样。

    他身上有着仁爱之心，同时又有着极为冷血的性情，他对将灵有多纵容，便会有多狠心，而他永远不会后悔。

    玄华活了一千万年，后悔对他来说，是不存于他的人生当中的。

    魔界失去一位君主又如何？

    他大可以重新培养另一位君主，当初玄华让将灵离开，只是希望她在下界，好好体会人世百态，他日魔界建立，便可执掌魔界。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将灵，他是这个意思，因为这么说的话，将灵便会潜意识地去认为这是他的命令，而不是让她随心所欲地。

    将灵不值得同情，一开始就不值得。

    没有谁，在第一次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够得到救赎的机会。

    而将灵比任何人要幸运，她有了这么个机会，但是心魔却战胜了意志，她失去了这个机会，再度堕入深渊，便不值得被任何人同情。

    因为对下界来说，将灵是一个刽子手。

    没有人说，在杀了人之后，得到应有的惩罚，然后再说声对不起，便可以谅解这个人的行为。

    永远不存在的。

    这是将灵必须要付出的代价，若是当初玄华没有将她带回去，那么当时将灵便死了，是给那些死去之人一个交代。

    但是玄华将她带走了，同时那些人也就复活了，便也不存在什么代价了。

    可后来将灵在玄华身边修行，虽然心性沉淡了下来，但是她没能修好自己的心魔，导致心魔沉寂了下来，有朝一日席卷了她的意志。

    这错在将灵，而非玄华。

    玄华那些年是如何交代将灵的，曼殊陵霄他们都一清二楚，那是真的把将灵当成自己的徒弟去培养着的，教她如何压制脾性和心魔。

    可惜后来将灵还是压不住那些心魔，或许她本该就是那样嗜杀的存在，不该有任何人救赎的，反而还给他人带来了更大的灾难。

    对玄华亲手将她打得魂飞魄散，那只是他给了下界之人一个交代，而玄华更知道，他那是在惩罚将灵，惩罚她辜负他百年心血。

    百年对神袛来说，实在不算什么，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让玄华耗费百年心血去教导的。